“王兄先請...”
    “曹兄弟先請...”
    曹睿被王徇和他爹曹小強拽到侍衛處的小黑屋，往牆角一扔。他這邊瑟瑟發抖，人家倆人在那笑嗬嗬的互相謙讓。
    就好像不是要準備進行雙男雙打，而是要品嚐一道美食一般。
    “王兄，還是您先來。”
    “你兒子，還得你先來！”
    這話越聽越是滲人， 曹睿小眼睛滴溜亂轉，眼睛始終瞄著門口。
    “王兄，您就別客氣了！”
    “你兒子，你總得先打個樣，我才好下手！”
    兩人繼續推辭，但都是露胳膊玩袖子。
    “王兄，這孽子打死都不多....”
    “你要這麽說，那我可真不客氣了！”
    忽然，王徇不謙讓了。
    曹小強一愣，曹睿一個哆嗦，直接抱住他老子的大腿，“爹，我是您親兒子....”
    ~
    王徇回頭瞅瞅，把胳膊粗細的門栓拿在手裏，上下掂量幾番。
    “想必你自己也知道為什麽...不揍你一頓，我心裏這口惡氣下不去！”
    王徇上前怒道，“小子，你禍害到我家頭上了，是吧？”
    “爹爹...”
    曹睿撕心裂肺的往曹小強身後躲，“他拿棍子啦！”
    “你個沒出息的東西！”
    曹小強掃了一眼那門栓，心裏也是一個哆嗦。
    但隨即見自己兒子一副慫包樣，又大為光火。
    “媽的，你要有種，你就直接跟他剛，就大聲告訴他，你就睡了他閨女，怎麽著？敢做不敢當的玩意.....”
    曹小強心中暗罵，但嘴上還是正色道，“咱們曹家門風一向端莊...”
    噗嗤！
    掄著門栓活動胳膊的王徇突然一笑，“曹兄弟，您府上有家風？”說著，又道，“閃開點，我要動手了...”
    說罷，手中門栓高高舉起。
    “且慢！”
    曹小強刷的把兒子擋在身後，攔著王徇的胳膊，低頭俯首，“王兄，這事是我曹家的不對....您要打要罵衝著我來！”
    “我知您心中惡氣難消，可事已經出了，您就是打死他....也無濟於事，您說是嗎？”
    王徇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門栓，神色有些糾結。
    “咱們兩家，幾輩子人的交情了。當初我祖父跟您的祖父....”
    不等曹小強說完，王徇再起舉起門栓，“當初我爺爺就是讓你爺爺喝酒給喝死的....”
    “都是誤會....”
    曹小強又忙道，“您說...隻要您肯消氣，怎麽著都行！我就算跪地給您磕頭都行！”
    “嗬，您是駙馬爺，我哪敢？”
    王徇說著，突然吧嗒一聲，扔了門栓。
    這一動作，把曹小強看的怔住。
    “本來也沒想打...”
    王徇拍著手，歎息一聲，“丟人呀！我王家....家風不正！我治家不嚴，導致出現這樣的醜事。男女之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家那閨女要是本本分分的，嗬！也不至於鬧出這樣的醜事來！”
    這話，又讓曹小強很是慚愧。
    “您也不能這麽說，我這兒子，自小長的就俊......就受女人喜歡......”
    “是呀！娘們都喜歡這樣的小白臉！”
    王徇再瞥了曹睿一眼，然後探頭看看外邊，“找個好說話的地兒吧，宮裏頭人多眼雜的。”
    ~~
    曹睿又被他老子薅著後脖領子，塞上馬車。
    王徇落後片刻，出了宮門上了馬，一個隨從也沒帶。
    不多時，兩人不約而同停在一處酒館前，又腳前腳後進了一個單間。
    “白水羊頭，拌羊肚兒....”
    “煎盤子老豆腐，肉皮凍.....三斤老酒！”
    王徇對著外頭吩咐一句，然後看看曹小強，“都是快菜，您看還添些什麽？”
    曹小強忙道，“夠了夠了，主要是說事.....”
    突然，咕嚕一聲！
    曹小強眼睛直接立起來，他身旁的曹睿低下頭，“我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飯呢....餓了也不怪我呀！”
    “你就長個吃心...”
    “哎，大小夥子正是餓的時候！”
    王徇笑了下，又對外頭喊道，“羊肉燒麥兩籠....”
    不多時，酒菜全部上來。
    啪！
    幾塊銀元拍在桌上，王徇對夥計道，“不叫你們不要進來！”
    “好嘞您呐！”
    ~~
    “多吃點，吃飽了好挨揍！”
    王徇又看一眼曹睿，然後轉頭對著曹小強，“兄弟，咱兩家交情一直不錯....”
    “是是是...”
    “出了這麽個事，咱倆都臉上無光！說不好聽的話，這不就是....偷嗎？”
    聞言，曹小強麵皮訕訕的，不好意思吱聲。
    “祖宗八輩的臉，都被丟盡了...”
    王徇仰頭，杯中酒一飲而盡。
    “但...也得忍著！”
    他又低聲道，“聲張出去，你兒子跟傅家，你家跟傅家固然要翻臉，我老王家日後.....嫁出去的女兒也跟著受牽連。”
    曹小強默默給王徇滿上酒，“王兄，您這...心胸，兄弟我真是佩服！”說著，也舉杯，“這次，是我曹家欠您一個大人情。我這人您知道，從不說虛的，隻要您開口，我能做到的....”
    “你家有的我家也有，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王徇嫌棄的看了曹睿一眼，無奈道，“事已至此能怎麽辦？隻能打碎牙吞下肚，哼哼！”
    說著，又頓了頓，再次斜眼，“這事，您是怎麽知道的？”
    曹小強低聲道，“這孽子一連好幾天晚上不著家，白天不見人......我便派人偷偷的跟著！”說著，又道，“您是？”
    “我撞見了！”
    王徇歎口氣，“送老爺子回宮的時候，撞見的！”
    “嘶....”
    曹小強倒吸一口冷氣，“老爺子那？”
    “我不知道！”
    王徇搖頭，頓了頓，“要是老爺子知道了，咱倆幹脆誰也別活了，都抹脖子吧！老爺子那歲數了，身子骨一直不好，真要是被這事氣出好歹來....哼哼，咱兩家那點老輩子人拿命換來的情分，也到頭了！”
    忽然，曹小強猛的回頭盯著曹睿，“還有誰知道？”
    曹睿正吃著燒麥，眼睛眨眨，“應該....沒人了吧？”
    “王兄您放心，日後這孽子但凡再靠近府上大小姐一步，我打斷他的腿...等老爺子萬壽之後，我親自把他送西域去！”
    “他想靠近也沒門了！”
    王徇苦笑，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來。
    “我閨女，我來管！你兒子，你來管！”
    王徇又是低頭悶了一大口酒，“這功夫，她應該已經出城了！”
    “啊？”
    曹睿刷的站起來，“哪去？”
    王徇的臉抽搐兩下，“你管得著嗎？”
    “不是...”
    曹睿跺腳，“我得再看她...”
    啪！
    曹小強站起身，掄圓了胳膊就是一嘴巴。
    咚的一聲，曹睿躺在牆角，脖子都快斷了一樣，鼻血刷的就冒了出來。
    而後曹小強對著王徇，長揖到底，“王兄，我服了....您是這個...”說著，豎起大拇指，“您真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