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第 4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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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站了起來,臉色先是蒼白,繼而變得鐵青,他很是憤怒,但又不知道這股怒氣從何而來為什麽?為什麽!她記得肯特父子,記得她父親,記得斯科特,甚至——居然還記得查理,唯獨不記得他。
    天哪!發生了什麽!
    張文雅一臉迷惑的看著他這個人好像很生氣,她怎麽會跟一個暴躁壞脾氣的男人訂婚呢?這一定不是真的。
    但她同時也很困惑到底我是不是在做夢呢?聽說,判斷你在不在夢裏可以看書,閱讀可以考察你的邏輯能力,夢裏是沒有邏輯的,所以你要是看什麽文字居然看不懂,那多半是在夢裏。
    她在拍紙簿上寫一份報紙,謝謝。
    肯尼思看了一眼拍紙簿,點點頭,出去找護士要了一份當天的報紙,回來遞給她。
    張文雅隨便翻了翻報紙唉,可以看懂,看來,這不是夢。
    但真的很奇怪呢。
    肯尼思又出去了。
    “斯科特·斯蒂文森?”弗蘭克蹙眉,“我記得他,他曾經是紐約州諾頓參議員的行政主任,明年你競選參議員,卡羅琳競選你的選區,諾頓參議員推薦斯蒂文森競選卡羅琳現在的選區。”
    肯尼思幾乎不記得這人了,但他記得張文雅在國會大廈實習就是在諾頓參議員的辦公室,他倒是還記得當時諾頓的行政主任想約會她,所以把她調去別的參議員辦公室,惹得她很氣憤。他後來怎麽收拾斯蒂文森的?好像就是告訴諾頓,他不喜歡這個人?
    要說他想做什麽幾乎從來沒有遇到過障礙,從小到大他沒有經受過什麽“挫折”,想辦的事情都能辦成,幾乎沒有人拒絕他。他用不著使什麽“手段”,隻需要告訴別人“我不喜歡”,別人為了討他歡心,就會為他掃除障礙、掃除他“不喜歡”的人。
    “他什麽時候離開國會大廈的?”
    “……大概93年年底。”
    “之後呢?”
    “去了紐約州的首府奧爾巴尼,當了某個市參議員的幕僚長。”
    這麽說諾頓確實趕走了斯科特,斯科特憑借自己的履曆也能找到不錯的工作,也很正常。他記得斯科特跟他同歲,三十四歲競選國會眾議員也不算太年輕了。他並不害怕張文雅真的“愛”上斯科特,這不過是她腦部受傷導致的紊亂。
    “去把他找來,阿妮婭想見他。”
    弗蘭克有點驚訝,但什麽也沒有問。
    查理皺眉,“斯科特·斯蒂文森是什麽人?阿妮婭怎麽會想見他?”
    肯尼思瞥他一眼,“阿妮婭沒有告訴過你嗎?”
    查理閉嘴了張文雅確實不會什麽都告訴他。可惡,輸在這種細節上了嗎?
    張文雅下了床,走到門邊他們在說什麽?這個查理也有點奇奇怪怪的,爸爸說,漂亮男人不可信,渣爸爸鑒定渣男有一套,一定是對的。
    醫生和護士又來了,推來輪椅,又送她去做檢查。唉!真的很煩!
    躺在核磁共振機裏,她想著今天真奇怪,她好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真實,但是,好累啊!
    肯特父子是午夜到的。
    克裏斯一聽張文雅失語又失憶,不敢相信;但當得知不是對他失憶,而是忘記肯尼思,又覺得失憶的很妙,很有意思。
    張文雅見到肯特父子很高興,不過還是不能說話,在拍紙簿上寫你長大了。
    克裏斯靦腆的一笑,“是啊,我都二十一歲了。”
    ——我今年給了你生日禮物嗎?
    “給了,是這個。”克裏斯從衣領裏拿出一根銀項鏈,吊墜是一個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青色玉環,“你說這叫——‘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他喜悅的笑著。
    張文雅便笑著點點頭。
    肯尼思在一旁有些……妒忌。她每年給克裏斯的生日禮物都很走心,平時有什麽好玩的也會想著克裏斯。她說當克裏斯是弟弟一樣,沒錯,卡羅琳對他何嚐不是如此?但她跟克裏斯沒有血緣關係,怎麽看都覺得她對克裏斯這小子太好了一點。
    之前他沒將克裏斯當成什麽對手,是覺得克裏斯就是個孩子。今天他恍然發現,克裏斯已經長大了,臉龐雖然還是很稚氣,但已經是一個十分英俊又健壯的年輕男人。張文雅不會喜歡男孩,但克裏斯跟她的關係非同一般,會不會……
    他不願意想下去。
    克裏斯問她是否還記得他們在哪裏認識的,她知道是在上海,她對其他人都記得很清楚,但她的時間線似乎在1993年的秋天拐了一個彎,變得不同了。
    是哪裏出了問題?
    肯尼思苦思冥想。
    第二次核磁共振也沒有發現什麽腦內血腫之類,她隻是後枕部腫了,有些腦震蕩症狀,不過仍然不能掉以輕心,還是需要觀察幾天,至少七十二小時。
    肯尼思同意了。
    他和卡羅琳商量了一會兒,如果張文雅一直不記得他,作為未婚夫他是否有權利照顧她、為她決定如何治療?他們沒有結婚,實際上他沒有她的監護權。
    卡羅琳要他給張曉峰打電話,準備監護權文件傳真去美國駐上海領事館,讓領事館的人找張曉峰簽字,把她的監護權暫時過渡給他。又問他這都過了十個小時了,給她父親打過電話通知他了嗎?
    肯尼思恍然有什麽事情給忘了,看著中國那邊是中午了,趕緊給老嶽父打電話。
    張曉峰這天一早就去了學校工地視察,耶魯法學院爆炸事件在電視台早間新聞上提了一下,但他沒看電視,一直不知道。正擱這兒吃午餐呢,洋女婿一通電話,給他急得不輕。
    “你們美國怎麽回事?上次才是監獄鬧暴動越獄,這次又是爆炸!不行不行,我馬上買機票飛過去!”
    渣爸爸掛了電話馬上叫助理訂機票去波士頓,開了車趕緊回家收拾行李、拿護照。他上次去美國還是六月,簽證還在有效期。
    這美國也太亂了!什麽破國家!一點也不好,根本不安全。張曉峰心裏煩得很,乖女兒運氣不好,該去廟裏拜拜。看著時間還來得及,趕緊去學校附近一座叫“白龍寺”的寺廟裏求了一張平安符,添了兩千元的香油錢。
    要說他原本也不信的,但女兒的運氣真是差到極點了。離開白龍寺,想著該找大師為他倆合一合八字才算好,沒準就是這個小肯運氣太差,帶壞了女兒的運氣!
    在哈佛商學院上學的蘇珊昨天下午就來了,但張文雅似乎也不認識她,蘇珊大受打擊。張文雅倒是認識米蘭達,不過不記得她們在一起創辦的愛麗絲名單,也記得查理的妹妹戴安娜。真是奇怪的記憶和奇怪的失憶呀。
    做完檢查回來已經過了十二點,肯尼思坐在沙發椅上,趴在床尾睡著了。
    張文雅想著這人要真的是她未婚夫的話倒也不錯,一直守著她,其實她應該見過他的,總統之子嘛,雜誌上報紙上見過的,隻能算“見過”,不能算認識。真奇怪呀。
    她好像是做了個夢似的,夢過於真實,以至於她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她還是到了美國,在國會大廈諾頓參議員辦公室實習,斯科特幫她申請學校、忙前忙後,她最終因為舍不得遠離克裏斯而選擇了華盛頓的喬治敦大學,學了國際關係專業,暑期去聯合國實習;斯科特約會她,她很高興,也很喜歡他的細心和耐心。
    畢業後他倆便結婚了,她在聯合國簽了三年的工作合同,平時跟斯科特兩地分居,於是斯科特回到紐約州競選了州參議員,他倆住在上東區一間高級公寓裏,沒有孩子。
    查理不知道什麽時候認識的,也許是因為戴安娜才認識了查理,她在聯合國婦女兒童署工作,因此才跟戴安娜認識的吧,她記不起來了。總之,霸總查理正在追求她,不差錢的霸總砸錢特別爽快,也因此斯科特跟查理打了兩次,她怒而分居了。
    唉,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她好累,累得不行,很快又睡著了。
    淩晨六點,肯尼思又和弗蘭克、查理匆匆回了紐黑文。查理不想走,其實他也不需要去紐黑文,弗蘭克硬是把他拉走了。
    “你和她離婚了,最好別介入他倆的感情,這對約翰不好,對你也不好。”他們在哈佛都是同一個兄弟會的,因此關係不錯,都是小肯尼思的密友。
    查理歎氣。
    “她要是一直記不起約翰,約翰很可能會放棄競選。”弗蘭克低聲說“我很擔心這種情況。”
    查理皺眉他倆當然是希望約翰能當上總統的,當你是總統的密友,好處那可是大大的!他就是因為無法放棄這個前景,才無法放棄小肯尼思這個密友。
    總之,現在大家都在心煩。
    乘直升機到了紐黑文,讓弗蘭克先去耶魯大學,肯尼思回了張文雅的公寓換衣服。查理找了機會對肯尼思說“抱歉,昨晚我非常氣憤,所以說了很糟糕的話,請你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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