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拿起來快子，在鍋裏攪拌了一下。
    “嘶……這味道，嗯……有中午吃的那香味了，不過，還是比不上楚王府的味道，估計楚王府有特殊的調料放進去，但這也足夠了，哈哈哈！”
    杜如晦自顧自大笑一聲。
    隨即，直接拿起來了一塊骨頭吃了起來。
    杜夫人和杜如顏兩人站在旁邊，望著這個一大鍋肉，眼睛都直了。
    鼻子，恨不得伸到鍋沿上。
    下意識的，這脖子都朝前探了探，狠狠咽了口唾沫。
    香！
    真的是香！
    那些所謂的羊肉雞肉，完全出不來這樣的味道，我的天！
    這輩子，她們都沒有聞到過這樣的香氣，原來飯菜還能這麽好吃！
    這是豬肉？
    這是賤肉？
    絕對不可能！
    兩人站在旁邊，有些尷尬，心裏都無比渴望的小妖過去嚐一嚐，但實在是拉不下臉。
    剛才兩人都這麽說杜如晦，一口一個賤肉。
    甚至杜夫人都要動手了。
    但現在自己卻……要過去吃？！
    可是這肉，是真的香！
    “呼呼呼……太美了，太美了！”
    “哈哈哈，如果這個時候有酒，就更好了！楚王殿下可真的是太強了，居然能把豬肉變得如此好吃，絕了！
    杜如晦吃著手裏的肉塊，大聲的嚷嚷著。
    酒！
    杜夫人眼眸閃爍。
    她心領神會，趕緊轉身去拿酒了。
    腳步飛快。
    然後，給杜如晦恭敬的斟滿。
    杜如晦美滋滋的抿了一口，放下手裏的骨頭，正巧，府裏的狗這時候走了過來。
    “看，它過來了，這誰說的狗都不吃？”
    杜如晦斜了杜夫人一眼。
    刹那，杜夫人臉上一片紅紫，羞愧的都要哭出來了。
    杜如晦撮了撮左手指，這才笑著繼續說道“別哭了，過來嚐嚐吧，看看你們口中的賤肉，到底是什麽味道。”
    話音落下，旁邊的杜夫人真的是忍不住了，當狗就當狗，自己吃了！
    這香味，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拿起來一塊，當放到嘴中，品味著咽下去，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這味道，神了！
    這是……自己口中的賤肉？
    賤個屁！
    楚王殿下，這是怎麽做到的？
    我的天！
    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杜如顏也加入了其中。
    杜如晦吃邊邊說起了今日豬場的見聞。
    “這天下，有楚王殿下，真好啊。”
    杜如晦激動的大叫。
    杜如顏看著杜如晦，眼睛有些紅，臉頰發燙的厲害，聲音哆嗦，像是哭腔。
    “爹……爹爹，楚王殿下……年歲也不小了，女兒年歲也……”
    “您……您給陛下說說，如何？”
    杜如晦聞言，微微一愣。
    這……
    怎麽自己女兒還上趕著呢？不都是男的主動嗎？
    他看著自己閨女，嘴角抽搐，旋即長歎一聲道“楚王殿下的確是良配，可是……女兒，你不一定能配上楚王殿下。”
    杜如顏愣了下，不說話了，低著頭，隻是默默的啃著豬肉。
    旁邊，杜夫人用腳踢了踢杜如晦，含湖不清道“這……這世上還有誰能配得上楚王殿下？矮子裏挑將軍，咱閨女也算是不錯了，老杜，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杜如晦聽著這話，微微一愣，但想了下確實也是這樣。
    楚王牛皮！
    他承認！
    楚王世間無雙！
    他也承認！
    楚王人間無敵！
    他現在也沒有意見！
    但是，如此大才，如此人物，世間也隻有那麽一位啊。
    若是要大婚的話，不還是要在人間普通百姓中尋摸嗎？
    在人群裏，自己的閨女真的是也算不錯的了。
    矮子裏挑將軍！
    “哈哈哈……”
    經過杜夫人這麽一提醒，杜如晦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對對對，夫人，你說的對，咱們如顏，在一群矮冬瓜裏麵，真的算是不錯的，好！既如此，那麽老夫就找時間，給陛下說一說這件事。”
    杜如晦說著，手裏拿著骨頭，無比再賞的看著杜如顏，還不斷點頭，似乎能在一群矮冬瓜中脫穎而出，就已經足夠令人驚喜了。
    杜如顏……
    說實話，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這麽評價過她。
    一直以來，都是說她聰慧過人，機警無比，好看漂亮，好似人間仙女。
    更甚至於，她頭上還頂著長安才女的名頭。
    但是現在……
    竟然被自己的爹，說自己是矮冬瓜，還隻是矮冬瓜群中比較好的那個。
    可，對於自己親爹說的這些話，她清楚，是對的！
    和楚王殿下相比，可不就這樣嗎？
    杜如顏一點都沒有生氣，相反，心裏還有些沾沾自喜。
    楚王殿下……
    如此一般的人物，竟然有機會成為自己的夫君，自己有機會侍奉他的後半生，想想就讓人忍不住的激動起來。
    “這肉，真的是神了，老爺，楚王殿下是怎麽想起來的？這樣的法子竟然都知道，絕了！”
    杜夫人嘖嘖稱歎。
    完全沒有了剛才怒懟杜如晦的威風，她已經徹底的被豬肉征服了。
    “如果老夫知道，老夫就是楚王殿下了，可惜啊，這個世上，隻有一位楚王殿下，我等，隻能望其項背。”
    杜如晦感慨。
    兩口子說著話。
    旁邊，杜如顏已經沒有心思聽兩人說話了，心裏，這時候都已經把自己和楚王以後孩子的名字想好了。
    甚至都已經想到了抱孫子。
    ………………
    次日。
    早朝。
    李世民安然坐於其上。
    裴寂出列道“陛下，突厥時辰，三天以後，便會抵達長安，不知道陛下，可想好給突厥準備的東西了嗎？若是政務繁忙，陛下，臣以為，還是把這件事交給太子殿下比較穩妥。”
    “畢竟，對於給突厥送東西，太子殿下已經得心應手了，很熟悉這一塊。”
    裴寂請求。
    李世民揮揮手，直接拒絕。
    開玩笑，他已經想好了所有計策，怎麽可能再把權限交給別人。
    裴寂也無奈。
    李世民油鹽不進，他也沒有辦法啊！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了一奇怪的聲音。
    哼哼哼……
    噗噗噗……
    一頭小豬仔從大店口跑了進來。
    悠哉悠哉的。
    但，刹那，殿內。
    當百官看清了來物後，徹底混亂一團，紛紛閃避。
    “什麽東西？這是什麽？”
    “臥槽，竟然是一頭豬，這尼瑪……怎麽回事？金吾衛，金吾衛，為何放進來了一頭豬！
    “如此賤物，竟然敢擅闖大殿，快趕出去，快趕出！
    “我的媽，你不要過來啊，你不要過來啊，該死的，金吾衛，金吾衛，殺了它！快殺了它！
    “皇城之中，為何有如此賤物？是誰挑釁我大唐威嚴？該殺！該斬！
    “……”
    滾滾諸公驚慌失措。
    但凡豬崽子過去的地方，都是直接清空。
    沒辦法，這可是豬！
    乃是天底下最低下的畜生！
    若是一條狗，一頭牛，一頭羊什麽的，滾滾諸公也不至於如此驚慌大叫。
    但這是豬！
    誰都不願意讓豬碰上自己。
    無法接受。
    他們真的是無法接受，自己會和天下最賤的牲畜沾上關係。
    而這時候，幾位內飾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他們見到豬崽子進了立政殿，可都是真的嚇壞了，立馬跪下，臉色鐵黑，無比惶恐。
    這是什麽地方？
    自己看管不利，竟然讓豬崽子進了大殿，驚擾了早朝。
    若是責怪下來，他們的腦袋，真的是撐不住！
    “陛下贖罪，陛下贖罪！
    “今早我們給憨憨準備食料，沒想到一個不注意，被它跑了出來，陛下贖罪，陛下饒命啊！”
    “……”
    內侍們戰戰兢兢，瘋狂求饒。
    李世民望著在大殿跑的歡快的小豬崽子，笑著站起來，慢慢走了下來。
    “你們下去吧，以後注意點就是。”
    他沒有責怪內侍。
    那幾位內侍聞言，哪裏還敢在這裏繼續待著，嘴裏瘋狂喊著多謝陛下，然後匆匆離去，生怕李世民突然反悔。
    “各位，怎麽……都這麽大的人了，還害怕一頭小豬崽不成？”
    “嗬嗬嗬，嘖嘖嘖，真是有夠丟人的。”
    李世民戲謔笑了一聲，隨即半蹲著拍拍手道“憨憨，憨憨，這裏這裏。”
    李世民伸出來胳膊，呼喚著小豬崽子。
    豬崽子似乎也是認識了李世民，竟然聽著呼喚跑了過去。
    “哎幼……”
    李世民直接把它抱在了懷裏，重新走到了龍椅上。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無數雙眼睛，都死死的盯著李世民。
    這是什麽情況？
    臥槽！
    沒看錯吧！
    自己的眼睛沒花吧？
    這也不是自己在做夢吧？
    陛下……陛下這是養了頭豬！？
    嘶……
    滾滾諸公駭然無比，每個人的眼眸中中充斥著不敢相信……
    這一次，就算是秦瓊李靖柴紹等人，也都是懵逼了。
    除了程咬金長孫無忌杜如晦和魏征四人見怪不怪的站在那裏，心裏默默鄙視著這群人的見識外，所有人，全都驚呆了。
    豬！
    這東西他們的印象中，可全都是最低賤的東西。
    這不像是羊。
    羊肉，美味無比。
    狗也能看家護院。
    但凡是隻雞，都能報時打鳴。
    可是這豬……
    一點用處沒有不說，肉還不能吃，被稱之為賤肉。
    嘶……
    滾滾諸公真的是都以為自己眼花了，他們想著是自己的眼花了，但是，他們狠狠閉了好幾次，在張開，也是那樣。
    有的都瘋狂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什麽的，但最終發現這不是幻覺。
    百官都愣住了。
    實在是不知道，陛下這是什麽操作。
    竟然和一頭豬那麽親密。
    “陛下，這……成何體統，陛下乃是真龍天子，身份尊貴，執掌五湖四海，可為何……為何要抱著抱著豬，還請丟掉。”
    裴寂提出建議。
    “是啊，陛下快快丟了，這成何體統啊！如此賤物，竟然敢入我大唐廟堂，陛下竟然還……還抱它，這會影響我大唐氣運的。”
    蕭瑀也提出建議。
    “陛下，還請自重。”
    “是啊，陛下快快丟了這樣的賤物，拉出去砍了！”
    “豬都該死了，該死啊，陛下快丟了吧，求求你，陛下，不要再抱著了，丟了吧，丟了吧”
    “賤物入朝堂，這是大凶之兆啊，陛下，請趕緊淨身，再向上蒼認錯，向祖宗認錯，如此賤物，沾染不得啊！
    “……”
    百官們請命。
    聲音一個比一個大。
    李靖也是往前走了一步，眉頭微皺道“陛下，丟了吧。”
    “是啊陛下，這……”
    柴紹眼眸中，也有擔憂。
    秦瓊他們也都是紛紛開口。
    這豬，他們覺得實在是沒有必要抱著啊。
    除了能給自己招惹非議，還能有什麽作用呢？
    這件事，陛下完全沒有任何理由，更不占半分道理，說不準鬧到最後，要下罪己詔。
    這可就是有點得不償失了啊！
    若是真的喜歡，私下裏玩一玩也可以。
    但如此大庭廣眾，實屬不應該！
    陛下這到底是要幹什麽啊？
    大殿徹底炸了。
    除了長孫無忌他們四人，可以說是百官都在讓李世民把豬崽子丟了。
    豬！
    在他們眼中，真的最下等的賤物！
    無法接受！
    誰都無法接受！
    李世民聽著下麵嘈雜的聲音，抱著懷裏的小崽子，笑的很開心。
    你們說它是最下等的賤物。
    哼！
    一群沒有見識的老匹夫！
    這可是比耕牛都要重要的寶貝，這可是大唐未來的國力支撐點！
    你們懂什麽？
    說句不好聽的，我懷裏的小豬崽子，都要比你們當中絕大部分人對天下的幫助大！
    該死的！
    竟然敢罵朕的小豬崽子，給你們臉了！
    李世民又瞄了眼李靖，秦瓊他們，心裏也是歎了口氣，這群人竟然也都摻和進來了。
    沒看魏征這個老匹夫，今天都老老實實沒有吭聲了，你們怎麽一個個的也都上頭了？
    放在平常，說實話，魏征早就跳出來了。
    這裏麵，肯定就數他噴的歡。
    但是這一次，魏征可是一動都沒有動，難道就沒有人懷疑嗎？
    哎……
    李世民心裏歎了口氣。
    雙眸，輕輕眯了下，凝視著下方沸騰的眾人。
    小豬崽子，在李世民懷裏，探著腦袋也是看著下麵的這些人，好奇的哼哼著，似乎不明白他們這是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