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誰說隻有截教會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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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子素來與人為善,他又擅長與人打交道,因此天下處處是親朋。
不說旁人,他的同門師兄就時常惦念著他。
夾龍山,飛雲洞。
懼留孫身穿黑白道袍,他立在洞府外,訓誡著正在習練地行術的徒弟。
“這孽障昔年便曾辱我,&nbp;兩年前又放了贔屭,他壞我機緣、損我法寶,實在可惡。
可惜你師祖有意維護這孽障,竟要將他壓在麒麟崖下,如此一來,這廝豈不是不用入劫了?
為師當即出言,說我已寬恕他的罪孽,請你師祖莫要責罰於他。
你師祖聞言終知這廝可惡,於是降下鈞旨,&nbp;命這孽障下山應劫去了。
土行孫,你命中注定要入劫,屆時可要多長幾個心眼,莫被人輕易誆騙。
若是遇上這孽障,你需恭恭敬敬口稱師叔,不可給他收拾你的理由。”
懼留孫傳授道法或許會有所保留,可教起這些鬼蜮伎倆卻是毫不藏私。
不多時,一個身長四尺的矮漢破土而出。
“弟子謹遵教誨。”
土行孫打了個稽首,&nbp;腦袋幾乎要貼到地麵。
懼留孫俯瞰著其貌不揚的徒兒,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你且繼續習練道術,為師要出山一趟。”
懼留孫言罷,&nbp;不等弟子反應,&nbp;便借地行術離開了。
闡截二教仙人都擅使五行遁術,尤以土遁最為常用。
地行術較土遁快了不止一籌。
土行孫能日行千裏,張奎更是可日行一千五百裏。
這二人遁速都已不慢,可都比不得懼留孫。
隻見他入了地下,&nbp;泥土沙石推他而走,卻又不沾其衣角,&nbp;隻消兩個時辰,便從飛雲洞至普陀山。
慈航道人早已出洞來迎,卻見他頭戴白巾,膚若凝脂,手持清淨琉璃瓶,寶象不凡。
“師兄前來,貧道有失遠迎。”
“你我俱是同門,何須多禮?”
懼留孫無聲無息地遁出泥土,打了個道門稽首。
“師兄此行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慈航道人打開禁製,請懼留孫入了洞府,這才出言發問。
“而今大劫已至,闡截二教俱有殺劫,不知何日才能清靜。”
懼留孫並未說明來意,反而慨然一歎。
“封神大劫由聖人定下,你我身在道門,如何能免俗?”
慈航道人沏好兩盞靈茶,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場大劫雖席卷三界,&nbp;囊括五行,&nbp;卻有一處安樂所在,不受大劫侵擾。”
懼留孫端起茶杯飲了一口,他神色鄭重,言語之間似有深意。
“師兄說的是那西方極樂世界?”
慈航道人忽覺福至心靈,於是揚起眉毛問道。
“正是這寶地。”
懼留孫微微一笑,隨即一指點在空中,卻有瓔珞垂下,瑞彩陣陣,頗為不凡。
“這…這是西方之法,師兄莫非暗中投了西土?”
慈航道人見狀微微一驚,手中清淨琉璃瓶都險些滑落。
“非也、非也,為兄雖愚鈍,卻也知一臣不事二主之理。你我既拜入師尊門下,怎可轉投他人?
昔年貧道有幸得遇西方教主,他言我與西方有緣,又贈我此等妙法,卻未言讓我拜入西土。”
懼留孫輕撫胡須,神色頗為得意。
“師兄,你我是多年至交,若有吩咐,盡管直言便是,何須左顧而言他?”
慈航道人知他登門必有要事,此刻自不願再聽他賣關子。
“此番大劫,闡截二教俱有弟子上榜,他日兩教定會做過一場,屆時還望你助我將那孽障送上榜去。”
懼留孫言罷,眼神愈發淩厲。
“師兄,雲中子入門雖晚,卻頗受師尊器重,若是貿然將他害了,恐怕禍事不小。”
慈航道人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孽障是何人,畢竟這兩位的恩怨在闡教本就是公開的秘密。
可慈航與雲中子也有幾分交情,當然不會輕易應下此事。
懼留孫聞言卻愈發憤怒,誰讓他聽不得器重二字呢。
“我自不是要你殺那孽障,他日若兩教大戰,聖人定不能顧全弟子安危。
屆時我等省幾分氣力,放截教弟子與他為難,任誰也看不出其中端倪。”
懼留孫強壓下胸中怒意,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
他見慈航道人已經躊躇不定,當下決定再添一把好火。
“若你應下此事,我便將西方妙法傾囊相授。
西方教法身,端是玄妙異常,我方才顯露的,不足此法十之一二。”
懼留孫如同身懷秘籍的老乞丐,對著流鼻涕的少年兜售神功。
慈航道人聞言思忖片刻,終於心動。
不怪他道心不堅,隻怪西方教給的太多。
“師兄言已至此,我自不可置你我多年情誼於不顧,此事我應下便是了。”
慈航道人歎了口氣,這才不情不願地豎起耳朵來聽那西方妙法。
懼留孫雖得此法久矣,可畢竟還是闡教門人,不便施展,因此有些生疏。
慈航道人又是初次聆聽西方法門,當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當下一個敢教,一個敢學,隻能說菜還愛玩。
落伽洞內不時有瑞彩溢出,異象頗為不凡。
懼留孫與慈航道人在洞府中演法兩日,這才告辭離去。
“師弟留步,貧道還需去九宮山和五龍山,尋普賢文殊二位道友定計。”
懼留孫麵滿紅光,誌得意滿,當下又借地行術遁去。
慈航真人聞言眼波流轉一陣,隨即便明白了西方教的謀劃。
西方教主看似慷慨,無償將妙法贈予有緣人,卻在闡教內部種下了種子,隻待他日生根發芽,開花結果,便是收獲之時。
“不過,這又如何呢?”
慈航道人折了一枝楊柳,緩緩放入瓶中,隨即入了洞府。
懼留孫自然知曉其中謀劃,可於他而言,叛不叛教並不重要,能否謀得上乘功果才是關鍵。
於是他接連數日奔走,終於將慈航道人、普賢真人以及文殊廣法天尊綁在了同一條船上。
如此一來,他不僅為將來投身西土立下了投名狀,還在與雲中子對弈的棋盤上增添了三枚棋子。
……
碧遊宮,隨侍七仙自天外天而歸。
他們七人煉劍多年,終於將那四把仙劍煉成。
降妖劍呈淡青之色,長三尺三,劍中封有七十二頭上古大妖的真靈,天然壓勝天下妖族。
除魔劍黝黑鋥亮,足有一掌寬,鑄此劍時依照靜誦黃庭經的氣息長短變化鍛打節奏,此劍可以封禁真魔。
敕神劍通體金黃,長近四尺,其上纂有重重碧遊符籙,可以壓製仙神兩道的神通。
捉鬼劍呈灰白之色,寬約二指,纖細異常,其中蘊含三十六道不同神火,可以將鬼魂瞬息消融。
此四劍從選材、鍛造、淬火、開鋒,每一道工序都耗費了無數苦功,這才有如此神通。
這四把仙劍相互裨補闕漏,幾乎克製天下生靈。
“昔年莫說四劍,若有一劍在手,也不至於讓那孽障數次逃脫。”
金光仙抱著敕神劍,語氣有些忿忿不平。
“我聽聞這廝是先天雲氣所化,如此說來也算是妖族,若將降妖劍祭出,定能將其梟首。”
靈牙仙背著捉鬼劍,似有萬丈豪情。
“師弟所言有理。”
烏雲仙手持除魔劍,大聲應和。
虯首仙、毗蘆仙、金箍仙、長耳定光仙四人以法力托住降妖劍,愣是沒來得及應聲。
他七人俱是精怪成道,這四劍中,唯有降妖劍是傷人傷己,不到萬不得已,他們卻不敢單獨祭出。
“爾等莫要小覷這孽障,他已玄功有成,本就有仙劍在身,又學了師尊劍式,若非四劍齊出,恐怕未必能奈何他。”
虯首仙隻覺法力緩滯,道體沉重,幾乎要被降妖劍壓倒在地,他咬著牙擠出聲音。
最了解一個人的,往往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敵人。
虯首仙與雲中子結怨四百載,兩年前又曾見其大展神威,力壓金光、靈牙二仙,自然知其厲害。
長耳定光仙聞言冷哼一聲,他卻不願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這孽障重修樓閣,滿打滿算也不過三百餘年,能有幾分修為?
即便他有玄功,可我等也有四把仙劍。
屆時我操持陣圖,爾等各安其位,四劍齊出,定能將他斬的神魂俱滅,莫說神道,轉世都不成!”
金箍仙聞言默不作聲,昔年隨侍七仙曾傾巢而出,雲中子的確不敵,可也給他們帶來了不少麻煩。
如今四百年已過,昔年對頭卻再度現世,他恨不得生啖其肉,以此助漲修為。
所謂會咬人的狗不叫,便是這個道理了。
隨侍七仙將此四劍搬至碧遊宮中,分立四方操演陣勢,他們殺氣騰騰,欲將某位孽障殺個神魂俱滅。
……
西岐,磻溪竹屋外。
雲中子依舊靜坐溪邊垂釣,突然心血來潮,他推算一陣,卻算不真切。
“總有孽障想害貧道。”
雲中子呢喃一聲,輕輕扯動魚竿,用雲霧之線釣起了一條錦鯉。
“師尊,弟子回來了。”
雷震子貫徹著人未至,聲先聞的作風,聲音自天邊而來。
雲中子將那錦鯉放回溪水中,這魚兒的兩條須卻變得愈發金黃。
楊嬋抬起頭來,卻見雨雲密布,不多時,又有雷霆乍驚,劃破天空。
雷震子來到溪邊,頓時雲銷雨霽。
第九十四章已大改,基本上是完全重寫,大改之後的版本,開頭三字是終南山,如果不是就是沒刷新成功。
刷新方法,點章節目錄九十四章後麵出現的箭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