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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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玉成在還沒有被害的三個月前,給他的一位叫蘭查諾的朋友寫了好幾封信。他不曉得蘭查諾在好幾年以前已經莫名其妙地死了。因此,所有寄出去的信件,都被退了回來。佛便把這些信上的收信人地址和姓名,全部用藥水擦掉,然後把它們裝在自己做的定時機器裏,最後把機器安置在五彩燈的上麵。他撥準機件,使它在他死後的第十五天,投下第一封信,其餘的信件,每隔十天,掉下來一封。
    “此外,付玉成又仔細偵察羅德才的行蹤,發覺他每次在星期三的晚上,都到附近的小山岡上來,麵對著自己家的房子,同時,他也發現肖秀蓉也是在同一時候打開窗子,和羅德才遙遙相望。
    “其中還有幾點希望大家特別留意,第一,付玉成是星期三被害的。第二,那天晚上,肖秀蓉並非主動要求去看歌劇和參加舞會,而是中了她丈夫的計才出去的。”
    “原來是這樣。”大家不由地點了點頭。
    “還有,案發的當天,付玉成模仿了羅德才的筆跡,給肖秀蓉回了一封信,讓她那天晚上十一點左右到凱旋門和他見麵。因此肖秀蓉離開了歌劇院之後,便乘出租車趕到凱旋門赴約,當然,羅德才是不會到的。當她失望地離開凱旋門,再到黛璐夫人家時,已經快二點鍾了。所以,探長讓她說出這段時間的行蹤時,她由於不願意說出真相,也就沒辦法提出不在現場的證明,最終蒙上了謀殺親夫的罪名。
    “雖然付玉成計劃得很周到,可是沒想到會遇到王林探員。王林探員奉命去調查龐大遺產的繼承人,最後查出付玉成是正統的繼承人,就到了付玉成的家——這棟屋子裏來了。
    “他倆的談話內容,誰也不知道。總之,不可否認的是,王林探員用巧妙的方法,拿到印有犬牙痕跡的巧克力糖,並發現了付玉成的陰謀。由於付玉成固執的報複心理,讓王林探員感到非常恐懼。同時,他也查出了付玉成父子倆,那天晚上會遇害的事情。”
    “他為什麽會知道呢?”探長插話問。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們不能詢問死人,不過,據我推測,王林可能用了巧妙的方法,讓付玉成上了當,而說出了自己的陰謀。
    “當王林聽了他那狠毒的陰謀之後,一定嚇得渾身顫抖。當他正要離開的時候,沒想到被付玉成紮了毒針。因為當時並沒有覺得疼痛,就徑直跑到新橋咖啡館去寫報告。因為毒針吸收緩慢,所以一直沒有症狀。
    “王林離開後,付玉成就趕快裝成羅德才的模樣,也來到了新橋咖啡館。因為,付玉成在公園裏曾經見過羅德才戴著玳瑁框的眼鏡,拿著紫檀木的手杖。因此,他裝扮得很像。
    “化過裝的付玉成,在新橋咖啡館把王林探員的報告調換後,故意向擦皮鞋的小孩問路。安保中了他的圈套,按照擦鞋小孩提供的線索,找到並逮捕了羅德才。”
    “啊!真是個陰險奸詐的家夥!”對於付玉成的奸詐,呂培副探長非常吃驚。
    “是的。他的陰謀實在是太多了,簡直像個魔鬼!”
    “他在新橋咖啡館調換了報告之後,仍不放心,又到安保局,假裝自己將被謀殺,又哭又叫,請求保護。因為他表演得太像了,我和探長都認為是真的,便上了他的當。
    “後來,在他家裏,他又故意把保險櫃裏的灰色手冊拿了出來讓我們看,假裝殺人魔鬼快要到他家來了等等……那完全是他自己搞得一套把戲。
    “在我和李雲山兩個人走進另一個房間後,他就假裝睡了一會兒,之後他又搞起了另一個更高的計謀。”
    “是什麽樣的計謀?”
    “他把我戒指上掉下來的土耳其寶石,放進保險櫃的抽屜裏,然後又藏起了灰色手冊。可是他並不曉得那一粒寶石是從我的戒指上掉下來的,他認為是他妻子肖秀蓉到客廳來,不小心掉下來的。
    “他覺得隻要把肖秀蓉的寶石,放進保險櫃裏,就可以嫁禍她了。”
    “原來是這樣啊!”除了探長說了一句話外,其他的人都沉默未語。
    “我越聽越糊塗。郎小白,不,白郎先生,你是說付玉成痛恨夫人和羅德才相愛,企圖讓他們一塊蒙上殺人罪名嗎?”呂培問道。
    “是的。”
    “可是,既然付玉成知道當天晚上會被謀殺,為什麽不想辦法抵抗或逃避呢?你張口閉口說他要嫁禍於夫人和羅德才,可是為了複仇而故意被殺,這種推理好像不太合乎情理。”呂培說道。
    “不!付玉成並沒有被謀殺。”
    “什麽?不是已經被謀殺了嗎?”大家聽得糊裏糊塗。
    “是的,因為他並不是被殺,所以沒有凶殺。”
    “簡直胡扯!”呂培使勁拍著桌子叫道
    “他不是被殺,但是卻已經死了。換言之,他是自殺的。”
    “啊?”
    “他給自己打了毒針,同時,他的兒子也被他帶走了。”郎小白信心十足地說道。
    對於郎小白超出普通常識的推理和判斷,探長等人都覺得非常迷惑,大家都在猜想郎小白或許有點不正常,不約而同地全都注視著他的麵孔。
    誰都不敢發言。室內寂靜無聲,令人好像處在墳場似的,覺得十分淒冷。
    這時候,爐火已經熄滅了,冷氣襲人,惟一的燭光也被吹得忽明忽暗,讓在座的每一位,都感到毛骨悚然。
    郎小白神情自在地看了看每一個人,然後打破了寂靜,“探長,你還記得付玉成跑到安保局請求保護時的樣子嗎?那天,他的臉非常蒼白,就像剛從墳墓裏跑出來那麽憔悴,我一看,便覺得他患了很嚴重的疾病。晚上,我和李雲山在他家過夜,看見他兒子付育德睡覺時的麵孔毫無血色,就覺得那孩子根本不像普通孩子那麽健康。後來,我才發現他們父子倆的病,跟這個離奇的案子有密切關係。”
    郎小白從衣袋裏掏出了一封信,說:“這封信是剛剛從保險櫃的秘密抽屜裏發現的,是付玉成的親筆信。”
    郎小白把信紙抽了出來,又接著說:“這是付玉成在自殺前寫的,時間是三月三十一日晚十一點,信的末尾還簽著他自己的名字。在這封信上,他把複仇的動機和手段寫得清清楚楚。”
    信文如下:
    “在我臨死之前,留下這封信--這是我最後的自白,其中的每句話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一點兒沒有虛假。我計劃要做的事情,費了很長時間,終於獲得了初步的成功。那一對可恨的男女,我終於有機會報複他們了。
    付育德睡得正香,我在他身上打了毒針,他將永遠甜蜜地睡著。寫完這封自白書後,我也要在自己身上打毒針,好跟付育德牽手到幸福的天國去。我們父子倆即使再活著,最多也不過活一年。因此,我非常高興,我倆能早一點離開這痛苦悲傷的人間。
    我得了可怕的癌症,付育德也患了很嚴重的肺病。四個月前,我專門帶他到倫敦,讓著名的內科醫生檢查。結果,醫生說我們父子倆患的都是不治之症,最多再活一年。
    那時候,我就發誓要報仇!因此,我想盡辦法,讓那一對狗男女,在我們父子離開人世以後,被送上斷頭台。他們就是我的妻子肖秀蓉和羅德才。
    我不能原諒他們倆戀愛。我費盡心思,終於想出了一套新奇的辦法——
    我先用毒藥殺了付育德,然後再打毒針自殺。如果這樣,安保局肯定會認為是肖秀蓉和羅德才下的毒手,然後把他們逮起來。
    可是,這個計劃被王林探員知道了。為了滅口,必須把他殺了。此外,為了讓安保局轉移目標,所以我化裝成羅德才,跟蹤王林到新橋咖啡館,偷了他的報告書。剛才,肖秀蓉的土耳其寶石,已經被我放進了保險櫃。這樣一來,安保局肯定會認為他倆都是凶手。
    東洲安保局的探員,都是一些又笨又糊塗的家夥,肯定會洋洋得意地宣布破案經過。如果真是這樣,我便可以在地下嘲笑那些愚蠢的糊塗蛋了。
    我的計劃是嚴密的!幾個月前,我就已經寫信給去世了的蘭查諾,當然,那些都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我把那些信放進特製的時鍾裏,再把時鍾裝在五彩燈上麵。我撥好了時鍾的機件,讓第一封信在十五天後掉下來;第二、三、四封信,就每隔十天掉下來一封。第五封信掉下來以後,藏在桌子下麵的定時炸彈,就會把五彩燈上的機器、灰色手冊、毒藥、注射針筒等,都炸得幹幹淨淨,不會剩下任何物證。
    如此一來,我那可惡的妻子和羅德才,一定會因殺人罪名而被送上斷頭台。實際上,真正的殺人魔鬼是我自己!我死了之後,我的靈魂有知,肯定要嘲笑他們倆人。同時,也要大笑那些中了我的詭計的東洲安保和法官。
    我此刻正在想,他們看了這份自白書之後的神情,肯定特別滑稽,臉色肯定會像火雞一樣,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的。
    我要在九泉之下,痛痛快快地大笑他們。不!現在,我就要先大笑一番,哈哈哈哈……”
    看完信後,大家似乎聽到了殺人魔鬼付玉成從黃泉下傳來笑聲,不禁毛骨悚然。
    “付玉成由於太痛恨他太太和羅德才,竟發起了瘋。”探長歎了口氣說。
    “是的。由於他嫉妒太深,就想出了這套複仇的計謀。”郎小白也歎了一口氣。
    “這麽看來,肖秀蓉和羅德才都是無罪的了。我們得快點去找初審檢查官,讓他釋放他們才好。”
    “白郎,不!郎小白先生,請你跟我一塊去。肖秀蓉夫人肯定會非常感激你的。”呂培望著郎小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