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第200章 孩子銷聲匿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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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的春季。陽光日益溫和怡人,天空碧藍如洗。沉鬱的冬季終於過去了。
    東洲市區陽光明睸,街邊樹木萌發了嫩綠的新芽,仿佛翠玉珠寶一般閃爍著亮光。
    街道上,一個肩膀寬闊、身材頎長、衣著時髦光鮮,年約三十七、八歲的男士,大步流星地向前走著。他就是大盜白郎。
    白郎看上去神采飛揚、紅光滿麵,雙目炯炯發光,身手靈敏、背脊挺拔。從後麵看,誰也不敢相信他是一個年近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而像一位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渾身上下活力四射的白郎,內心裏卻飽含著外人無法滲透的沉鬱與寂寥。雖然春天已經來臨了,但他的內心卻仍然被灰沉沉的冬季封凍著。白郎之所以這樣,不是沒有原因的……
    白郎二十歲的時候,第一次曆險,他與一位自稱為“將軍夫人”的女魔頭韓鳳玲鬥智鬥勇,終於獲得了隱匿在一座古廟裏的萬兩黃金。
    在那次曆險中,白郎獲得了美少女柳欣湄幫助。曆險結束之後,白郎與柳欣湄結為伴侶。這是白郎一生中最為美滿純潔的時光。
    白郎曾經在柳欣湄的麵前發下誓言,婚後不再行竊,當時柳欣湄感動得淚如雨下。這對年紀輕輕的夫妻,住在郊外一所簡陋的房子裏過著安定、祥和的生活。
    白郎將與韓鳳玲拚鬥所得來的萬兩黃金,絕大部分以假名捐贈給各地的敬老院、孤兒院、少兒教化院、慈善機構及其他社會福利組織,兩人互相扶攜、互相敬愛,日子也算平靜、美滿。
    但這種安寧、幸福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結婚第二年,柳欣湄產下一個漂亮的小男孩以後,不幸抱病辭世了。彌留之際,她緊緊拉著白郎的大手,淚光閃閃地說:“好好照看孩子……將我們的寶貝……”她自言自語似地嘟噥著,而後一縷香魂飛升天國。
    悲痛欲絕的白郎,懷抱著剛剛降生的兒子郎傑痛哭失聲。有一天,白郎離家外出了一會兒,返回時發現繈褓中的小郎傑已經不見了。就這樣,郎傑銷聲匿跡了。
    究竟是誰,通過什麽手段偷走了小郎傑呢?窗戶關得緊緊的,也沒有腳印留下,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歹徒作案時遺下的蛛絲馬跡。
    剛剛受到喪妻之痛打擊的白郎,又莫名其妙地丟了孩子,這兩次沉重的打擊,幾乎將白郎氣得瘋狂。白郎雙眼血紅,不停地尋覓失蹤的兒子。他在報紙上登出尋人消息,並且去東洲安保局報案,但是都如石沉大海一般蹤跡全無。
    白郎心裏盤算著,郎傑一定是被女魔頭韓鳳玲擄去了。她一定是因為黃金被奪的事耿耿於懷,因而劫走了郎傑,以此向我複仇。
    為了抓住女魔頭韓鳳玲,尋到失蹤多年的愛子郎傑,白郎不舍晝夜地偵查,但仍然一無所獲。白郎如同精神失控了一般,兩眼陷下去、雙眸茫然空洞、臉色慘白,令人望而怯步。過份的傷痛與失望讓白郎變得脾氣暴虐、喜怒無常,他完全忘記了往日對愛妻立下的誓言,再度操起了偷盜行竊的營生。
    自甘沉淪的人就仿佛從高坡上往下掉似的,愈發不可收拾地直線下墜。年紀輕輕的白郎,行竊技巧越來越高超,終於被別人稱作了“神盜”。在這個過程中,他仍然尋找各種時機打探兒子郎傑的下落。不覺間,一十八年匆匆過去了。郎傑被人擄去時是在一個初春的黃昏,因此每年春季到來時,白郎的心情也會隨著天氣變得陰鬱起來。
    如果郎傑還在人世的話,他也應該是個一十八歲的小夥子了。白郎立在岔路口等待綠燈亮起時,雙眼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道,忍不住自言自語道,他很寂寞。
    白郎現在盡管腰纏萬貫,但他的內心卻淒苦而空虛。即便擁有無數的金銀財寶,又怎麽換得回失蹤的兒子呢?目前他是生?是死?白郎盯著腳下的泥土。經過一個冬天的嚴寒封凍的人行道,如今已變得鬆軟無比了。原來,春天已滲入泥土之中了。
    當車輛斷流之後,白郎穿過馬路,直奔恒豐銀行。白郎把自己的錢財用不同的化名存入了四家大銀行,而恒豐銀行隻是其中的一家。在這家銀行裏,他用周國雄的名義存上了錢。
    這天,他在銀行存入了五十萬元之後來到地下室,打算從金庫中取出一些機密文件。當他從一排排的保險櫃中找到自己的保險箱,並取出東西時,一位上了年紀的男人,也來到了門口附近的保險櫃前。
    隻見他的左胳膊上纏著一條黑紗布,也許故去了一位親人。他似乎要避人耳目般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眼,然後啟開了自己的保險箱,拿出一個捆了十字結的紙包,又鬆開了繩子。白郎抬眼一瞄,發現紙包裏有一捆千元麵額的紙幣,大概每十張疊在一起。
    老男人的視力好像有些差勁兒,他把眼睛貼近那一捆紙幣時,不住地回頭看看,還一邊點著鈔票的數目。點完後,他將那捆約有十疊的紙幣放進小箱子中,鎖牢實,馬上抱在懷中。
    當時,雖然他看了白郎一眼,但由於地下室中昏暗的光線,再加上他昏花的老眼,因而並沒有弄清楚白郎的長相特征。他隻是皺皺眉頭,而後便大步流星地從白郎的背後走過,又爬上樓梯。
    “千元麵值,共有十疊,……大約有十萬元!”白郎一麵在心裏暗暗思忖著,一麵尾隨老男人上了樓。
    老男人途徑一家麵包房時,買了一包點心,而後朝火車站走去。老男人買了張票。因為不清楚他在哪裏下車,所以白郎買了一張全程的票,乘上了與老男人同一車廂的火車。老男人把那隻因塞滿紙幣而鼓鼓囊囊的箱子擱在膝頭上,並用手緊按著。他買的那包點心放在頭上的行李架上。
    白郎坐在離老男人較遠的座位上,一邊假裝欣賞窗外的景致,一邊觀察著老男人的動靜。此時的他,已不是深情款款的郎小白,也不是為尋找失蹤幼子幾近瘋狂的人父,他已是一個大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