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都叫我“經得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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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郎大吃一驚,這不就是那個死去的流浪人嗎?
“沈漢林有親友嗎?”
“他的妻子早就死了,他有兩個兒子。這兩個胡作非為的流氓對他們的父親不聞不問。從前,沈漢林常常一邊幽怨傾訴,一邊淚如雨下。他的兒子之中有一個是讓人撓頭的無賴,據說從前在一個馬戲場當小流氓的頭兒。”
“他的兒子從沒看望過他嗎?”
“那自然,從未來過!”
“那麽還有其他人來醫院裏找過沈漢林嗎?”
“嗯,是的,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她看上去出身高貴,如果她裝扮華貴,即便是與東洲上層社交界的名門閨秀相比也毫不遜色。”
“這個人一定是蔣燦了!”白郎在心中暗想。“此後您見過那個女子嗎?”
“是的!大概在一年半以後,這個女子麵無人色地衝進我的診室裏來,她說有人負傷,並要我去為他醫治。原來受傷的是住在診所旁邊的雕塑家夏柏先生,他在工作的時候不留神弄傷了自己。我立即為他處理了傷口,但是傷勢並不重。”
“夏柏?他不就是在秋季展示會上以一尊東方美人大理石像而倍受推崇的年輕雕塑家嗎?先生!太感謝了!”
從醫院出來後,白郎一邊向前行,一邊苦苦思索著。
從大致情形來看,這個美麗的女孩蔣燦與那個叫沈漢林的流浪漢有關係。他們二人定下妙計讓年輕的設計師楊浩然到我的別墅裏,而蔣燦與夏柏又是怎麽回事?”
夏柏經營的畫廊就在醫院旁邊。
白郎拿出印有“周國雄”字樣的名片,自我介紹說是愛好美術品的收藏者,並要見一見夏柏。他不一會兒便被帶進了夏柏的工作室裏。
夏柏是一位眼神靈活的年輕人。白郎一邊觀賞雕塑品,一邊在心中思量:“這個斯文優雅的年輕雕塑家和那個性格剛烈的女孩又是什麽關係?他們是情人嗎?”
白郎買了一對硬玉雕的小人像。接下來他用手指著畫廊一邊用一塊白布蒙著的大型雕像說道:“這……”
“這個不賣!”
“哦!那麽這尊一定是那個引起轟動的東方美女像嘍?”
“正是!你想看一看嗎?”
夏柏摘下白布來,美麗絕倫的女子雕像立即躍入眼簾。抬頭欣賞女子雕像的白郎忍不住大吃一驚。女子雕像的樣貌與蔣燦如出一轍,白郎盯著雕像那精致美麗的臉龐,不住地讚美著:
“真是偉大的作品!太美了!這位模特兒也一定是個美人吧?”
“不錯,她確實是個美女。我記得她對我說過,她生於西部高原,那個地方盛產美女,而且據說她們大半性烈如火。”
“這麽美麗的女子肯定有男朋友吧?”
“那是自然,而且是一位與我一樣的雕塑家。但是他好妒嫉,且心胸狹窄,不樂意自己女友當模特,因而這個女孩才來我的工作室中。”
“她為什麽要做模特兒?”
“因為她缺錢花。雖然她的男友在雕塑方麵不乏天分,技藝卓越,但在工作的時候十分嚴謹,因而生活一直清貧。蔣燦為了維持生活便背著他做了模特兒,但是她的男友終於知道了!有一天她正在為我工作時,那個男子突然闖了進來並用一把短劍刺傷了我,而後溜走了。
“她驚恐萬分,馬上跑到旁邊的醫院喚來了袁忠醫師。幸虧傷勢並不嚴重,大夫包了一下便沒事了。”
“以後呢?”
“他們兩人雙雙離開了這個地方,不知到了哪裏。幸虧美女雕像已接近尾聲,沒有模特兒也無關大礙。”
“這就是去年秋季展示會上,獲得殊榮的東方美女雕像嗎?”
“是的!近來,蔣燦又來找我,對我說她的男友不在人世了。為了籌集送葬的錢,她有意回來為我做模特兒。我十分高興地告訴她說第二天過來上班,但她卻再沒出現。不知道現在她住在什麽地方?怎樣維持生活?對於愛人的去世,她一定悲痛萬分!她真是一個不幸的女人!”
年輕雕塑家盯著那尊美麗的雕像,眼睛不禁泛起了一層水霧。
“這個青年一定也暗戀著她!”
白郎心裏暗自思忖,然後一言不發地走開了。
一個破敗不堪的窄窄小巷中,有家小酒館,名叫實惠酒店。這一天,臨近十一點鍾,店裏走進一名男子。
這名男子穿得破破爛爛,他醉醺醺,東倒西歪地走近吧台,嘴中的酒氣衝天。
“喂!上酒!來人呐!”那男子高聲呼喝著。
“請交錢!”侍者說。
那男子掏出他的皮夾,鈔票把他的皮夾塞得滿滿當當,他從中抽了一張扔在吧台上。
此情此景,讓一個名叫沈葉的男子盡收眼中,他是一名遊醫,一身上下,倒也整齊幹淨。
沈葉湊上前去,在那男子一旁坐下。
“大佬!來把牌?行不行?我叫做沈葉。”
“行嗬,大夥都叫我“經得輸”,我的原名都沒它響亮。”
隨後,這兩人去酒館的密室玩牌。這一夜,那名男子將二千元輸掉了。
第二天晚上,那名男子又走進這家酒館,依舊輸掉二千元悻悻離去。
到了第三日晚上,他沒有去耍紙牌,而是一直在喝個不停,並且總在自言自語。沈葉聽到他在翻來覆去念叨著“鹿園”這個詞。
沈葉雙目為之一亮,他攙扶著東倒西歪的“經得輸”走出了小酒館,來到一條小河邊,扶他坐到河邊一條小路的椅子上。
“經得輸!倘若你再胡言亂語的話,安保會將你抓走的!”
“你講什麽?什麽安保?……憑什麽抓我?”
“你酒後吐真言,反反複複地講‘鹿園鹿園’,那可是剛剛發生過怪異謀殺案的地方。你必定與那件案子有所牽連,要不然怎會有這麽多的鈔票?”
“你在瞎編!那錢是別人送我的!”
“是什麽人送給你的?”
“這個……我可不能講出來。”
“為何給你這麽多的現金?”
“這也不能告訴你!”
“這人真是不好糊弄!”沈葉心中暗想,隨後他假裝出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既然這樣,你不願意如實講出,那我可要對你講明白,據報紙報道,不久前,在鹿園,有一個裝著大梱鈔票的灰袋子丟失,肯定是你偷了吧?”
“你胡說,那案子與我毫無關聯。”
“休要欺瞞我!你這些票子從何而來?統共有多少?”
“共有五萬元!”
沈葉眼睛睜圓了,這可是一筆數目可觀的錢財。他注視著那映在河水水麵上的夜景,一聲也不吭。原來,沈葉就是那群竊取灰布袋人中的一員。
街頭浪人沈漢林和沈暢誌負責竊取灰布袋,沈葉則駕駛著那輛小卡車,打算竊取成功之後便一同逃之夭夭,而結果卻是沈漢林遭到槍擊而亡,沈暢誌也身負重傷,那灰布袋也就下落不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