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錢多多反駁，林妙雲已經站在台上。
    “各位，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s大師的個人畫展，承蒙諸位的偏愛，大師才得以有今日的成就，所以，這次的畫展，也是大師為大家的回饋。”
    “從現在起，展出的所有畫作，均定價五十萬一幅，諸位來賓可以自行選購，同時，也可預定，大師會在未來一年內完成畫作寄出。”
    此話一出，整個會場都炸開了鍋。
    “五十萬？這不是白給嗎？跟不要錢有什麽區別？！”
    “謔！今天是撿了大便宜了！”
    “以前是s大師的畫，想多看兩眼都看不著，之前也聽說過有畫展，隻是一直在國外巡回，今天終於給咱們華夏人也來點福利了！”
    “這恐怕隻有傻子才不買了，過了今天，那個就是有價無市，想買都買不著！也不用擔心砸在手裏，轉頭賣給老外，一下就能翻一番！”
    “……”
    在這些激動的嘉賓之中，錢多多等人表現得尤為平靜。
    在腦子裏盤算了一番之後，錢多多出神的自言自語，“這樣的畫展若是多來幾回，那s大師的畫，豈不是就不值錢了？”
    夏天允和程小媛聞言瞬間恍然大悟，默契的看向彼此，麵上的表情如出一轍。
    這女人的目的，不是為了錢！
    而是和國外那些賣假畫的人一樣，想搞臭s大師的名聲！
    對方這是算準了蘇清歡不在國內，不會有人出來拆穿他們的騙局，所以才膽大妄為，將畫展直接開在帝都。
    這是要打他們龍門的臉。
    “這裏有多少，我全包了！”夏天允豁出去了。
    幾千萬，保住老大的價值，劃算。
    “抱歉。”林妙雲平靜的宣布規則，“本次畫展，每人隻限實名購買一幅大師的作品。”
    夏天允皺起眉頭，思慮片刻之後，再次開口，“那麽我叫夏氏的員工都趕過來，這種沒問題吧？”
    “當然可以。”林妙雲表情依舊淡淡的，“不過先到先得，夏總要是想多多收藏，最好動作快些，現在，大家可以自行選擇心儀的作品。”
    話音剛落下，賓客們紛紛散開，湧向畫展不同的角落，生怕慢了一步搶不上。
    錢多多趁著人都走遠了，主動湊上去，將自己的顧慮告與林妙雲，“林小姐，我覺得這樣做是在消耗s大師的知名度，你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大師？”
    “這是大師的選擇，我隻能尊重。”林妙雲操著一口官腔。
    “好吧。”錢多多也不好再說什麽。
    南楚江是陪慕容傲雪來的，和夏天允他們並不在一起，眼看著身邊所有人都趨之若鶩，也不由得心動，“我們要不要買一些，放在辦公室裏，坐等升值啊？”
    “假畫怎麽升值？”慕容傲雪說道。
    “假畫？怎麽可能呢？這麽大的畫展，肯定有鑒定師鑒定過，要是假的人家敢公開展出嗎？”南楚江表示懷疑。
    “畫可以造假，鑒定師不能造假嗎？”慕容傲雪轉頭看著他，“s大師的名號，就是這些人堂而皇之欺詐的遮羞布，就是因為所有人都像你這麽想，認為敢公開就是真的，沒有人會當場查驗，殊不知這樣，正好就掉入了他們的陷阱。”
    “好像也是。”南楚江撓了撓眉毛，“藝術品這東西，水分太大了，還是不要冒險的好，咱們剛剛創業，必須緊縮銀根。”
    “嗬，男人，上次要不是我攔著，恐怕你已經把五十萬花出去了。”慕容傲雪完全不給他留麵子。
    南楚江抬頭望著天花板，像個老幹部一樣背著手，假裝什麽都沒聽見，默默走開了。
    夏天允拿著手機來到場外，剛打完電話，轉身的功夫，會場裏忽然警鈴大作。
    所有人一窩蜂的從裏麵往外跑，隨後，便有濃煙隨著人群飄到走廊。
    夏天允定睛看了一會，並沒有發現程小媛的身影，收起手機就要往裏跑。
    這時候，一隻手忽然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
    夏天允轉頭，就看見程小媛沒心沒肺的在笑。
    “行啊夏天允，咱倆挺有默契。”程小媛雙手抱胸，一臉傲嬌。
    “火是你放的？“夏天允立刻反應過來。
    “不是你放的嗎？”程小媛的表情變了變，一臉莫名其妙，“我隻是按了火警鈴，我還以為是你放的火。”
    兩人看著彼此，思考片刻，同時脫口而出。
    “是老大！”“蘇蘇！”
    ——
    某居民樓頂層。
    帶著白狐麵具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悠遠的望著畫展中心冒起的濃煙，眸色淡定如常。
    張三從樓上下來，將手裏精致的盒子奉上，“主人，新皮膚已經做好，您請試用。”
    摘下麵具，女人鵝蛋般較好的麵部輪廓逐漸顯露，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
    然而整張臉徹底露出來時，左邊額頭上的疤痕，卻如此醒目不堪。
    像是一段殘枝，盤踞在額頭到上臉頰的位置，將她四分之一的臉都遮住。
    戴上人造皮，又變成了一個全新的，從未出現過的女人。
    蘇清歡看著鏡子裏陌生的臉，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三個月前，她以未婚妻的身份被霍言琛帶到國，後又接連數次輾轉於不同的國家。
    短短幾個月，他們會見了各國的頂級富豪，在她親眼見證下，霍言琛與那些資本家簽訂不同內容的生意契約。
    表麵上看，蘇清歡隻是霍言琛的女伴，是一個擺設。
    直到後來，蘇清歡偷聽到，霍言琛是利用她背後的sk組織和其他身份，才讓對方答應與國家合作，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他們利益鏈條中的其中一員。
    合同簽訂那日起，蘇清歡這個名字，就已經成了資本的斂財手段，隻有她死，才能擺脫。
    最後，她設計了一場大火，假死逃生。
    但因為出現失誤，還是燒傷了臉，雖然已經在治療中，但也不可能徹底恢複從前的模樣。
    雖然準備了一具假屍，但她相信，霍言琛很快就會追來，那些資本也不會放過她，蘇清歡這個身份，已經不能再用。
    好在她提前救了張三，如今總算能光明正大走在陽光下。
    恍惚間，鏡子裏，出現那日蒙麵舞會上，南司城的樣子。
    蘇清歡閉上雙眼，不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