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歲的楚香寒緩緩浮現在她眼前。
    她躲在手機屏幕後邊，頂著“解憂樹洞”這個賬號。
    眼睛赤紅，嘴角露出森冷的笑容，肆意挑選獵物。ъiqugetv.com
    楚香寒震驚地看著那張臉。
    站在旁觀者的視角，她看到自己因嫉恨而扭曲，蒙上了一層陰翳的麵容。
    “我怎會變成自己唾棄的那種人？”
    楚香寒緩緩閉上眼，心中一片悲涼。
    “我曾勸那些孩子不要輕易放棄活下去的機會。”
    “我崇拜海倫凱勒，她失明又失聰卻活成了傳奇。”
    “她說，知識給人以愛，光明和智慧，可我卻把它們變成了殺人的利器……”
    她睜開眼。
    薄唇抑製不住地顫抖。
    她看到自己雙手浸染了無辜者的鮮血。
    無論如何都清洗不淨。
    “嗚嗚……”
    程帆淡漠的話語在她的耳畔響起，深入人心。
    “海倫凱勒說過，一個太愛自我的人，往往就是滅亡自我的人。”
    垂垂老朽的她，眼眶濕潤，泣不成聲。
    “對不起，我該死，我願意自首……”
    聞言，程帆微微頷首。
    袖袍一揮，收起剛剛查詢‘海倫凱勒’名言的手機。
    淡淡道：
    “我給你自首的機會，如果你沒有做到。那麽……”
    “你的命，我親自來取。”
    楚香寒怔怔地抬起頭，麵前空無一人。
    她再次看向三尺講台，一個個曾經的自己臉色舒緩，向她點點頭，如雲霧一般散去。
    她深吸一口氣，從包裏摸出自己的老年機。
    緩慢而堅定地按下三個數字，撥通過去。
    “執法局麽……我要自首。”
    ……
    回到滴水觀，正好是中午用飯的時候。
    徐歡在池邊淘米，耳畔傳來溫和醇厚的聲音。
    “今天中午準備了什麽？”
    徐歡微微一頓，心頭雀躍。
    “我準備了無骨烤魚，搭配肥牛，千張和娃娃菜，還有一碟開胃的小酸菜。”
    無骨烤魚？
    程帆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驀地看向池邊用尾巴掃著水麵的大虎。
    大虎原本正懶洋洋地躺著，忽然皮毛發炸。
    猛地轉過頭，一臉懵逼地看向程帆。
    程帆看到它前腳濕漉漉的毛發，心中了然。
    果然，是你這家夥想吃魚了。
    “辛苦多做幾條魚，我給囡囡送去，讓她和小夥伴們分了。”
    “好呢。”
    徐歡眨了眨她那雙又大又圓的杏眼，勾唇笑笑。
    程帆的腦海中不斷傳來係統的叮咚聲。
    積攢了許久沒有來得及結算的獎勵，係統很是人性化的傳來提醒。
    也許是想讓程帆把這個小破道觀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簡直比賢內助還要賢內助。
    程帆卻像個薄情寡義的負心人，冷冰冰地讓它閉嘴。
    程帆一生最煩兩件事。
    表裏不一的人。
    和響個不停的鬧鍾。
    係統做的事兒像極了後者，所以怨不得程帆。
    話說。
    今天觀裏倒是挺清淨的。
    奶娃子在幼兒園當大姐頭，玩得不亦樂乎。
    謝胖胖跑下山跟那個老雜毛廝混。
    樂意去就去吧。
    程帆就當是插個免費眼，免得那天那個老雜毛又搞出來一個大新聞。
    對了，觀裏好像還有一個吃白食的住客。
    陸欣兒人嘞？
    把她挖出來可不是讓她白吃白喝白住的。
    得給她找點事兒做才行。
    他們滴水觀廟小，養不了閑人。
    程帆探出神識，在後山的藥田裏頭找到她。
    嗯，這丫頭擼起了袖子，正在給他的靈藥澆水，拔除雜草。
    清秀的額頭被汗水打濕，順著晶瑩的下巴落到地上。
    程帆有些不滿意。
    他還沒有找到古人的正確使用手冊。
    隻是照顧藥田的話換誰來都能做。
    要不然把她上交給國家？
    畢竟也是個唐代流傳下來的老古董了。
    應該能值不少錢吧？
    藥田裏頭的陸欣兒忽然感到有些發冷，渾身顫抖了一陣。
    好奇怪啊。
    是天氣又一次變涼了嗎？
    可我不是感受不到寒冷麽？
    陸欣兒不解地撓了撓頭，繼續打理藥田。
    程帆正要收回神識，忽然輕咦一聲。
    他發現靈藥的長勢好像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這株紫靈芝看起來好像年份增加了五年，這才幾個月啊？’
    ‘等等，長生草也增長了五年。’
    ‘情花都快要盛開了，這究竟是什麽情況？’
    揉了揉眉心，重新將神識探出。
    ‘神識沒問題啊？’
    ‘難道是我穿越了不成？’
    程帆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然，這是他掌管道觀以來從未有過的情況。
    轉過頭，向徐歡問道：
    “明真，藥田裏麵的情況你了解嗎？”
    徐歡聞言一愣，看到程帆凝重的麵容，臉色微變：
    “啊？是不是藥田裏出錯漏了？”
    “對不起師父，我不該把藥田這麽重要的地方隨意交給別人。”
    “出了什麽問題請師父責罰我，不要為難欣兒妹妹，是我沒有教會她。”
    沒等程帆說完，徐歡就一股腦把事情交代清楚。
    倒是省了幾分力氣。
    程帆記得，當初他偷了個懶把藥田交給她打理，一切井井有條，但也沒有出現年份激增的情況。
    莫非，這一切都和陸欣兒有關？
    程帆雙眸亮起，看向低頭認錯的徐歡，溫聲寬慰道：
    “不，藥田打理得非常好，甚至讓我感到有些驚訝。”
    “不如這樣，藥田以後就交給她了，你身上的擔子也能輕一些。”
    聞言，徐歡這才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
    那對令人稱道的宏偉頓時劇烈地顫動了起來，賣力搖晃。
    程帆默默移開目光。
    好大的道理。
    “回頭我跟欣兒妹妹說一聲，能得到師父的認可，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徐歡笑吟吟說道。
    程帆輕咳一聲，轉身去主殿。
    係統像小媳婦一樣時不時跳出來吱一聲，似乎想要得到一些存在感。
    程帆想了想，覺得還是給它這個麵子比較好。
    不過在結算獎勵之前，他先洗了把手，取出三支極品香燭，對著三清道祖老爺畢恭畢敬地拜了拜，插入香爐。
    待煙氣飄散而出的時候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打開係統麵板。
    係統：宿主，你這樣我很難做。
    程帆：難做就多給點兒好東西，我修為在金丹後期停滯多久了，你就一點兒ac數都沒有嗎？
    係統：不是我你能有今天？
    程帆：你給不給就完了。（陰陽二氣警告）
    係統：。。。。。。
    程帆：別下蛋，打錢！
    係統：正在結算中，請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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