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普。
    這是這個隱形富商的名字。
    但其實他也是亞洲人，隻是從小移民國外，認識他的人，就隻知道他叫查理。
    最初的查理，做的就是軍火生意。
    所以他在那些黑色的地帶，是相當槍手的，大分部的軍火源頭，都是需要他經手的。
    之後一次交易，他被人陷害，背叛，差點命都沒了。
    當時是陸北辰救的他，在那之後，查理就已經把手頭所有的黑勢力解散了，當然，他說的解散，隻是他口頭的解散，其實查理手裏還有世界上最大的黑勢力發號權。
    當然，這些年，他也的確是像金盆洗手了一樣，安靜住在這個島嶼上，外麵的世界，他幾乎是不太幹涉到了。
    這個念頭，已經是快十來年了，在今天接到陸北辰一個電話之後，開始有了變化。
    查理接到陸北辰的電話還挺開心的。
    兩人就照常閑聊了幾句，查理才說：“你一般都不會沒事找我，陸，如果你有需要盡管開口，我隨時都可以為你重新出山。”
    有時候人和人的交往，就是這樣，哪怕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多年不聯係，真的有需要了照樣都是可以一呼就應。
    陸北辰也不含糊，時間緊迫，他沒必要支支吾吾什麽。
    -
    而同一時間，在京都這兒，第二天一大早，陸擎宇果然是清醒了過來。
    比起之前小少爺的精神奕奕，他這次突然發生這樣的情況，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憔悴，唇瓣的泛白，更是顯得他氣質冷冽。
    慕南希是一直都陪著的。
    倒是慕月笙，大清早的，直接讓陸北辰送到了幼兒園那邊。
    這會兒還沒回來。
    所以陸擎宇醒過來的時候，病房就隻有慕南希在。
    也算是母子兩人正兒八經第一次單獨的相處。
    有時候慕南希不知道怎麽樣和兒子相處比較好，一個再是無往不利的人，在自己最在意的人麵前，總是會顯得有些倉促笨拙。
    而陸擎宇這麽長時間來，似乎也不願意開口喊一聲“媽媽”。
    大概就是自己童年的一些遭遇，陰影，忍不住會用在陸擎宇的身上，更是不想去強迫他什麽。
    “醒了？”慕南希趕緊站起身來，“小宇，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以為陸擎宇是冷冰冰的樣子，不過這次，他的視線倒是正麵對上了慕南希的。
    眼神並不見往日那種疏遠冷淡，瞳孔最深處的那些光芒，閃爍著的是溫熱的。
    “我怎麽了？”他問。
    “小宇，你是不是一直都有在吃藥。”
    “嗯。”
    “知道吃的藥是什麽嗎？”
    陸擎宇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才點點頭，“知道名字。”
    慕南希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機來，把之前找到的藥物放大了給他看，“是這個麽？”
    陸擎宇說：“還有另外一種添加的。”
    “多久不吃了？”
    “三個月。”
    “你不吃藥，所以犯病了，不過媽…不過我會找人治好你的，小宇，相信我好麽？我不會害你，你不要做那個陸擎宇。”
    長久的沉默。
    病房內太過安靜了，隻有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還有輸液的聲音，包括母子的氣息，此起彼伏，但慕南希說完了之後，就不再出聲了。
    而陸擎宇垂下眼簾，不知是在想什麽。
    慕南希頓了頓，忽然又開口：“…我對不起你，把你和妹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是我的一意孤行，因為我覺得，不管這個世界有多亂，我有這個能力，可以保護好你們，所以當年，其實很難，但我都堅持下來了，小宇，後來你被人帶走了，我特別自責，很無奈，有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的，我們一家人都是如此不太平。而現在你還…但不管有多少的困難，都不可能讓我慕南希低頭，小宇，我會讓你像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一樣成長，別的事，你都不用去考慮。”
    ……
    又是長久的靜默。
    陸擎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他一直都低著頭，非常非常安靜半坐在床頭。
    慕南希也不是一個很善於會表達自己的人，能和兒子說這麽多已經是極限了。
    陸擎宇還一直都不出聲，她想了想，自己也沒吃過東西，就問了一句：“想吃點什麽嗎？我現在去買點。”
    結果剛一起身，陸擎宇忽然叫了一聲，“謝謝媽媽。”
    ……
    整個世界好像是驟然安靜了下來。
    此刻，連帶著儀器的聲音都跟著消失殆盡，慕南希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非常清晰。
    她有那麽一瞬間，真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小宇叫她媽媽？
    而陸擎宇顯然是一開口，就覺得，好像也沒那麽難。
    “…最近，我又知道你之前為我做的事，不管是妹妹告訴我的，還是我自己調查到的，都謝謝媽媽，你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就是幸運的，我從來沒怪過你們，是…是因為我不懂，但是我會努力去理解的…我其實一點都不討厭你們…”
    其實我羨慕過。
    但我又覺得，我不需要羨慕，因為那些讓我羨慕的，好像也已經是成為了我唾手可得的。
    ……
    這些話，陸擎宇沒說出來。
    而慕南希眼眶都忍不住紅了紅，她聽到了，小宇叫她媽媽。
    她伸手抹了一把臉，轉身過來，一把抱住了兒子，“小宇，媽媽一定會讓你平平安安的。”
    結果倒是陸擎宇伸手，猶豫了一下，然後似模似樣，在慕南希的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嗯”了一聲。
    其實母子個性有些類似，不善言辭。
    然而內心深處那種對自己在意的人，絕對的護短，溫柔，體現得淋漓盡致。
    周亦沉的電話，這個時候打進來。
    慕南希收拾了一下心情，很快就接起來，周亦沉在那邊說：“人聯係好了，不過他最近不來京都，這人拽得很，不太肯見人，說是最近有什麽重要的學術會議之類的，希，希望我幫你收拾一下他麽？”
    慕南希這會兒心情好，說話的口吻都顯得輕鬆，“他不是你的摯友？你朋友本來就不多，別為了我變成了真正的孤兒了。”
    “有你就行了啊。”
    “別貧嘴，你給我他的路線圖就行，我親自找他。”慕南希說：“畢竟有求於人總得有些誠意不是？”
    周亦沉：“行，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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