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希做了一個夢。
    夢好像是回到了自己剛進組織的時候，第一次見到莫尊，他也是鐵麵無私的樣子，時間過得很快，好像是在這個夢裏，她重新經曆了一次當時他們訓練的時候的點點滴滴。
    然而，有些被忽略掉的細節過往，又好似變得有些清晰起來。
    她以前從來都不會去想，莫尊是否喜歡她。
    這種男女之情，說真的，在慕南希遇到陸北辰之前，從未有過。
    而遇到了陸北辰之後，就好像隻是他。
    可以前總覺得，好像也沒什麽，就算是在之後的日子裏，她仿佛是感覺到莫尊的心思，還是會覺得，感情從來都是不能勉強的。
    是的，慕南希這輩子活到現在，從未覺得自己有愧對於誰。
    大概唯一覺得對不起的，還是自己的兒子陸擎宇，他缺少了那麽五年的親情。
    然而現在，為什麽會有這種胸口沉悶鈍痛的感覺？
    猛地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竟是在一個寬厚的肩上，熟悉的男性氣息，讓她有些反應過來，是北辰背著她，而周圍很快就湧上來冷意，讓她明白，他們目前人還在西伯利亞。
    “醒了？”
    陸北辰感覺到慕南希的呼吸，知道她是清醒過來了。
    那樣的麻藥，估計劑量不小，小希有著非比尋常的體質，所以麻藥稀釋太快。
    “清醒了麽？”陸北辰又問了一句。
    慕南希用力推了一下，道：“讓我下來。”
    陸北辰知道她的智商，這種事是瞞不住的，等慕南希站穩了之後，陸北辰率先出聲：“莫尊留下來了。”
    慕南希蹙眉，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又好似是意料之中，隻是依舊是難以置信，“什麽叫做他留下來了？”
    “希，你要冷靜，他當時…抱歉，我做出的選擇就是希望你可以平安，所以……”
    慕南希身體晃了一下，聲音低了下來，“所以…他把我弄暈了之後，自己留下來了？”
    “活死人是真的太多了，病毒的感染會超過我們的預計，莫尊當時已經是被感染了，他應該是有備而來的，所以料到了情況不樂觀，臨時吃了阻斷的藥，就衝進去了，希，我不知道怎麽和你解釋，我同樣也很心痛。”
    好像是身體的麻藥一點點被稀釋，神經也開始變得徹底清明了。
    彼此都意識到了一個結果——
    也許，莫尊真的已經不在了。
    慕南希胸口一陣絞痛，有懊惱的，有後悔的，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陸北辰見她這樣，更是無比心痛，上前一步，緊緊抱著她。
    這才感覺到她的身體也在發抖。
    “希，別這樣，莫尊他…”
    “是我，是我太輕敵了。”
    慕南希伸手抱著自己的臉，趴在了陸北辰的懷裏，此刻冰天雪地之中，陸北辰是多希望可以幫她抵住所有的風雪寒霜，但他知道，莫尊的這一行為，對小希來說，衝擊力太大了。
    “我也有責任……”
    陸北辰抱著她，低聲說：“希，不是隻有你欠他，我也是，當初你們行動的時候所有的步驟我都是知道的，可我也覺得，你所想的就是我想的，一勞永逸是最好的辦法，這次莫尊和基地差不多就是同歸於盡，原守必然是受到了重創，我們現在沒有時間在這兒哭泣，希，莫尊的犧牲一定是要有意義的。”
    ……
    當時基地的入口，基本都是讓陸北辰提前安排好的機關給封死了，隻有他們進入的那個西南門口，所以莫尊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重新衝進去的，把自己當成了人肉的炸彈，死死鎖上了石門之後，那個基地周圍也是被提前埋好了無數的重磅炸彈。
    那些炸彈的開關，是陸北辰按的。
    整片基地，都是被炸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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