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重嚴肅的特種大隊會客廳裏，沈獻板正的坐在桌子的一端，雙目囧囧的看著對麵幾位熟悉的領導，正在講述周沐打人事件的前因後果。
    “整個事情就是這樣，如果要追究責任，那首當其衝應該是我，希望隊裏能念及周沐是為了保護昔日隊友，一時衝動才動了手，從輕處理。”
    對麵的幾位年長者，都是當年看著她一步步走過來的，沈獻從一個生龍活虎充滿鬥誌的孩子，一步步成長取得他們望塵莫及的成就，又遭遇不測一朝跌落久未站起來，現如今再見麵，誰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清情形，是因為這樣的事情。
    “沈獻啊，周沐和你們中隊的人感情深厚，這些我們都是理解的。他能為你出頭，做你的後盾，作為朋友和昔日的隊友，這些都無可厚非。隻是……”
    說話的領導年近四十，慈眉善目但眼神犀利，這是這麽多年在屢次的戰鬥中所鍛煉出來的眼神，一眼能穿透人心一般。說著，他忽然停頓一下，有些不忍心的看著對麵麵容慘白的沈獻繼續說下去：
    “他的身份特殊，隊裏的紀律和規定，不允許他做這樣出格的事情。在感情上，我很欣賞你們之間的情誼，但是在原則上，他確實是錯了啊！”
    一番話語重心長，於情於理都分析的透徹。
    “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沈獻還想再爭取一二。
    “獻獻啊，你在隊裏也是呆過的，咱麽這邊的規定我相信你都很熟悉。周沐的身份信息一經曝光，就引起了上麵的注意，已經嚴令讓我們嚴格調查了。雖然新聞很快被壓了下去，但它產生的影響不小啊。”
    另一位領導這時候開口，比原先的那位溫柔了許多，“孩子，沒想到三年不見再見麵會是這樣的境地。我十分理解你擔心周沐的心情，而且，在我們幾個老家夥的眼裏，周沐他是一個非常合格也非常優秀的特種隊員，他敢想敢衝，有頭腦有膽識，帶著你們十三中隊做了不少事實，他的工作我們都是肯定的。”
    “隻是，過去的成績不能代替他犯的錯誤，最近上級新發了整頓人員素質和職業節操的新文件，這一次，他真的是踢到鐵板上了啊。”
    沈獻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手藏在桌子下麵，旁人是看不到的，但從她微微顫抖的手臂還是能窺出一些端倪。
    “你也不要有太大心裏壓力，這件事雖然起因是你，但也不完全是你的責任。再說了，你現在也不是隊裏的人，你說追究你的責任，怎麽追究，你不可能我們也不會讓你替代他接受懲罰。”
    對麵的領導諄諄善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沈獻的情況，他們也隱約聽說了一些。說話都留著幾分力，不敢像訓斥其他人那樣，對她太過嚴厲。
    一種無力感從沈獻心頭蔓延開來。
    “可是，事情就是因我而起啊，你們可不可以向上級匯報，這件事是我的責任，我願意承擔任何處罰，你們不要追究周沐的責任了，他不是沒有原則的人，也不是可以破壞紀律的！”
    沈獻有些急了，雖然無力但還想要再做堅持。
    幾位領導互相交換一下眼神，以前他們就直到沈獻這孩子執拗，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是一樣。
    “你這孩子，你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有什麽用？除了平白給自己增添心裏負擔，能有什麽意義？不是都跟你說了，周沐他最重要的問題不是打了人，是他在打人的過程中丟了自己的證件，引起惡劣的社會反響，這才是問題的根本，他丟證件跟你有什麽關係？”
    一直沒說話的一臉嚴肅的那位領導拍著桌子，有些急了。
    因著怕沈獻心理壓力太大再次受傷，幾位領導也是費了一番苦心，一個紅臉一個白臉一個黑臉的各選一個，想打消沈獻將事情全部攬到自己身上的念頭。
    “你們不要為難她了。”一道沉著冷靜的聲音從被推開的門外傳了進來。
    是周沐。
    他一張周正的臉上青紅一片，嘴角的傷口更深，深紅色的傷疤看著跟嘴巴都被打歪了似的。
    “你個混小子，還敢進來，讓你進來了嗎？進來就進來，都不知道敲門的嗎？誰讓你進來的？”脾氣比較急躁的哪位領導率先起身，看到帶著一臉傷進來的周沐，有些怒其不爭的瞪著他。
    “我自己！”周沐淡淡說著，將手上的槍械及其他裝備往桌上一丟，抬眸看著對麵的三人道：“事是我一個人做的，我接受組織的任何處罰！”
    “嘖嘖嘖，橋給你能耐的，你在這兒跟我個人英雄主義呢？你個混球！”剛才拍案而起的領導看到周母這副模樣，就要衝過來揍他，被其他兩人眼急手快的拉住了。
    “老劉老劉，你冷靜些，吼什麽！”親和一些的領導拉著老劉坐下，一臉嚴肅的看著周沐低吼一聲：“你少說兩句！”
    沈獻早已起身，整顆心都懸了起來，“周沐……”
    周沐看向沈獻，原本冷冷的眼神溫柔了不少，“沈獻，你別有太大壓力，我早就看他不爽了。揍上一頓，還挺爽！”
    他咧著嘴笑起來，卻牽扯到嘴角的傷，疼的他又把笑給憋了回去。
    老劉氣的沒眼看，“瞧瞧，瞧瞧，他這還自豪上了！簡直……”也不知道他事一時間沒想到確切的詞語來罵，還是不忍說出口，反正捂著臉不看了。
    “好了，槍械先交上來，後續的事情我們會繼續調查清楚，到時候總結上報後，會給你最終的處罰決定。”一直主持大局的領導開口，準備結束這場並不愉快的談話，末了，他又叮囑一句：“記住，在上麵的處罰決定沒下來之前，你就給我好好在家呆著，哪都不許去！聽到沒有？”
    周沐低著頭不說話。
    暴躁的老劉忍不住了，捂著眼的手放下，怒吼一聲：“問你呢，聽到沒有？”
    沈獻還想再說什麽，被周沐抬手示意按了下來，他才沉沉開口回了句：“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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