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兄弟齊心 沈獻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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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炎這番舉動,有自己這三年隱藏這個秘密的愧疚,也有自己的親生父親害了顧琛父母的愧疚。
    “你想好了?”顧琛訝異於顧炎的決定。
    顧炎低頭深吸一口氣,“所實話,並沒有想的很明白,但我知道,和你說完這些話,我心裏好受多了。哥,這三年,我心裏並不好過,尤其逢年過節,一家人團聚的時候,我看到你一個人盯著你和大伯父伯母的照片發呆,我心裏都特別難受……”
    顧琛站起身,此刻眼前的顧炎,真的像極了小時候做錯事的那個小孩。他抬起並不算太靈活的手,搭上顧炎的手臂,無聲的拍了拍。
    就這一下,顧炎偽裝已久的堅強,終於被擊碎,他痛哭著問顧琛:“哥,我們家,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顧琛看著他滑落的眼淚,也紅了眼眶。
    他也不知道啊,為什麽他們家,會變成這樣。他們顧家家大業大,作用上百億的資產,表麵上明明是父慈子孝兄弟和睦,這是所有人眼裏看到的樣子。
    而這一片祥和家庭氛圍的背後,誰能想到,還隱藏著如此黑暗,如此冷血的一麵。
    兄弟兩人無聲的看著彼此,心裏都十分難受,可他們都無法改變這個結局。
    “也許,二叔他能告訴我們,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吧。阿炎,後天我會和律師去看他,你,要不要一起去啊?”顧琛的聲音喑啞低沉,經曆了這麽多,比起顧炎,他能更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
    顧炎一把抹掉臉上的眼淚,慘笑一下,“我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麽,你們看著辦吧。”
    顧琛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他,如果顧誠的所有罪證落實,那麽這件事裏最受傷害的人勢必有顧炎一個,麵對自己的手足,他說不出抬狠毒的話,也不知道以何種立場去安慰他。
    畢竟,是他一步步查到今天。
    顧炎好像感覺到了他心中所想,看了一眼顧琛手上的固定架,又看看躺在病床上的沈獻,“哥,該怎麽做,你就去做吧,不必考慮我。我媽那裏,我會去說。倒是你,要是爺爺知道了,肯定免不了一頓責罰。”
    顧琛欣慰的笑笑,“不怕。”
    半晌沉默過後,顧炎從沉痛的情緒中緩過來一些。
    “如果沈獻醒了,替我問聲好。”說著,顧炎就想轉身離去,他其實並不理解,為什麽沈獻會這麽不要命的幫顧琛調查。
    “你自己不會問嗎?”
    一道沙啞的聲音從病床上傳來,劃破病房裏尷尬低沉的氣氛。
    顧琛聞言臉上一陣欣喜,立刻轉身看向沈獻,“你醒了。”他太過激動,自己的手碰到床邊,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
    沈獻垂眸看了一眼他手上綁著的支架,“你什麽時候收的傷?”
    顧琛搖搖頭,“不重要,不是什麽嚴重的傷,你醒過來太好了!”顧琛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我昏迷了多久了?”沈獻眼睛滴溜溜轉著,看了一眼病房。
    “三天了,沈獻。”
    顧琛握著她的手,心裏的懸著的一塊大石頭落地,整個人都變得輕盈了起來。
    “這麽久了?”沈獻有些不太相信,她不記得自己有什麽致命傷,怎麽就一下子能睡三天,她疑惑的看著顧琛,“我身上怎麽這麽疼,你對我做什麽了?”
    看沈獻這副模樣,顧琛沒忍住笑了出來,“我倒是想做點什麽,也是不能啊,你看看你的身體,哪有一處好地方。”
    沈獻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剛醒來的大腦還找不出特別精準的詞語來反擊他。
    “還有外人在呢,你們兩個能不能收斂點。”
    顧炎站在床尾,雙手插兜,一臉的帥氣和鄙夷。
    “你幫我把床搖起來一些。”
    平躺著的沈獻,這麽仰視這兩個人說話,讓她覺得十分難受。剛醒過來的人,說話音色總是軟糯的,就連那樣剛強的沈獻也是,聽著軟萌可愛。
    “好!”
    顧琛開心的應了,然而他的手不允許他執行這個操作。
    “我來吧。”兩個病患在眼前,顧炎隻好現擔任起這個重擔,大長腿兩步走過去,按下了按鈕,將沈獻的病床調整到了一個舒適的高度。
    沈獻仰頭看著顧炎,囁喏著唇緩緩道:“顧炎,謝謝你。”
    “區區這點小事,還用說謝?”顧炎無所謂的拜拜手,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沈獻看著他,鄭重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顧琛不解的視線在兩個人身上遊移,難道他們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事情?
    沈獻看出了顧琛的疑惑,“我那天去莊園找張盟,雖然一路上都很小心,但你二叔他……”說到顧誠,她不由得看了一眼顧炎,見他低著頭,繼續說道“莊園看守的很嚴,我最後還是被發現了,被一眾保鏢追捕,是顧炎他開車把我送出了莊園。”
    聽了沈獻的話,顧琛這才明白過來,之前顧炎為什麽說他們是“並肩戰鬥過的”。
    “要不是他送我出來,我都不一定能趕得及救你。”沈獻說。
    “阿炎,謝了。”顧琛坐在病床這邊,衝顧炎揚了揚下巴。
    顧炎抬頭,頗為不好意思的看著兩人,“你們別這樣,事情是我親爸做的,你們謝我,會讓我覺得……”他停頓一下,心裏難受的像是被成千上萬的螞蟻啃食,“會讓我覺得我特別不是個東西。”
    顧炎站在親生父親和顧琛中間,他怎麽選都會,顧琛很理解他。
    聽到顧炎這麽說,沈獻和顧琛雙雙沉默了。
    氣氛一下子又冷了下來,顧炎知道自己的話不太合時宜,於是想要打破這份尷尬,於是又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問沈獻:“別說我了,你這麽不要命的做這些,又是因為什麽?”
    他看得出來,沈獻對顧琛是有情誼的,但他無法理解,短短幾個月的相識,能讓一個人豁出性命去救另一個人。來的時候他了解過沈獻的情況,極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阿炎,這件事以後我們再說。”
    顧誠身上的事已經太多了,顧炎能夠理性的站在顧琛這一方,交出顧誠當初犯罪的證據,已是難得。如果讓他知道,顧誠幾年前還做了那麽多事,顧琛擔心他會接受不了。
    顧炎敏銳的感覺到,這一切又和自己的父親有關。
    他向後靠著椅背,翹起一條腿無所謂的說道:“怎麽,都這樣了,害怕我有什麽並不能接受的嗎?與其讓我茫然無措的等著法院最後的宣判,倒不如,你們提前給我透透風,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啊。”
    肆意率真的少年,以最輕鬆的語氣詢問著他最不想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的問題。
    沈獻和顧琛都知道,他看著隨意,其實心裏並不好受。兩人對視一眼,最後顧琛點了點,還是覺得讓沈獻告訴他比較好。
    “顧炎,你覺得我在做顧琛的助理之前,我應該是做什麽工作的?”
    沈獻也用最尋常的語氣和態度和他交流。
    “不是在申飛的倉庫做庫管嗎?大家都知道啊,不是嗎?”顧炎有些意外,不知道沈獻為什麽要這麽問。
    顧琛搖搖頭,“你見過幾個庫管會拆炸彈的?”
    顧炎又是一愣,“那個炸彈,不是假的嗎?”顧炎的工作和申飛完全不搭邊,他對於申飛的了解,最多也就是從顧誠,三叔和顧琛這裏知道的,再加一個已經閑賦在家的爺爺。
    而他本身對企業的事情也不感興趣,就算是平時他們聊起,他也多數當作是耳旁風,吹一吹就過去了。
    要不是當時倉庫那件事鬧得比較大,新聞鋪天蓋地的都是,他這個5g衝浪的人也是在網上看到,所以才會知道,不然也關注不到這些。
    “是真的!”沈獻接過話繼續說:“不過當初我拆炸彈,並沒有想那麽多,隻是為了救人。”
    顧炎眼眸深深的看著沈獻,“看來你的身份不簡單?”
    沈獻指了指水,讓顧琛給她倒了一杯過來,睡了三天,她嗓子都有些啞。
    “我以前是特種兵,確切的說,是特種部隊的拆彈專家。”
    顧炎臉色一變,驚訝不已,“你——”由於太過驚訝,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沈獻吞咽了兩口水,繼續說道:“我之所以在申飛的倉庫裏當庫管,是因為那是一個不用動腦子救能幹的工作,我那時候需要這樣一份工作。”
    顧炎更懵了,“不是,你好好的拆彈專家不做,跑去當庫管,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沈獻調整了一下坐姿,哪料這一動,直接疼的她大喘氣,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側,詫異的抬頭問顧琛:“肋骨斷了?”
    顧琛點點頭。
    “幾根?”
    “兩根。”
    “那還好。”沈獻如釋重負。
    兩人一問一答的,那叫一個輕鬆,顧炎的頭順著他兩人的話左轉右轉的忙了好一通。
    “好什麽好啊,誰沒事會斷肋骨,你也太不把這傷當回事了吧?”顧炎他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你們特種兵,都是這麽看待傷病的嗎?”
    沈獻搖頭,“我現在已經不是了,確切的說,三年前就不是了。”
    “對啊,你還沒說你怎麽就跑去倉庫當庫管了呢!”顧炎覺得這個話題跑的貌似有點遠。
    “因為三年前在一起綁架案中,我的一個搭檔……”沈獻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也紅紅的,她端起水杯強撐著喝了兩口。
    “要是太難過,就先不說了。”顧琛擔心沈獻的病情,害怕她剛剛醒過來,一說到白綻,又會舊病複發,醫生說了,她之所以昏睡這麽久不是因為她身上的傷,而是心理上的自我逃避。
    沈獻搖搖頭,將水杯遞回給他。
    顧炎被兩人弄得一愣一愣的,但看沈獻這樣,他也不敢再催促,隻安靜的等她平靜好心情。
    “三年前,我沒能成功拆掉被綁架者身上的炸彈,我的好搭檔,也死在了那場爆炸中。”沈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手臂上的紗布厚重緊繃,“是他剪得線,我做的決定。他當時就靠在我這邊……”
    她指了指自己右側得手臂,“如果不是他護著我,我也活不到現在。”說到這裏,沈獻的語氣竟出奇的平靜了下來。
    她抬頭看向顧炎,“被綁架的那對母女,是申飛集團一個非常重要的職員的妻子,她們在那場爆炸中死後,那名職員也放火燒了自己的家,死在了大火之中。”
    顧炎逐漸聽明白了這其中的關聯,這一環扣一環的死亡和犧牲,慢慢的將事態推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所以你是為了調查那個職員的死,才去的申飛倉庫?”
    “不,我去倉庫是為了逃避自己不想麵對的事實。我一直覺得,是我的不專業害死了我的戰友,我無法麵對曾經的一切。拆除倉庫的炸彈也是巧合,隻是那次被媒體曝光之後,我之前的隊友找到了我,給了我一些信息,我才知道,當初被綁架的那兩個人,是申飛員工的家屬。所以我才聯係了顧琛,要了一個進入申飛總部工作的機會。”
    沈獻看向顧琛,她對顧琛當時的允諾是帶著感激的。
    “當時,我懷疑過你們每一個人。”沈獻定定的看著顧琛,這句話,是對他說的。
    顧琛淺淺一笑,幫沈獻掖了掖被子,柔聲道:“我知道。”
    言說至此,顧炎要是再聽不明白,就對不起他的那份聰明了,“所以,當初綁架那對母女的人,是我父親?”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他眼眸閃亮,甚至還帶著一絲絲的期望,想從沈獻的口中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沈獻看著他,顧炎是一個自帶光芒的明星,從他臉上能看到的永遠都是自信,堅定和帥氣的笑,所以如今他的這份表情,莫名的讓人看著有些難過。
    “以現在掌握的證據來看,是。”
    沈獻不想欺騙他,語氣這個時候給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讓他在迷茫和不確定中期待些什麽,不如提前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顧炎身上的力氣彷佛被卸掉了一般,他搭在腿上的另一條腿緩緩滑下,身體也軟軟的靠到椅背上。
    “所以,他不僅斂不義之財,害了大伯父伯母,還害了其他人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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