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琛叫人安排了專機，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蓮城。
    “我應該早點把她接過來的，可是奶奶一定要等到下個月，我就不應該聽她的話。”
    沈獻一路上，無數遍的自責，眼淚忍不住的流。
    顧琛脫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心疼的摟著她的肩膀，“我們先去看看情況，病情穩定的話我們就直接把她接回來。”
    “嗯？別哭了。”
    顧琛知道沈獻和她奶奶的感情深厚，十分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顧琛，萬一奶奶真的病的很嚴重，怎麽辦？”沈獻抬起淚眼汪汪的眼睛，無助的看著顧琛。
    顧琛抬手輕輕拭去她吧嗒吧嗒落下的淚，“乖，不會的，我會給聯係最好的醫生，不管怎麽樣，都會醫好她的。他不會有事的。”
    眼前的沈獻，脆弱的就像風一吹就會散的蒲公英，自從她病情康複以後，沈獻嫌少在人前這樣脆弱過。
    在顧琛一路的哄勸下，沈獻到蓮城醫院的時候，情緒平複了不少。
    醫院裏，張嬸的兒子和媳婦正守在手術室外麵，看到沈獻這麽快就趕回來，先是驚訝，緊接著趕緊迎了上來，像是看到了主心骨。
    “獻獻，你來了。”
    “張嫂，我奶奶怎麽樣了？怎麽會突然暈倒呢？”
    沈獻緊張的握住張嫂的手，盯著她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是在果園裏暈倒的，這些日子天氣又熱，你奶奶她年紀大了，估計是中暑吧，醫生還在做檢查。獻獻你也別太擔心了。”
    “真的，隻是中暑嗎？”
    聽到張嫂說是中暑，沈獻心裏像是一塊大石頭落了地，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
    張帆在一旁看著，拉了拉自己媳婦的手，“醫生現在還在檢查，不過沈獻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沈奶奶她一向身體康健，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沈獻的視線在兩個人身上遊移，這有是什麽意思？
    所謂關心則亂，現在的沈獻幾乎失去了判斷力。
    顧琛看著她的背影，眼裏閃過心疼，上前扶著她的手臂道：“來，先到這邊坐坐，我們等醫生出來看怎麽說。”
    沈獻愣怔的點點頭，任由顧琛將自己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顧琛……”
    沈獻怯生生的叫著，她現在腦子很亂，剛才好像感覺奶奶沒什麽大事，但看到躲到一旁竊竊私語的張哥張嫂，又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正在她極力控製自己恢複理智的時候，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沈獻趕緊起身跑上前去，“醫生，醫生，我奶奶她怎麽樣了？”
    醫生摘掉口罩，看了一眼還穿著晚禮服的沈獻，“你是病人家屬？”
    “對，她是我奶奶，她現在怎麽樣了？嚴重嗎，人醒了嗎？”
    沈獻急得拉著醫生的手，一邊問一邊朝裏麵看，為什麽奶奶還沒有被推出來？
    醫生表情沉重，看著沈獻莫名歎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顧琛走過來，拉下沈獻抓著醫生的手，“醫生，我是裏麵老人的孫女婿，有什麽問題你可以直接跟我說。”
    醫生這才開口道：“老人腦子裏長了個腫瘤，且位置和主神經血管粘連，情況比較麻煩。”
    沈獻身體一軟，一下子倒進半扶著自己的顧琛懷裏，眼淚簌簌的開始往下落。
    “怎麽，怎麽會這樣，那可以治療，要怎麽治？”沈獻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醫生搖搖頭，“以我們醫院現在的醫療配置，這樣的手術，我們是動不了的，而且……”
    醫生欲言又止。
    “而且什麽，說！”
    顧琛擰眉，語氣沉著冷靜。
    “而且放眼國內，能動這樣手術的醫生，屈指可數，你們盡快想想辦法吧，腫瘤的位置特殊，要是手術晚了，恐怕會……”
    “我奶奶現在的身體狀況，可以轉院嗎？如果去北冀，去找腦科專家，希望有多大？”
    沈獻用手扣著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經過我們的搶救，目前病人身體狀況還算穩定，可以轉院。我知道北冀的華科醫院有為姓劉的醫生，他是這方麵的專家，你們或許可以請他看一看。”
    “好，多謝醫生。”
    顧琛和沈獻對醫生道過謝，沈奶奶也被醫生護士推出來了。
    “病人還會昏睡幾小時，請家屬保持安靜。”醫生做了最後的叮囑後，便將人送到了特護病房。
    張帆跟過來道：“沈獻，其實你奶奶這些日子暈倒過好幾次，但是她不想讓你擔心，不讓我們告訴，隻說自己是低血糖，休息休息就好……了。”
    沈獻聽了張帆的話，才知道剛才為什麽他們在那邊說悄悄話，一聽到奶奶都那樣了還不許他們告訴自己，就是為了不讓她擔心，她心裏更難受了。
    “我知道，謝謝你們。”
    顧琛忙著答完了幾個電話，走過來對沈獻說：“我們現在就可以啟程回北冀，我已經讓人聯係劉醫生了，如果奶奶的身體狀況允許，醫生建議盡早做手術的好。”
    “好！”
    沈獻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奶奶，即便是睡顏，她還是一樣的慈祥安和。
    在顧琛的各方協調下，他們很快就坐上了回北冀的專機，一路上，沈獻一直守在奶奶身旁。
    “你睡一會兒？我看著奶奶，要是醒了，我叫你。”
    顧琛撫摸著沈獻的頭，低聲勸慰她。
    “謝謝你，顧琛。”
    沈獻抬起紅紅的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由衷道謝，“要不是有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顧琛勾出一抹笑，“奶奶是你最親的人，也就是我最親的人，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你別擔心，醫院那邊都安排好了，上飛機的時候張弛說，他已經和救護車在機場等著了。”
    沈獻歪頭，將投靠進他寬大的掌心，“嗯。”
    這一刻，她的心裏是踏實的。
    每個人都有軟肋，沈獻最大的軟肋就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奶奶。
    奶奶的轉院辦理的十分順利，但最大的難題出現了，那就是神外專家劉醫生，前段時間去非洲援建了，那邊信息不發達，醫院想了很多辦法都聯係不上他。
    原本有希望的事情，這一刻好像又陷入了絕境。
    伴隨著這個壞消息，另一個更不好的消息傳來——奶奶因為年紀大，身體機能下降，在腦瘤的壓迫下，已經引發了不少基礎性疾病，且血壓在不斷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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