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有亮，虞箏和盛景霆都已經睡不著了。
    兩人就這樣緊緊抱在一起，緊緊的，能多呆一刻是一刻。
    仿佛一眨眼的功夫，掛鍾的指針就已經指向數字4。
    虞箏打起精神幫盛景霆穿好衣服。
    見外麵天氣太冷還下著下雨，又從衣櫃裏翻出一條粉粉嫩嫩的圍巾幫他係上。
    兩人手牽手走下樓，客廳裏的燈亮著。
    顧亦棠等三人橫七豎八歪在沙發上，手裏捧著泡麵哧溜得那叫一個香。
    偶爾還抽空聊天。
    “我總覺得[風暴零號]這事兒沒那麽簡單，畢竟當年是真的發現過墜毀飛船，還發現宇宙1號這種東西。”
    “暫時排除外星入侵隻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很多人依舊懷疑[風暴零號]是外星科技，也一直在加緊追查。我昨天晚上還看到局長跟4處的那個誰鬼鬼祟祟說這事兒，應該是把事情交給他們4處去辦。”
    “其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能挖到的信息早就被各國情報部門挖個底朝天。如今最大的指望，是第九軍團能救回老盛。”
    “大魔王親自出馬，應該沒什麽問題。在他麵前，其他國家的特種兵就是戰五渣。我懷疑他在地球上根本沒有對手，外星也一樣……”
    “咳……”
    一下來就聽到他們在背後編排盛先生，真是的。
    虞箏故意重重咳嗽一聲，打斷顧亦棠和盧湛閑聊。
    接連多日的高強度工作，吃不好睡不好實在太累了。
    如今突然放鬆下來，整個人都萎靡不振。
    直到聽到她的聲音，顧亦棠才發現她下樓，抬頭一看，楞住了。
    “……”
    站在她身邊的那位是她老公盛景霆沒錯吧？
    一個平平無奇，愛好文藝的宅男。
    為什麽，他身上穿的會是第九軍團的統一製服？？
    顧亦棠趕緊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問：“箏，你這老公是第九軍團的人？”
    盧湛也趕緊抬起頭：“……”
    “對，他是第九軍團的人，要參與這次營救老盛的任務，現在出發。”
    關於盛景霆的身份，虞箏從來沒想過要瞞著幾個搭檔。
    隻是事有點大，她還在思考該怎麽具體介紹，顧亦棠突然從沙發上竄起來，狗腿的將盛景霆拉過去坐下，滿臉愧疚：“對不起兄弟，我真不知道你馬上就要出任務。我不該打擾你休息，我罪該萬死了。”
    盧湛也坐起來，將一桶泡好的方便麵推到他麵前：“十幾個小時飛機呢，吃點熱的。”
    盛景霆：“……”
    前一秒還在編排他，突然如此熱情，他還真不習慣。
    “我給你加兩根火腿腸。”
    “來，牛肉也加一份。”
    顧亦棠和盧湛七手八腳拆開速食包裝，將一桶泡麵硬生生塞得豐盛無比。
    虞箏有些好笑，看一眼時間將泡麵桶推到盛景霆麵前：“時間還早，吃完再去。”
    盛景霆沒有拒絕，端起泡麵開始吃。
    他們軍部的人，吃飯就一個字，快。
    吃泡麵也一樣。
    三分鍾後，一桶豐盛的泡麵連湯都不剩。
    顧亦棠狗腿的給他端來一杯熱牛奶：“兄弟，幹了這杯牛奶，就當我給你賠罪了。剛才的事情是我不對，等你回來，我擺酒向你道歉。”
    人家馬上要出生入死去執行任務，他們幾個半夜三更跑來敲門，還莫名其妙揍人家一頓。
    他確實真心覺得抱歉。
    “平常也沒見你對第九軍團的人這麽尊敬。”虞箏忍不住吐槽。
    “我們什麽時候不尊敬第九軍團？頂多在背後吐槽他們魔王沒人性。”盧湛冷冷清清開口說。
    安全局隻是跟軍情處有嫌隙，不是跟第九軍團。
    對於第九軍團這幫長期硬剛犯罪分子的猛人，他們一直打心眼裏尊重。
    顧亦棠深有同感：“魔王本來就沒人性，我懷疑他根本不是人，是個機器。真是難為這位兄弟了，做他的部下。”
    “咳……”正在喝牛奶的盛景霆被嗆到了。
    “沒有魔王哪來第九軍團今日的赫赫威名？”顧胭兒見狀，趕緊出聲。
    編排人也就罷了，別當人家麵啊。
    “這是當然，魔王做的事還是很值得尊敬的，最大的缺點就是對下屬太嚴厲。他自己是個莫得感情的機器，也不能要求每一個跟他做事的人都是機器。”
    顧亦棠這話引起了盛景霆的注意，他皺了皺眉：“嚴於律己，嚴於治下，有什麽不對嗎？”
    “兄弟，大家都是人。是人就不可能不犯錯，也不可能完美。機器還有出故障的時候，何況是人。就他那種要求，也隻有他自己能做得到。”
    作為13處的負責人，顧亦棠曾數次協助軍情處和第九軍團工作。
    整體隻有一個感受，不是人幹的。
    對質量和效率的要求超高不說，沒有完成任務還要受重罰。
    盛景霆：“……”
    第九軍團和軍情處的工作性質，是可以隨意出錯的嗎？
    對部下嚴厲一點有問題？
    而且他也不是隻會罰，向來是賞罰分明的。
    盧湛在旁邊一臉心有餘悸：“我曾經救治過一個被魔王親手捉拿的犯罪分子，被他一腳踢到胸骨骨折，隻剩半條命，下手太狠了。”
    盛景霆：“……”
    廢話，不下手狠一點難道讓他跑？
    他明明隻是做份內的事，無外乎嚴厲一點，下手狠一點，怎的人人忌憚？
    顧亦棠長歎一聲，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做他的部下，真是難為你了。等你做完這次任務，我向上頭申請，把你調到我們13處來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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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背後編排他，還想挖他的部下。
    安全局這幫人，可以啊。
    盛景霆幽幽看虞箏一眼，拿開顧亦棠的手站起身：“不需要，我已經退役了。”
    顧亦棠震驚：“連已經退役結婚的兄弟都不放過？魔王果然沒有人性。你看我，輕易不麻煩虞箏，讓你們倆過幾天太平日子不好嗎？”
    “……”
    盛景霆不知道該怎麽說，默默看向虞箏：“我走了。”
    虞箏也沒有搭理顧亦棠，主動牽起他的手，送他出門：“嗯，我送你。”
    冬日的清晨，格外寒冷。
    淅淅瀝瀝小雨紛飛，還夾雜著雪花。
    盛景霆站門口停住腳步，溫聲說：“就送到這兒吧，外麵太冷了。”
    虞箏站在門內沒有動，抬起頭靜靜望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盛景霆突然上前一步抱住她，低聲說：“我走了，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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