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霆的臉色也隨之一沉：“在哪裏找到的？”
    顧亦棠道：“阿湛掏下水道掏出來的。”
    盛景霆沒有問他們為什麽要掏下水道，做情報工作，必須學會尋找蛛絲馬跡。
    審判者那麽多人在商場活動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所以垃圾桶必須要翻，掏下水道這個思路也沒錯。
    現在的犯罪分子也很聰明，不會把某些東西往垃圾桶裏扔，而是直接衝進廁所。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小心翼翼打開密封袋，把胸針拿在手裏仔細檢查。
    最先檢查的自然是背麵。
    不出所料是空的，但並沒有發現任何設備。
    將花瓣一瓣一瓣掰著看了半天，也沒有問題。
    盛景霆隻好將胸針放下：“這枚胸針哪裏不對？”
    顧亦棠道：“這枚胸針價值不菲，不會無緣無故被扔進下水道。體積也有那麽大，即使不小心掉進馬桶裏，也沒那麽容易滾下去。”
    盛景霆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我是說，有沒有發現其他異常。”
    顧亦棠搖頭：“暫時還沒有。”
    盛景霆眉頭緊皺：“這枚胸針出現在下水道確實很不正常，但是單憑一枚胸針，很難確定什麽。”
    “閣下，重大發現。這是兄弟們剛從化糞池掏出來的，很有可能是犯罪分子遺留的通訊設備。”
    就在此時，情報總管也拿著一隻密封袋走進來。
    盛景霆和顧亦棠對望一眼，直接上手拿出袋子裏的通訊器塞進胸針背麵的小孔裏。
    不大不小，剛剛好。
    情報總管驚訝：“這胸針哪來的？看上去像是一套東西。”
    顧亦棠：“掏下水道掏出來的。”
    情報總管很遺憾：“我還打算掏完化糞池就掏下水道，沒想到你們動作比我快一步。”
    盛景霆沒心思關心這些：“這個型號的通訊器有儲存功能，技術部有沒有提取過？”
    情報總管麵有難色：“閣下您知道的，電子設備一沾水就報廢。而且扔下去之前還被踩過一腳，沒有辦法提取到。”
    “……”
    這種小型通訊器和其他通信設備不同，是近距離電磁波傳輸，不需要經過基站，內容自然也不會被儲存。
    如果設備報廢，沒有辦法提取通話內容。
    盛景霆隻好拿起胸針直接問顧亦棠：“你怎麽知道這是陸沐晴都東西？”
    “這個計劃最重要的一環在三個人身上，陸夫人母女和那個潑牛奶的導購，嫌疑最大的是陸夫人。我調取了她們幾位這幾天的活動軌跡，在監控裏看到這枚胸針戴在陸沐晴身上。監控被黑之前胸針還在，但當她再出現在監控視頻裏的時候，已經不見了。”
    “也就是說，她在蘇蔓蔓失蹤的那半個小時裏把胸針丟進下水道。閣下，您相信這隻是個巧合嗎？”
    顧亦棠沒有什麽證據，隻是陸沐晴的行為欲蓋彌彰，肯定有問題。
    盛景霆沒有再多問，直接對情報總管道不教：“重點去查陸沐晴。”
    情報總管領命離開後，顧亦棠冷冷道：“我聽說你和陸沐晴似乎有過那麽一段，她痛恨蔓蔓很合理。”
    盛景霆道：“我沒說不合理。”
    “所以你打算怎麽辦，她是陸玨的妹妹。”
    “懷疑終歸是懷疑，我們沒證據。”
    “放心，我的人已經在查了。”
    盛景霆嗯了一聲，更關心另外一個問題：“你那邊有沒有蔓蔓的消息？”
    顧亦棠搖頭：“我隻能確定s國那個富豪跟審判者絕對是一夥的，但是他們究竟把蔓蔓弄去了哪裏暫時沒有確切消息。不過我已經派人前往s國調取機場附近的監控，很快就會有消息。”
    盛景霆道：“我的人已經過去了。給他們一個暗號，免得雙方打起來。”
    盛景霆和顧亦棠短暫會麵後，又開始各自去查。
    第二天早上，情報總管將一份資料放到盛景霆辦公桌上，有些難以啟齒的匯報：“查清楚了，他們的內應是……陸沐晴。”
    盛景霆沉默了一下，倏然站起身：“走，去審訊室。”
    情報總管沉默的跟在後麵，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
    兩人走到情報室門口，就聽到陸沐晴吵吵嚷嚷：“無憑無據的，你們憑什麽監禁我這麽長時間？都已經快48小時了，到底什麽時候放我走？”
    盛景霆冷著臉推開門走進去，一言不發坐下。
    其他人見狀，很識趣的退出去，隻有情報總管跟在旁邊。
    原本中氣十足的陸沐晴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自主心虛，小聲道：“琛哥，你們什麽時候放我走？”
    盛景霆沒有回答，反而抬起頭直勾勾盯著她。
    陸沐晴被看的越發心虛：“你幹嘛這樣看我？”
    盛景霆還是沒有說話，直接讓情報總管把證據遞給她。
    陸沐晴心中已經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翻開一看，更是如墜冰窖。
    資料的第一頁，赫然就是她在暗網上和審判者組織的對話。
    晴天：【你們懸賞蘇蔓蔓？有沒有興趣合作？】
    晴天：【我有一個完美的計劃，絕對可以活捉蘇蔓蔓。】
    晴天：【今天下午3點以後，蘇蔓蔓會按照我的計劃出現在商場，你們做好準備。什麽？要見我一麵？說好的不準問我是誰。】
    晴天：【好吧，下午4點，地下停車場見……】
    從一開始她主動找上審判者組織到事發前幾個小時，這份聊天記錄近乎完整。
    陸沐晴清楚的知道，如果用其他方式和審判者聯係，記錄很容易查到。
    所以從頭至尾，她都是通過暗網後台和對方交談。
    那天在停車場見麵後，布萊恩交給她一個偽裝成胸針的通訊器，她也在用完之後立刻拆解銷毀還衝進下水道。
    最重要的是，作為這個計劃的核心關鍵，她媽媽一無所知。
    甚至就連丁凱，都隻是知道她要對蘇蔓蔓下手，作為答謝和封口費，他會拿到懸賞的金額。
    至於其他的細節，沒有任何人參與，自然也就無從查起。
    為什麽，為什麽軍情處竟然能調到這份聊天記錄？
    暗網服務器不是很安全的嗎？
    不，她絕對不能承認。
    雖然她留有後手，但勾結境外恐怖組織這個罪名不輕，能不認最好不認。
    陸沐晴將那份文件揉成一團，渾身顫抖麵如土色：“不，這不是真的。”
    情報總管冷冷道：“陸小姐，這是我們技術部恢複了你手機裏被刪除的瀏覽記錄，又通過技術手段找到你登錄暗網的賬號密碼，從後台提取的聊天記錄。你不會想告訴我，是有人盜走你的手機用來違法犯罪吧？”
    陸沐晴倒吸一口涼氣。
    千算萬算，幾乎每個細節她都想到了，連上網記錄都立刻刪除，沒想到還能這麽操作。
    事情已經板上釘釘，盛景霆沒閑功夫跟她耗：“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麽一定要抓虞箏？你這種行為是賣國。”
    陸沐晴委屈的紅了眼眶：“可是……我隻是……隻是想讓嫂子受點罪而已。”
    盛景霆懶得跟她解釋：“說吧，你還知道些什麽。是想將功折罪還是負隅頑抗，你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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