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兩個人一前一後去了女廁所。
    “給你分鍾，分鍾之內你不出來，我就進去找。”男人說道。他不在乎到時候會有的誤會和尖叫。
    花小玉一臉死灰地說道：“我真的隻是要上廁所。”
    結果進了廁所，她的眼睛就飛快地看著周圍，有窗！而且很大，哪怕是冬天，窗戶也是開著的，不然屋裏的味，能飄滿整個火車站。
    花小玉想也沒想就翻窗出去了。
    分鍾之後，男人進來，沒有看見花小玉。
    他挑了挑眉，沒想到她真的敢跑。
    她跑有什麽意義再去找葉家還是會被人押走罷了。不找葉家，她一個沒身份沒介紹信的黑戶，沒地方住店，沒地方吃飯，隻能凍死餓死。
    黑戶還有一種活法，就是當乞丐。
    現在的乞丐沒人管，也沒人查他們的介紹信，隻要他們能討口飯吃，就能活。
    如果她真敢當乞丐，葉家的意思，那就讓她當。
    男人拎著花小玉的行李，回去找葉名了。
    葉名沉思了半晌：“先不管她，她要麽會離開遠遠地，要麽還會跳出來的。”
    花小玉沒想到逃跑這麽順利，高興地一下子跑出好幾裏，但是很快，她就冷靜下來。
    她沒有身份，沒有錢，沒有票，沒有住的地方，找不到個安身的地方，她今天晚上就要凍死。
    誰能收留她
    葉家，還是被她第一個想到，但是又第一個排除。
    花昭她不知道花昭住哪，但是她倒是知道張桂蘭住哪
    她去了張桂蘭住的胡同，當時隱隱約約聽見，她家是住在胡同頭第二家。
    大門從外麵鎖上，裏麵沒人。
    花小玉卻是眼睛一亮，看了看不到米的院牆，她找了兩塊磚豎立起來墊在腳下，利索地翻身爬了上去。
    沒人好，沒人正好給她住。
    進了院子，發現屋裏的門也是鎖上的，這也難不倒她，去牆角撿起塊磚，就把正房的門鎖砸了。
    反正不是自己家，不心疼。
    屋裏有炕，有床，有厚厚的被子，花小玉幸福地打了個滾。
    然後又去砸廚房的門，發現裏麵糧食土豆白菜齊全，夠她吃好久。
    她笑了半晌，感覺自己今天晚上一驚一嚇又餓了，立刻動手給自己做好吃的。
    她卻不知道之前“啪啪”的砸門聲驚動了鄰居。
    她沒住過這種隔壁咳嗽一聲，鄰居都能聽見的院子。或許想到了，但是今天晚上的驚嚇太多，她腦子有點不靈光。
    “隔壁回來了”
    “肯定回來了，做飯呢。”
    “也是，這幾天沒看見張家人來鬧了。”
    “聽說都在電影院那守著呢。”
    “隔壁姓張那女人也沒再去電影院門口賣東西。”
    張家人那天去電影院門口鬧，正巧被附近的鄰居看見了，順帶著，張桂蘭在電影院賣東西的事情就傳出去了。
    “她竟然去賣東西，膽子倒是不小。”
    “賺那麽多錢呢！擱我，我膽子也大。”這句話引來了一大堆附和。
    瓜子和玉米的成本誰都會算，能賺多少錢也就藏不住，一天就賺他們一個月的，誰不眼紅
    但也隻是眼紅，真讓他們去賣，沒幾個有那膽子和臉皮。
    也隻能在這裏眼紅。
    但是眼紅疼啊一個女人回到屋，坐了半天，心裏那股酸水怎麽也下不去，她起身穿好衣服，出去了。
    在門口碰見上廁所回來的男人，皺眉問她：“大晚上的上哪去”
    “回我媽家看看，她這幾天感冒了。”女人說著，腳步不停。
    男人就沒再管，丈母娘家離得近，她去看看也是應該的。
    “天黑了，早點回來。”
    “知道了！”
    女人徑直去了電影院，掃了幾圈，就看到了張老太太。
    張老太太穿的厚厚的，一雙眼睛像鷹一樣盯著周圍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這片管事的呢！
    女人裝模作樣地走過去：“張大娘，來看電影啊。”
    張老太太看她一眼，認出是一條胡同的街坊，從前也能跟她說上幾句話，兩人偶爾還聚在一起談論某某某，算是有點麵子情。
    “我這麽大年紀了，不興看這個，我等那女人呢，她今天回去了嗎”張老太太隨口問道。
    “哎呀，還真巧了，我出來之前，聽見隔壁做飯呢。”女人說道。
    張老太太眼睛一亮，說句謝了，扭頭就走。
    她得回家找兒子。
    張老四已經出院了，胳膊還吊著，因為鎖骨的事，兩隻手都用不上力，打不了架，但是他這幅樣子可以出去賣慘。
    張小五看樣子有些失魂落魄，兩兄弟一張床上一個，不知道在想什麽。
    “都穿上衣服跟我走！那女人回來了。”張老太太進屋說道。
    呆愣的眼裏迅速有了光，兩人爬起來就走。
    什麽也不如搞錢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