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麵對刁難,她絕不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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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惟墉長孫女白明微,求見吾皇。”
    半個時辰後,白明微的聲音明顯了有了沙啞。
    承明殿內,元貞帝聽著,心情很好。
    “可以了,秦愛卿,去把人叫進來。”元貞帝高興的開口。
    “臣這就去。”秦豐業也是高興的回答。
    說罷,他輕手輕腳地退下,而後整了整衣裳,意氣風發地走向門口。
    白明微越慘,他就越解氣。
    白家人高高在上那麽久,也該跌進泥裏了。
    若說白惟墉的隕落是大餐,那看到白家人淒慘蕭瑟的模樣,就是一道美味的小菜。
    白明微跪在殿門口,見有人從殿裏出來,卻不是身著內侍的服飾。
    她沒有理會,繼續朗聲喊道“白惟墉長孫女白明微,求見吾皇。”
    要是有選擇,她絕不會跪在這裏,顯得既無助又可憐。
    但她隻是個小小的閨閣千金,九五之尊,不是她想見就見的人。
    也隻有這個辦法,才能讓她見到元貞帝。
    因為她清楚,無論是元貞帝還是秦豐業那小人,都不會直接把她轟走。
    否則,他們還怎麽看她的笑話?
    秦豐業打量著眼前的少女,但見她儀容得體,表情從容。
    僅僅眼眶有些紅,其餘不見半點淒慘悲涼之態,不由有些詫異。
    驚詫過後,是憤怒。
    白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白家的人竟然還是這副令人厭惡的姿態。
    秦豐業冷笑“你就是白家大姑娘白明微?”
    白明微沒有理會他,依舊高呼“白惟墉長孫女白明微,求見吾皇。”
    秦豐業被無視,頓時火冒三丈,他雙頰抖動,卻是冷笑更盛“陛下有請。”
    白明微準備起身,卻被秦豐業阻止“白明微,不用起來,陛下讓你跪著進去。”
    跪著進去?
    東陵開國至今,還從未有人求見陛下需要跪著進去。
    這是實打實的折辱。
    白明微麵色未變,其實心底已經翻江倒海。
    成碧卻是氣得雙目泛紅“小姐,您別跪!這分明就是折辱!哪怕您隻是個官家千金,卻也是相爺疼著捧著長大的,怎麽能受這份侮辱?”
    白明微輕輕抬手製止“成碧。”
    麵對折辱,麵對嘲諷,她怎麽會不憤怒呢?
    她怒不可遏!
    但她還是忍住了。
    如果這點侮辱都承受不住,她憑什麽救祖父?
    不過這筆賬,她會記下來,一筆一劃地刻在心底。
    秦豐業見白明微不為所動,仍在得意冷笑“白明微,你要是不進去的話,那你就趁早滾出宮,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成碧還想說什麽,卻被白明微阻止“成碧,在外麵等我。”
    白明微沒有看秦豐業小人得誌的嘴臉,她挺直脊梁,用膝蓋一步步挪進承明殿。
    一步……
    兩步……
    秦豐業冷冷地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笑意根本克製不住。
    不知肅立左右的內侍是否於心不忍,皆不約而同地垂下頭。
    雖然跪著,但白明微的脊背挺得筆直,就像一竿不折的修竹。
    膝蓋磕在堅硬的地麵,鑽心刺骨的疼,可她神色堅定,沒有半點狼狽。
    白明微就這樣,一步一步膝行至元貞帝麵前。
    承明殿內,元貞帝身著玄色鑲金邊龍袍,神色端肅地坐在龍椅上。
    秦豐業來到禦座前,恭敬地行了個禮,而後立在旁邊。
    白明微目不斜視,向元貞帝叩行大禮“白惟墉長孫女白明微參見吾皇萬歲。”
    元貞帝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頭上的龍冕垂旒輕輕晃動“聽說,你找朕有事?”
    白明微恭敬地道“回稟陛下,臣女來接祖父回家。”
    元貞帝一雙狹長的黑眸緩緩掀起,上下打量著白明微,卻是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幾歲了?”
    白明微如實回答“臣女今年十五歲。”
    元貞帝看向秦豐業,皺著眉頭道“開春皇後為朕選妃,凡四品以上大臣需將年滿十四歲,且未出閣的女兒畫像呈交,按白大姑娘的條件來說,畫像定然能擺在朕的禦案上,莫非是皇後不盡心?”
    皇後,乃秦豐業的嫡女。
    秦豐業得勢,與皇後密不可分。
    聞言,秦豐業連忙解釋“唉喲陛下,娘娘心細如發,陛下還時常誇讚娘娘辦事穩妥,想必不會在這種大事上出紕漏。”
    元貞帝若有所思“這麽說,是有人陽奉陰違,把不實的畫像遞到了皇後那裏。看來,白惟墉早已不將朕放在眼裏,否則今日也不會讓朕這般難堪!”
    秦豐業連聲附和“陛下所言極是,當初白家人掛帥出征時,陛下就不太讚成,一幫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書生,能打什麽仗?”
    “可白相力排眾議,還是將兒孫送上了戰場,結果呢?白家的男人沒一個中用,八萬大軍交到他們手裏,卻是無一生還,還讓東陵失了五座城池。”
    “好大喜功,用兵不善,失城丟地,哪一條不是死罪?陛下寬宏大量,沒有立即將白家下獄,可白相不但沒有感念陛下的恩德,還在禦前撞柱,引起群臣騷動。”
    “或許是人老了的緣故,白相行事愈發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他與白家人所犯的每一條罪狀,可都是板上釘釘的,國有國法,白相不是一直主張明正典刑麽?怎麽到了自己身上卻想著要例外呢?”
    元貞帝望著白明微,做了個總結“白大姑娘,太師的話說得十分淺顯,你可聽明白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會放人。
    元貞帝麵上帶笑,眼裏卻是冷酷與冰涼。
    那屬於皇權的威嚴壓頂而來,整個承明殿忽然變得逼仄,氣氛也凝滯得讓人難以呼吸。
    麵對這一唱一和雙簧戲,白明微的心如同埋\進雪底。
    那般冰涼,勝過這淒瑟秋風。
    提及選妃一事,不過是沒事找茬,當初選妃講求的是自願,祖父不想讓她入宮,沒有提交畫像何錯之有?
    白家十一人棄筆從戎,遠赴血雨腥風的沙場,究竟是為著什麽?還不是滿朝文武縮足不前,邊境百姓深陷水深火\熱,白家主動請纓扛下重任,用生命去捍衛東陵的土地與百姓,何錯之有?
    八萬將士血戰而亡,分明是秦豐業這個狗賊在打仗中途提出割地賠款,元貞帝這懦夫馬上送上城池、財寶與公主,邊疆將士糧草中斷,沒有援兵,最終死於北燕大軍的斧鉞之下,用生命去保家衛國何錯之有?
    他們怎麽能這麽不要臉,在這裏顛倒是非黑白,把失城之罪強加在白家人身上?
    一國之君,股肱大臣。
    怎麽是這樣一副醜陋的嘴臉?
    她不明白,她一點也不明白。
    白明微拚命壓下心中的怒火,毫不退讓“臣女來接祖父回家,請陛下準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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