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3章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
    晨光熹微，灑落在波瀾壯闊的河麵之上，一片瀲灩晴好。
    白明微縱馬行在崎嶇蜿蜒的山路之上，沿著江流而行。
    隻見被慶都堰巨量的水流衝刷過的河道，沉積的巨量泥沙被帶走，河道因此可容納更多的水流量，水位緩緩降低。
    彌漫在四處的洪水，也因為河道水位的逐漸低沉，緩緩匯聚於河道之中。
    被洪水肆虐過的土地，露出滿目瘡痍的模樣。
    接著，劉堯找到他的隨行大夫，開門見山詢問：“這些徭役的精神狀況明顯不對勁，你發現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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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處堰塞湖僅僅隻是慶都堰的數十分之一，然而泄洪的動靜，依然驚天動地。
    劉堯當即否定了這個提議：“駐軍可以救急，但卻並非良策。本王沒有調動駐軍的權力，倘若因此動用了駐軍，到時候本王要擔的後果，絕對比徭役出現異樣還要嚴重。”
    同時也冒著很大的風險。
    劉堯默了默，當即得出結論：“不對，有一樣不同，為了防止疫病，徭役都服過防疫病的湯藥。”
    滿目瘡痍的災區，好比那被大火席卷過的山林，在春去秋來過後，又會煥發出盎然的生機。
    思及此處，她的馬匹不曾停留，繼續趕往目的地。
    “倘若不能及時清理，一旦因慶都堰泄洪而流下來的巨量水流無法被堰壩上遊支流分擔，這處堰壩必然無法承載如此大的水量，一定會潰決。”
    原本整整齊齊的田地與百姓生存的家園，此時也隻是頹圮的廢墟，唯留一些痕跡，昭示著曾經的豐饒。
    劉堯卻比心腹鎮定：“你的想法不無道理，然而徭役全部出現異樣，其中明顯有詐，越是這個時候，越是需要冷靜，絕對不能病急亂投醫。”
    他剛吩咐人撤離閘口上方開閘的徭役，正要準備讓他的隨行大夫查清楚時，心腹前來稟報：
    “殿下，出事了，那幾處用來使得河流改道的堤壩，遲遲未能解決，怕是出了什麽意外。”
    心腹一一回稟：“倒像是，徭役們出了問題，所以拖慢了進度。”
    &t;div cass=&ot;ntentadv&ot;>    劉堯來不及多想。
    既然這些流離失所的災民選擇相信他，他也要給予災民一些信任。
    下遊在看到信號後，立即泄洪，清空堰塞湖中的水，先帶走一部分河道中淤積的泥沙，同時也準備好承載上遊帶來的水量。
    災民必定比不上駐軍可靠，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沒有失去理智，為了保險而私自動用駐軍。
    “你立即去找幾個可靠的人，爾等分別帶著本王的印鑒，去與地方官員打一聲招呼，然後以本王的名義，召集民眾迅速前往各處支援。”
    大夫分析道：“一般這種情況，理應是同時服下了能夠影響他們精神狀況的東西，但食水方麵都不會有問題，這就很奇怪。”
    因此劉堯負責的堰塞湖在提前泄洪，為迎接上遊巨量水流做準備的同時，需要毀去阻止幾條支流流通的堤壩，讓幾條支流回歸到原本的河道中。
    屆時便可在此處堰壩的上遊，分擔一些水流壓力，此處堰壩才不至於因過載而潰決。
    但慶都堰的水量實在太大，需要這處堰壩的上遊幾條支流分擔一些水量。
    大夫恍然大悟：“沒想到殿下卻能注意到這方麵！的確如此，我等服用的預防疫病的湯藥，與衙役的雖然是同種配方，卻不是同一批。”
    “然而此時他們紛紛同時出現問題，勢必有著令他們產生異樣的原因存在，然而我等身上卻沒有異樣，找出其中的不同，你就能發現原因。”
    心腹不敢質疑，當即就去辦了。
    洪水帶來的雜物，亂七八糟地橫散於四處，狼藉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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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點頭：“臣也察覺到不對勁，隻是還沒有什麽頭緒。”
    劉堯一個眼神示意，護衛很快就找來藥包，擺在大夫麵前：“劉禦醫，這包是徭役們服用的，這包是我等一直服用的。”
    劉堯道：“鎮北大將軍心細如發，早做足了防備，為了避免發生意外，徭役的食物與水方麵，都嚴格把控。”
    上遊的慶都堰泄洪之時，會給下遊發送信號。
    然而幾條支流，皆在這一年間被人為築起堤壩阻止流通，並且改了河道。
    劉堯聞言，麵色不由凝重：“我們的泄洪章程，經過多番討論完善，十分周密，且兼顧到方方麵麵，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問題，可知是什麽原因？”
    當即就思索解決方法。
    ……
    民眾不是冰冷的數字，是整個國家賴以生存的基石。
    新的支流河道十分狹窄，根本起不到分擔水流壓力的作用。
    他問：“幾條支流附近可有災民聚集？”
    隻要給他們機會，這些堅強的百姓，又會在這片土地上頑強地生活。
    但他們並沒有什麽擁有巨大破壞力的東西，隻能人為在堤壩上鑿洞，效仿“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的發生過程，以此破壞堤壩。
    然而白明微心底清楚，這天下的每一粒蒼生黎庶，就猶如勤勞的螞蟻。
    然而，在震撼於如此壯闊場麵的同時，徭役仿佛被嚇傻的瘋癲模樣，也叫他起了疑心。
    大夫看了看劉堯，見劉堯點頭示意，當即就檢查兩包藥。
    心腹憂心如焚：“事到如今，泄洪要緊，屬下鬥膽，還是覺得調動駐軍更為保險。”
    心腹當即提議：“殿下，召集災民加入，怕是來不及。附近有五千駐軍，屬下認為緊急召來駐軍，依照駐軍的速度與力量，才能化險為夷。”
    他們的力量微不足道，卻總能用渺小的身軀去改變生存的地方。
    上位者與平民黎庶之間，本就是唇齒相依的關係。
    這個決定，他做出來之前，是深思熟慮的。
    劉堯等人在看到遠處升起的狼煙過後，也吩咐人打開了堰壩的閘門，同時點燃狼煙給下遊另一個堰壩傳達信號。
    他們原本的章程十分明確。
    從未見過如此壯闊的場麵，他也處於震驚之中。
    他聞了又聞，嚐了又嚐。
    最後，他捏著其中一味藥，麵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