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武者不可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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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還沒亮,許恒就被喊醒了。
    巡檢司的人告知他,傅詠晴來了。
    許恒有些驚訝。
    昨天中午唐候挨了一拳,以他的體質,緩個十來分鍾也能緩過來,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師姐。
    但師姐如今在天司大學府中擔任導師,天司大學府是天蠍洲排名第一的節令學府,位於天蠍洲的中心區域,來大容市起碼得兩三天行程,怎麽會來這麽快?
    許恒沒多想,在一名男子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一間辦公室外。
    辦公室的裝潢很精致,剛進門就是一個會客區,裏麵鋪著地毯,還擺放了一套上檔次的沙發與茶幾。
    會客區中隻有兩名女子,各坐在主沙發兩側的兩張單人沙發上。
    其中一人是周婭楠。
    另一名女子留著一頭過肩的長發,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手邊椅子扶手上還搭著一件黑色長款大衣。
    許恒站在門口,從這個角度望去,剛好看到兩人的側麵。
    從長發女子胸前那緊繃的襯衣紐扣,可以看出在身材曲線方麵,周婭楠輸的一塌糊塗。
    隨著許恒的到來,兩人也同時將臉龐轉了過來。
    ——周婭楠又輸了!
    以周婭楠的身材相貌,無論在哪都稱得上美女二字,而且還是高分美女,姿色非凡。
    可是在長發女子旁邊,周婭楠瞬間就淪為“普通姿色”。
    畢竟那張精致白皙,透著清冷氣質的臉龐,任何人看了都會被驚豔到。
    唯獨許恒例外,因為這張臉他很熟悉。
    “師姐。”許恒十分禮貌的喊人,語氣很平穩,讓自己看上去顯得溫文爾雅。
    實際上,他已經兩年沒見過傅詠晴了。
    自從兩年前傅詠晴從天司大學府畢業,又留下擔任導師,就變得更加忙碌,偶爾打電話回來也隻是詢問許恒的習武情況。
    所以許恒這兩年很快樂,對於十六歲的青少年來說,自由自在沒人管束的日子怎能不快樂。
    但現在,從師姐那微微抿著的嘴唇以及輕蹙的眉頭,不難看出,他的快樂很可能要沒了。
    這次莫名其妙的被栽贓進巡檢司,那下一次呢?
    以傅詠晴的性格,可能不會繼續放任他一個人留在大容市。
    “過來吧。”
    傅詠晴淡淡開口,嗓音很柔和,又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禦姐氣息。
    許恒當即往兩人中間的主沙發走去,隻有半個屁股落坐到沙發上,腰背挺得筆直,十分標準的坐有坐姿。
    這讓旁邊的周婭楠不由得眉毛一挑。
    昨天在審訊室裏,這小子的坐姿要多吊兒郎當就有多吊兒郎當,要不是雙手被銬在椅子扶手上,估計整個人都能躺到地上去了。
    現在在這裝什麽?
    “你臉色不是很好?”
    傅詠晴再次開口,清澈平淡的目光,打量著許恒。
    “沒事,高考臨近了嘛,昨晚看書不小心看通宵了。”許恒笑了笑,搖頭道。
    周婭楠頓時瞪起了眼睛,隨即眼眸又微微眯了起來,似笑非笑的看著許恒。
    看書?
    你半夜打呼聲都傳到休息室來了,你有臉說你在看書?
    “許恒同學,你看書時會打呼嗎?”周婭楠微笑道。
    “???”
    許恒立馬扭頭瞪向周婭楠,然後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像抽筋似的飛快顫動,指向周婭楠。
    “師姐,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她毀謗我,她在毀謗我呀。”
    “行了,不要胡鬧,坐下吧。”傅詠晴臉上看不出表情,自始至終都很平靜,連語氣都是如此。
    許恒卻很習以為常,立馬舔著笑臉又坐了回來“師姐,我以為你至少要明天才能到呢,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剛好有事回來處理。”
    傅詠晴簡單回應了一句,目光中多了一絲柔和,看向許恒的後腦勺“頭還疼嗎?”
    許恒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是唐候把昨天被打的事告訴師姐了。
    “沒事,對方無非就是以大欺小,來騙,來偷襲,但凡我境界跟他相當,倒下的絕對是他。”許恒說著,目光特意瞥向周婭楠。
    昨天打暈他的,是那個中年男子。
    對方是周婭楠的手下,這仇不報是不可能的。
    “人在哪?”傅詠晴看向周婭楠。
    周婭楠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沉聲道“傅詠晴,你不要亂來,這裏是巡檢司,嫌疑人不配合,我們有權采取一切逮捕手段,杜國武的執法記錄我看過,全都合法合規。”
    “我知道。”傅詠晴緩緩點頭。
    周婭楠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許恒卻眼皮一跳,隻想說你高興得太早了。
    師姐這話的意思是“我知道,但我還是要收拾人”啊。
    果不其然。
    下一秒,傅詠晴抬起了手掌,掌心潔白如玉,紋理分明,隱約散發一種清澈的輝芒。
    “傅詠晴,住手……”周婭楠臉色霍然驚變,起身要上前阻攔。
    然而話音未落,傅詠晴掌心已躍出一道白色光環,光環呈圓形,僅有戒指大小,卻在掌心之外如水中漣漪,迅速擴大。
    “吼!”
    空中隱約傳來一陣悶雷聲響,又仿佛凶獸低吼。
    隨即嗖的一下,一道白光獸影驟然從光環之中掠出,奪門而去。
    “杜國武!”
    傅詠晴淡漠念出一個人名,冷冽的眼眸,宛若有一朵黑色曼陀羅綻放開來。
    門外瞬間傳來一陣陣鬧哄,各種驚呼聲四起。
    沒一會兒。
    砰!
    臨時審訊室的大門被撞開,一道魁梧的身影竟被白光凶獸叼在嘴中,狠狠甩了進來。
    “……”
    許恒嘴角微微一抽。
    這招可太熟悉了,當初他年少輕狂在外麵裝逼時,沒少被師姐這樣逮回家過。
    這招也正是驚蟄節令師的標誌性基礎能力。
    那白光凶獸並未實化,看上去很模糊,認不出究竟是何種凶獸,卻似乎頗有靈智。
    它扔下杜國武後,一雙銅鈴大的眼睛突然看向許恒,好奇掃了一眼後,又迅速化成一道白光,掠入光環,隨即光環也迅速黯淡消散。
    “傅詠晴,你瘋了?竟敢在巡檢司動用節令能力,傷我巡檢司的人?”
    周婭楠這時候滿臉鐵青之色,厲聲怒斥。
    傅詠晴依舊麵無表情,淡淡的坐在椅子上,並未理會她。
    許恒額頭冒出一絲冷汗。
    師姐真不愧是老許最得意的學生,別的就不說了,“莽夫”這點性格是學得青出於藍了,做事從不考慮後果,或者說,她有自信能承擔起一切後果。
    關鍵是今天這事,她好像還真的能承擔得起。
    不過眼下,許恒也不想師姐因為他惹上麻煩,巡檢司可不是個簡單的部門。
    “師姐……”他當即開口,正想勸阻傅詠晴。
    但這時,躺在地上的杜國武緩過神來了,陡然怒吼“傅詠晴,武者不可辱,你這個武者之恥,竟敢辱我?”
    這話一出,室內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傅詠晴當年拜許翰山為師,年紀輕輕就展現出了妖孽級別的武道天賦,十二歲就打通奇經八脈,達到一階武者巔峰,驚動了武道協會,無數武道大佬登門要收徒。
    但也在那一年,她覺醒了驚蟄節令,便放棄了武道,改修節令,讓無數武者氣得吐血。
    十二歲的八脈武者,這種天賦,從古至今都沒出現過,卻跑去修節令?
    關鍵是……她在節令方麵的天賦,也同樣妖孽。
    這讓一些極端武者更加惱火,認為傅詠晴拋棄武道,崇節令而媚外,斷了武道探索更高一步的可能,是武者之恥。
    顯而易見,杜國武也是這種極端武者。
    然而此時的傅詠晴神色平靜,宛若事不關己。
    反倒是周婭楠卻神情一僵。
    砰!
    原本還在開口勸阻的許恒,已然衝到杜國武身前,猛地抬起一腳,朝對方的臉上狠狠踹去。
    “給你臉了?”
    許恒滿臉陰沉,冷聲斥道。
    這一腳他可沒有留餘力,甚至是極限發揮,直接把杜國武這個二階武者,踹得頭昏腦漲,滿臉濺血。
    師姐有她自己做選擇的權利,當年連老許都舉雙手讚成,輪得到你們這群醜八怪來反對?
    反對也就算了,這事都過去多少年了,現在還拿出來罵,真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想到這,許恒朝著杜國武的臉又是狠狠地一腳。
    砰!
    這一次,杜國武嘴裏直接噴出一大口血,還摻雜著幾顆牙齒。
    “許恒,你夠了吧?”周婭楠沉聲喊道,臉色有些難看。
    原本傅詠晴動用節令能力,將杜國武抓過來,理還在巡檢司這邊。
    但現在因為杜國武一句話,這個理要被抵消了。
    傅詠晴是什麽人?
    曾經的天司大學府頭號節令天才,如今更是特級導師,輪得到你區區一個二階武者當麵謾罵?
    莽夫無腦啊……
    周婭楠感覺一陣心累。
    “還不夠!”
    然而這時,許恒卻補了一句“剛才那兩腳是替我師姐踢的,現在還有一腳是為我自己。”
    說完,許恒猛地一腳踹在杜國武的胸口上。
    砰!
    伴隨一陣骨骼斷裂的清脆聲響,杜國武徹底暈厥過去。
    “你……”周婭楠當即怒目瞪向許恒。
    “別瞪我,我已經很大方了,沒跟他清算唐候被打的事呢。”
    許恒說著,又蹲下身拽起杜國武的衣服,擦拭自己鞋子上的血跡,嘀咕道“還武者,你很會打嗎?你會打有個屁用啊,出來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
    周婭楠眼角微微抽動,似乎在壓製著怒意。
    等到許恒站起身,她才緩緩深吐一口氣,坐回沙發上,麵無表情道“別浪費時間了,來說說你所謂的證據吧。”
    “……”
    許恒低頭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杜國武。
    真慘。
    人家甚至都不願意喊人來抬你回去療傷。
    他也沒再多說,走向主沙發坐回剛才的位置,依舊隻坐半邊屁股,端正而優雅,絲毫沒有剛才跋扈狠辣的模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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