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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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侗寨百裏外,張子默坐在一塊巨石上,血脈運轉不斷搜尋體內,終是無奈睜眼。
還是沒找到天魔神甲,若不是與卞烈交手的時候出現過,張子默真要懷疑他身上到底有沒有這副甲胄了。
張子默撫摸著下巴,喃喃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莫非是我境界太低,它隻有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才出現?”
久思無果,張子默也隻能飛身離去,麵容與身形開始變化,到了流雲侗寨外,朗聲道:“崇義榔款封長盛,求見侗主。”
片刻後,一名苗人飛出,帶著張子默穿過流雲侗寨,朝著後山飛去。
張子默看著侗寨中稀疏的人煙,不禁心中一喜。在盤瓠苗境內,侗寨之上便是盤瓠苗侗了。流雲侗向下屬榔款和鼓社招兵,自己侗寨內卻空空如也,顯然是將那些召集起來的修士連同侗寨內的絕大部分力量都送到了盤瓠苗侗。流雲侗寨空虛,正有利於他行事。
後山洞穴內,流雲侗主丁江坐在虎皮椅漫不經心地玩著手上彎刀,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張子默一眼,“何事?”
“啟稟侗主,聖女出現,天南侗的人現身追擊聖女。”
“哦?”丁江這才抬頭,“什麽時候的事?”
“四天前。”
丁江眼睛一眯,話中多了幾分森寒,“四天前的事,你現在才告訴我?”
“侗主恕罪,對方人多,屬下接近打探消息被發現,想盡辦法才脫身,一回來就立馬來向您稟告了。”
丁江眼神這才恢複平靜,“罷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是。”
良久,丁江將腰間彎刀收回,眼中多了幾分讚賞,“原來是天南侗寨的理老武訓親自帶隊,這麽多好手,你能脫身已屬不易,是我錯怪你了。這件事,你做得很好,日後我會親自賞賜你。沒想到魔族也出現了,這局勢有點複雜。武訓與那魔族交手,戰況如何?”
“二人各有損傷。”
丁江沉吟片刻,“聖女出現在我流雲侗的地盤,我竟然此時才知道,天南侗這是要搶功啊。天南侗那個老家夥,仗著苗主對他的信任,居然把手伸到我這裏了。要是真被他們在我們的地盤上把聖女帶走,我流雲侗的臉往哪裏擱?你對此事最為了解,我讓理老帶人與你同行,把聖女給我帶回來,我重重賞你。”
“是。”
流雲侗寨內,張子默還未走至寨門,便看見一名身著深藍苗服的老者拄拐站在寨門外,連忙上前行禮,“見過理老。”
老者正是流雲侗的理老宗慶,身後還跟了三十名道隱境苗人,看來這應該便是此時的流雲侗能拿出的全部力量了。
宗慶微微頷首,讚賞道:“你小子這次事辦得漂亮,等這次事完後來流雲侗吧,我助你破境。”
“謝理老。”
“可有辦法尋到聖女的下落?”
“理老放心,屬下已在天南侗的一個苗人身上種了蠱,一定可以找到他們。”
宗慶笑著拍了拍張子默的肩膀,手輕輕一揮,帶著眾人瞬間騰空消失在天邊。
荒廢寨子中,北冥墨霜剛睜眼,便看到了坐在門邊一動不動的聞人羽,“你倒是勤勉,如此天資,又有如此心性。看來未來蜀山,多半是要交到你手裏了。那看來,我得和蜀山好好談談條件。”
聞人羽道:“我早就說過了,你提的條件太過分,我是不會答應的。”
“這個我自有分寸,你幾日未進食,不餓嗎?”
“還好,我已至通幽,幾日不進食並沒有什麽影響。”
“還是吃點,餓出問題了,不好和蜀山談條件。你自己在附近找點吃的,別離的太遠。”
聞人羽這才起身,北冥墨霜看著那緩緩下樓的身影,若有所思。
半個時辰後,聞人抬著一個木盤上樓,抬過一張桌子擦得幹幹淨淨,將剛做好的飯菜擺上,又擺了兩副碗筷。
北冥墨霜眉毛一挑,“我沒說我要吃東西。”
聞人羽道:“若隻擺一副碗筷,萬一你想吃,太過失禮。”
北冥墨霜端起碗筷嚐了一口,“味道不錯,就是吃得太淡了。”
“我那個朋友也是這麽說的。”
北冥墨霜突然從食指上的墨玉戒指上取出幾大塊肉幹,“我更喜歡吃這個,吃點?”
聞人羽撕下一塊放入口中,“原來臨淵王朝的肉是這個味道,倒是和鎮嶽王朝的做法不一樣。”
北冥墨霜饒有興致地看著聞人羽,“剛抓到你時,我還以為你是一個隻會守清規戒律的小道士,現在看來倒是有點意思。”
聞人羽道:“我曾經因為犯錯在鎖妖塔待了三年,吃得都是妖獸的肉。雖然還是喜歡吃素,但吃起來也沒有什麽不適。”
“你就不怕我下毒?”
“我覺得你不會,你是那種喜歡堂堂正正擊敗別人的人。”
北冥墨霜戲謔道:“你才認識我多久,就敢說了解我?你可能不知道,魔族為了達成目的,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
聞人羽道:“你我境界差距過大,我覺得你不會用這些手段。而且我覺得,哪怕你會為了一些事用盡手段,可你心裏更願意以力量掃平一切。”
“哦?何以見得?”
“你被五人圍攻,背上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勢,想的也隻是單對單找回場子。”
北冥墨霜仔細審視著聞人羽,“你修的是蜀山的萬劍決,聽說修萬劍決的人都是心思澄澈之人,沒想到你心思卻這麽多。”
聞人羽平靜道:“心思通明,並不代表什麽都不懂。”
北冥墨霜不再言語,將那碗米飯吃完,這才開口:“下次做辣點。”
“我不喜歡吃辣。”
“可我喜歡。”
“嗯,我知道了。”
飯後,北冥墨霜突然將聞人羽修為解開,將止戈還給了聞人羽。
聞人羽錯愕道:“什麽意思?”
北冥墨霜道:“我高你那麽多境界,還怕你跑了不成?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上,這是給你的獎勵。”
聞人羽眼神略有波動,飛身出樓,在空地上靜立良久,心動,意動,勢動,劍動。這完全內斂的一劍,引起了北冥墨霜的興趣,拿著酒囊靠在欄杆上靜靜觀看。如此近距離觀摩蜀山萬劍決的機會,北冥墨霜自然不會放過。
一個黑甲魔族突然出現,將一塊幽黑令牌遞給北冥墨霜便消失不見。北冥墨霜握住令牌閉目感應片刻,修長白皙的手指將那令牌捏成粉末,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那是卞烈傳回來的消息,總算找到了!
酒囊中的酒喝完,聞人羽的劍正好練完,抬頭與北冥墨霜對視一眼,看到北冥墨霜手中的酒囊後,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北冥墨霜看著聞人羽的目光,鬼使神差地解釋了一句:“我傷好了。”
“還是少喝。”
北冥墨霜沒有回答,輕飄飄落下,從聞人羽身邊走過,“我們該啟程了。”
崇山峻嶺之上,武訓回頭看了一眼蚩瑤,笑道:“還請聖女耐住性子,再有三天時間,咱們就到天南侗了。”
蚩瑤冷哼道:“把我修為封住,你就是這樣對聖女的?”
武訓依舊是一副笑嗬嗬模樣,“聖女息怒,等回到了天南侗,屬下一定立馬給你解開封印,親自向你賠罪。”
蚩瑤惡狠狠地瞪了武訓一眼,別過頭去,心中充滿絕望,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張子默來,“臭石頭,你在哪兒啊?”
一絲細微的靈炁波動傳來,武訓瞬間警覺起來,“小心點。”
其餘苗人連忙運轉修為,將蚩瑤死死地護在中間。
天邊那紅衣一閃而過,不久便到了武訓不遠處。
武訓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宗慶,原來是你這老家夥,我說這氣息怎麽這麽熟悉。怎麽,有事?”
“見過聖女。”宗慶先是朝著蚩瑤恭敬一拜,目光這才落到武訓身上,“聽聞你們請到了聖女,聖女風姿流雲侗素來仰慕,可惜無緣得見。今日既然有幸遇見,自然是要請聖女去流雲侗做客的。”
武訓冷笑一聲,“原來是搶人的,此事是苗主交給我天南侗的任務,你若是有膽子,便來搶一個試試。”
宗慶笑道:“明明流雲侗離通天山脈最近,若不是你們侗主使了手段,這個任務怎麽可能落到你們身上?苗主要的隻是聖女,我想他應該是不會介意是誰將聖女送去的。”
武訓譏諷道:“想得倒是挺美,可你憑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流雲侗的大部分修士都被調走了,你拿什麽和我搶?”
宗慶笑道:“你天南侗的大部分修士不也被調走了,大家彼此彼此,誰又比誰強?”
武訓眼睛一眯,“既然如此,就各憑手段吧。”
“上。”宗慶手輕輕一揮,流雲侗苗人除張子默外,全部衝出,殺向護住蚩瑤的苗人。
張子默剛要運轉靈炁,口中便滲出鮮血,“理老,對不起,我身上傷還沒好,無法出手了。”
宗慶輕輕拍了拍張子默的肩膀,“無妨,能帶我們找到聖女,已是大功。等此戰結束,我親自替你療傷。”
在鬼神麵具的掩蓋下,張子默的氣息忽高忽低,儼然一副重傷的樣子,而宗慶也不疑有他。張子默對於巫蠱之術一竅不通,一出手便會暴露,自然是不可能出手的。
宗慶與武訓不約而同盯上了對方,身上氣息逐漸升騰,幾乎是同時出手。
武訓手中拐杖狠狠一杵,蠱蟲源源不斷飛出,瞬間便將宗慶包圍。
“請,二十四尊諸天菩薩大王。”
“請,托魂郎子。”
“請,閻王大爺。”
“請,閻女大娘。”
“請,五道神親。”
堂神的氣息不斷出現,數十尊堂神一同出手,宗慶的蠱蟲幾乎是瞬間死絕,紛紛落下。
宗慶負手而立,“老家夥,你我知根知底,就不要弄這些試探舉動了,還是動真章吧。”
武訓從口中吐出一個五彩斑斕的小蟲,那小蟲剛一出現,先前死去的蠱蟲便全部化為道道黑煙鑽入小蟲體內,小蟲身影瞬間消失,穿過眾多堂神,直指宗慶心髒。
宗慶麵色終於凝重起來,“終於用出你的五毒蠱了,各堂神,歸!”
那被召喚而出的堂神,紛紛附在宗慶身上,宗慶的氣息陡然暴增,速度提升到極限,及時躲開那五毒蠱,隔空以靈炁將那五毒蠱逼退,隨後便以手為刀將那觸碰過五毒蠱的靈炁斬斷。
苗疆關於的巫蠱孰強孰弱一直有爭論,可無論再怎麽爭論,有一點共識從來沒有動搖。巫師的力量來源於鬼神,獲得的力量更為直觀。而蠱師的手段更為詭異,一旦中了蠱,便會被蠱師玩弄至死。
宗慶自然也知道武訓這五毒蠱的厲害,這才一直不敢與那五毒蠱正麵相碰,而是找機會擺脫五毒蠱直接攻擊武訓。
蠱師讓人如此忌憚正是因為層出不窮的詭異手段,正麵相對,蠱師要吃虧一點。可以武訓的老辣,麵對宗慶時居然絲毫不落下風,足以說明其對蠱術的理解之深。
天空上的爭鬥如火如荼,可蚩瑤卻沒有看一眼。無論誰勝,她都逃不了被抓的命運。無論被誰抓,都不會有好下場,又何必關心呢?
隻是蚩瑤很快便察覺到了不對勁,有一道灼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抬頭看著遠處的那個魁梧漢子,目露疑惑。可在看到那目光中熟悉的笑意後,一下子激動到了極點。
“臭……”
蚩瑤剛想喊出口,在張子默的眼神下,又連忙止住話語,她知道不能一直盯著張子默看,便低頭玩著手上的鐲子,臉上笑意越來越濃,心中默默念道:“臭石頭,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爭鬥依舊在繼續,很快便有人隕落,漸漸殺紅了眼的眾人,出手越來越狠,人數也越來越少。
而宗慶與武訓的戰鬥,也到了關鍵的時刻。
宗慶怒吼一聲,體內堂神也跟隨著發出不同的吼聲,找不到機會攻擊武訓,他便隻能對那五毒蠱出手。在他的不斷攻擊下,那五毒蠱身上的絢麗顏色越來淡,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武訓猶豫片刻,不忍閉目,“爆!”
五毒蠱瞬間爆開,化為鋪天蓋地的毒霧,將宗慶與其手下包裹,唯有離得遠的張子默得已幸免。
武訓七竅瞬間流血不止,可他已經顧不上自身傷勢,連忙衝向蚩瑤,一把拉住蚩瑤手腕,絲毫不管蚩瑤的拳打腳踢,“聖女,我帶你走。”
“滾開,別碰我!”
宗慶的聲音突然響起,“老家夥,想走,你走的了嗎?”
那毒霧眨眼間便消失,宗慶看了一眼全部在毒霧中隕落的手下,又看了一眼吸收了全部毒霧的紫色手臂,沒有絲毫猶豫將左臂撕下,一掌打向武訓。
武訓重重跌落在地,氣息頓時衰弱到了極點,不過依舊是冷笑道:“你倒是舍得,左臂一斷,身體殘缺不全,不及時恢複,你此生將再也無法突破鬼仙境。”
宗慶麵無表情道:“你都舍得自己的本命蠱,我又怎麽能愛惜身體?你我也算相識一場,我會給你留個全屍的。”
武訓突然大笑出聲,“想殺我,怕是沒那麽容易。”
武訓將手中拐杖捏碎,一個如同樹葉的枯蟲飛出,瘋狂啃噬武訓的血肉,眨眼間便將武訓四肢的血肉吃得一幹二淨。
武訓抬起那已成白骨的手,指向宗慶,“去。”
宗慶長歎一聲,“冬蛄,一萬隻方有一隻能存活,平日裏如同冬天的樹葉枯死,唯有宿主血肉方可將其喚醒。此蠱之霸道,遠勝你的五毒蠱,沒想到你居然還養了這等蠱蟲。也罷,你既如此決絕,各自拚命吧。”
“請托魂郎子,我以一半元神供養,請助我得勝。”宗慶念念有詞,體內元神飛出,一分為二,一半元神鑽入托魂郎子口中。
宗慶召喚出的這尊托魂郎子,看起來依舊那麽瘦弱。可當那托魂郎子舉起托魂台後,仿佛舉起了山嶽,狠狠砸向了那冬蛄。這已經不是召喚出來的虛幻堂神了,以元神供養,這尊托魂郎子已經具備了本尊的一絲真神。
冬蛄翅膀一振,將那托魂台擊穿,徑直飛向宗慶,托魂郎子腳步微微一動,便擋在了宗慶身前,再次砸下,冬蛄瞬間湮滅。
托魂郎子再次抬手,對準了麵如死灰的武訓,再將托魂台砸下。
三次出手之後,托魂郎子消散。宗慶這一半元神,也隻夠托魂郎子出手三次。
不過這樣已經足夠,武訓肉身已被砸成肉泥,就連元神也被托魂台吸收,成為了托魂郎子的養分。至於武訓那些手下,也早在餘波中灰飛煙滅。唯有蚩瑤,在宗慶的庇護下,絲毫無損。
宗慶的情況也不太妙,供奉了一半元神,讓他感覺體內空空如也,仿佛成了一個永遠也填不滿的洞。
宗慶緩緩落下,扶著一棵樹大口喘息,朝遠處的張子默招了招手,“請聖女跟我們走。”
“明白。”張子默緩緩走向蚩瑤,“聖女,你不是我的對手,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們走吧。”
蚩瑤乖巧地點了點頭,“這是當然,我不是你的對手,我會好好配合的。”
一直在留意這裏動靜的宗慶,心神終於放鬆。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總算是搶到聖女了。
而就是這放鬆的一瞬間,玄穹突然出現,金光彌漫,全部凝聚於玄穹中。
宗慶看著那一劍化萬的劍氣,心中驚駭到了極點,“你不是封長盛!”
一刃封喉。
張子默抬手再出一劍,將那試圖逃遁的元神斬散,“自然不是。”
“臭石頭!”蚩瑤激動地跑了過來,抱住張子默的手臂,使勁搖晃,“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真實麵容緩緩浮現,張子默再次揮出幾道劍氣,將那些屍首全部斬開,拉住蚩瑤的手腕,“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
“嗯!”
兩個時辰後,丁江的身影突然出現,看著眼前慘烈的景象,感受著天地間混亂的靈炁,眉頭一皺,“這裏有兩道元神消散的波動,看來宗慶死了,武訓應該也死了。聖女的氣息還有一點殘餘,應該還沒死,是誰將他帶走的?”
丁江走到宗慶死前的位置,撿起血肉中的那根拐杖,狠狠捏碎,一絲殘餘的元神沒入丁江眉心,宗慶死前的景象再現,讓丁江瞬間憤怒到了極點,“好好好,好的很啊,裝成我的屬下來騙我,讓流雲侗與天南侗兩敗俱傷,好大的膽子!等我抓到你,定要讓你為今日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用劍,蜀山的人,我跟你們沒完!”
丁江抽刀狠狠一斬,附近山頭全部齊齊落下,胸中怒火這才漸漸平息,躬身朝著宗慶的位置深深一拜,“理老,感謝您魂飛魄散之際還為我留下了線索,您為流雲侗的犧牲不會白費,我一定抓到凶手,為你報仇!”
不久後,葉素所在的寨子中,丁江緩緩落下,一刀將所有吊腳樓齊頭斬下,“出來個說話的人。”
葉素連忙飛出,躬身一拜,“敢問您是?”
“流雲侗主,丁江。”
葉素眼神越發恭敬,“見過侗主,不知侗主有何事?”
丁江道:“數日前,應該有一男一女在你們這裏待過,我要他們的畫像,還有名字。”
既然知道那個去見他的封長盛是假的,丁江很容易便從崇義榔款那裏得知了有一個人冒充流雲侗的使者,讓封長盛幫忙抓魔族。而順藤摸瓜,楊貴興的事,還有這個寨子的事自然也就知道了。丁江身為侗主,以他的心智,自然是很容易就推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除了抓魔族那裏他誤以為張子默是為了消耗封長盛的力量趁機取而代之,其他絲毫無誤。
葉素眼中多了幾分慌亂,低頭道:“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麽,我們一直待在寨子裏,從未見過外人。”
“是嗎?”丁江大有深意地看了葉素一眼,刀光閃過,一名婦女頭顱瞬間分家,“一炷香一個人,你不說沒關係,我可以慢慢等。”
“娘!”失去母親的女孩,趴在那無頭屍首上痛哭。
葉素沉默不語,身後眾人也沉默不語。若是沒有張子默許蚩瑤救她們,她們也會落得個身死的下場。無論如何,她們也不願出賣二人。
又是一顆頭顱落地,葉素猶豫片刻,咬牙道:“我說!”
丁江輕笑一聲,再次出刀斬下一顆頭顱,“說吧。”
待丁江離去,葉素渾身無力倒在地上,淚水噴湧而出,“對不起……”
所有人都在痛哭,她們知道葉素自然是為了她們,可張子默是她們的恩人,為了生命出賣恩人。不止葉素自責,她們心中也充滿愧疚。
樊秋隻哭了片刻,便擦去眼淚,看著丁江離去的方向,緊緊地握住小手,眼中燃起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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