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仍在下個不停。
    山洞裏，篝火旁的艾琳仍在看著魈。
    業障這個東西，真的很難說清。
    魔神的殘渣、魔神遺恨產生的負麵情緒。
    違背良心斬殺無辜之人、踐踏他人夢想的負罪感。
    以及魔神戰爭中，數以萬計被他殺死的人，萬人臨死前的怨恨同樣化作詛咒，無時無刻糾纏著他。
    但正如他所說，承擔守護璃月，與魔神殘渣廝殺，這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
    他身上的業障則是他自己當年殺死無辜之人的報應。
    他知道自己當年做錯了，所以，他選擇以數千年的守護，來向從前所犯下的殺業贖罪。
    錯了就是錯了，他從未替自己找過理由，不論是從前被他所殺之人的怨恨也好，還是魔神的怨恨也罷。
    我當年親手將你們斬殺，斷絕了你們的夢想，所以，你們恨我，理所應當。
    我承擔了守護璃月的職責，受到魔神殘渣的影響，也是理所應當。
    這些都是我應當承受的，無怨無悔。
    這也正是魈這個角色的魅力所在。
    ......
    火堆的火焰升起，燃燒的火苗滋滋作響。
    “喏，烤好了，吃吧！”
    艾琳將一條烤魚遞給了魈。
    這條烤魚，是艾琳新學的烤螭虎魚。
    看著艾琳遞過來的烤魚，魈眉頭微皺，開口道：“不用了，我對人類的食物並無興致。”
    “烹飪繁瑣，等待時間漫長，搞不明白為什麽人類會把時間花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
    “凡人的食物，也就杏仁豆腐能勉強入口。”
    魈說完，正打算扭過頭去繼續看雨，可卻發現篝火前的少女突然咬牙切齒，一副極為惱火的樣子。
    “杏仁豆腐？”
    艾琳抓著螭虎魚，臉上浮現出不悅。
    作為穿越者，她自然是知道魈最喜歡的食物是杏仁豆腐。
    按照遊戲裏的說法，杏仁豆腐和魈曾經吃過的美夢很相似。
    這個說法乍一看沒什麽。
    但要知道，原神是一款12+的遊戲啊，很多東西是不能明著講的啊！
    按照遊戲裏的說法，當年魈曾經被魔神抓住弱點，慘遭奴役，變成殺戮工具。
    魔神逼迫魈殺死了無數敵人，還強迫魈吃下敗者的【美夢】。
    那麽...這個所謂的“美夢”，到底是真的夢境，還是在暗指某個東西？
    人體有哪個器官，可以暗指“美夢”，同時口感還和豆腐很像呢？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過一種叫做“豆腐腦”的東西，它就是因為看起來像是腦花，所以才被叫做豆腐腦。
    所謂的“美夢”到底是什麽，事到如今恐怕隻有魈本人才知道了。
    如果可以，艾琳當然希望這所謂的“美夢”隻是一個美麗的夢境。
    但不管如何，“美夢”都曾代表著魈曾經痛苦的往事。
    所以此時艾琳立馬故意板起了臉。
    “哼！這裏沒有什麽杏仁豆腐。”
    “還有這可是我辛辛苦苦才弄好的螭虎魚。”
    “你要是不吃的話，那....”
    艾琳嘿嘿一笑，臉上浮現出惡趣味的笑容。隻見她伸手一招，鹹魚大劍便被她握在手中。
    似乎感覺底氣還不是很足，她又操控風元素力不斷在鹹魚大劍上流動，風元素的擴散反應，將鹹魚大劍的味道擴散了出去。
    一時間，一股濃重的惡臭味彌漫整個山洞。
    “嘔！！！”
    鹹魚大劍一出，魈的麵色瞬間煞白，忍不住的幹嘔。
    “行了，我就吃這一次，把那惡心的武器收回去。”
    說著，魈苦著臉，不情願地接過了烤螭虎魚。
    “嘿嘿，這還差不多！”
    艾琳嘿嘿一笑，把鹹魚大劍收回了背包，隨後喚起微風，將山洞裏的惡臭味全都吹出了山洞。
    “嘖！”
    魈忍不住咋舌，他拿起螭虎魚咬了一口。
    表皮酥脆微焦，肉質鬆軟，調料的味道也充分的融入了魚肉中，可以看出，這是經過精心烤製的。
    “這個味道...”
    魈微微失神，這烤螭虎魚的味道，讓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怎麽樣，味道不錯吧，別看我這樣，我的手藝可是連某個神明都稱讚過的。”
    看到魈失神，少女顯得有些得意。
    魈沒有說話，隻是一點一點，不緊不慢地把手裏的烤螭虎魚都吃完。
    隨後，他看向火堆旁的少女，陷入了沉思。
    對於這個名叫艾琳的少女，他既無奈，也疑惑。
    自打那天絕雲間的教學之後，這個少女便一直跟著他，這一跟，就是十五天。
    在這十五天的時間裏，他和少女並肩作戰，對少女有了不少的了解，但隨著對她的了解越深，更多的疑惑也隨之而來。
    這少女古靈精怪，活潑好動，仿佛有用不完的奇思妙想和精力。
    他最不擅長應付這種人，所以初期的時候，他對她十分抗拒。
    但...怎麽說呢。
    按照他以往的經驗，遇到這種人，要麽直接武力震懾，要麽直接離開。
    可是巧了，這兩樣對少女完全沒用！
    少女的實力強大，擁有多件神兵，掌控多種元素力。
    哪怕是他戰力全開，也不一定能打贏這少女，更別說是如今業障滿溢，需要保持大量的體力去抵抗業障侵蝕的他了。
    至於跑...
    少女的速度同樣十分迅速，尤其是在學了空中自在法之後，她在空中的迅捷程度更是成倍提高。
    剛開始的前幾天，魈不斷找機會試圖逃離，但每次都會被追上，搞得他鬱悶不已，深深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把空中自在法教給她。
    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贏，吵架還吵不過，頭疼不已的魈，在第5天的時候終於放棄抵抗，任由少女就這麽跟著了。
    可當他放棄抵抗徹底擺爛之後，卻突然發現，這個少女似乎也沒有那麽討人厭。
    少女的實力強大，她不懼怕他的業障，不受他業障的影響。
    這十多天的並肩作戰，甚至讓他對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起初，這莫名的信任感讓習慣了孤身作戰的魈煩躁不已，可後來他似乎想明白了。
    與少女同行的這段時間，少女從未將他當成工具。
    每次合力清理妖邪過後，少女的誦唱聲和鈴鐺聲就會響起，安撫他躁動的心神，幫助他穩固靈台。
    她與他的相處，更像是同伴、戰友之間的相互扶持。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漸漸的放下戒備，對少女產生了信任感。
    而且。
    人們總是向往著更完美的自己，因此在戀愛時，經常會選擇與自己性格不同的對象。
    就比如，孤僻的男生往往會喜歡陽光的女生。
    這可以說是性格互補，也可以說是孤僻的男生向往成為陽光的人，所以在擇偶的時候會更傾向於陽光型的女孩。
    魈孤身戰鬥千年，他沉悶、冷漠、不善言辭，不懂人心。
    而少女陽光、愛笑、活潑、好動，就像是太陽一樣。
    她與他，就仿佛是完全相反的人格。
    但偏偏，相反有時也意味著互補。
    因此，在不知不覺間，魈的內心有了一絲悸動，這一絲悸動，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信任
    悸動
    這些，是魈數千年人生中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哪怕是對岩王帝君，他也是敬重遠高於信任。
    從來沒有人，可以向這個少女一樣。
    不懼他，信任他，纏著他，幫助他，保護他。
    活了數千年，卻從未體驗過何謂信任與悸動。
    他不明白這是什麽感覺，但這超出了他掌控之外的感覺，讓他有些不安。
    所以，他深深的看向少女，問道：
    “為什麽。”
    “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你想要利用我做什麽？”
    “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對於他的疑問，少女卻隻是看著他。
    她的臉上帶著茫然，反問道：“嗯？為什麽你會覺得我非得有所圖才能對你好呢？”
    ......
    ps：今天還是隻有一更，不過明天應該就能恢複兩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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