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民堂內。
    申鶴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師...艾琳，這些菜...”
    “嗯？”
    艾琳眨眨眼：“怎麽了？”
    “是菜不合胃口嗎？”
    “不是。”
    申鶴搖搖頭：“這些菜，香氣撲鼻，看起來也很好看。”
    “但是...”
    申鶴的表情浮現出一絲落寞。
    “平日裏我在山中修煉，喝的是甘露泉水，吃的是琉璃袋和清心。”
    “這些食物，我不敢吃，因為我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留在人間，我怕吃慣了人間的食物後，回到絕雲間，會吃不下那些苦澀的花草。”
    “原來如此。”
    艾琳微笑：“但是不用怕。”
    “你這次來就是為了體驗凡間，正所謂民以食為天，這食物，也是體驗人間的一個重要過程。”
    “而且你師父可說了，這次下山，你一切都要聽從我的安排。”
    “好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申鶴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她拿起碗筷，開始品嚐起了菜肴。
    萬民堂的手藝自不必多說。
    如果按照原本的劇情，申鶴是自己一個人來到凡間的。
    那時，她來到璃月港，雖然點了很多菜，但卻每樣隻嚐一口。
    因為她害怕自己會迷戀上凡間的煙火，屆時便無法再適應深山的寡淡。
    但現在，艾琳就是申鶴在人間的向導。
    留雲借風真君交代申鶴，在凡間一切聽從艾琳的。
    而申鶴對諸位仙家極為敬重，留雲借風真君的話，她自然不敢不聽。
    所以，雖然有些不理解，但既然艾琳說讓她放開吃，那她就不會客氣。
    申鶴是個不諳世事的女子，這樣的性格使得她有些像是天然呆。
    天然呆的壞處就是有時候會心直口快，容易傷害到別人。
    但好處也有，那就是她很真誠，好就是好，壞就是壞，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起初在品嚐菜肴的時候，她還有些猶豫，下筷子的速度很慢。
    可隨著美味的菜肴在她的口中綻放，她下筷子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了。
    她沒有普通人的那種所謂的矜持，麵對自己喜歡的事物，她不會有任何的掩飾。
    於是乎，萬民堂的客人們就看到了這麽一幅畫麵。
    清鈴花蝶仙子的麵前，坐著另一個出塵縹緲的白發仙子。
    這白發仙子氣質出塵，能從她的身上看到一絲絲的縹緲仙氣。
    可是，這位仙子，卻是仿佛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狼吞虎咽。
    而清鈴花蝶仙子就這麽單手撐著下巴，麵帶笑意，看著麵前的人兒各種胡吃海喝。
    這樣的場麵，屬實是有點奇怪。
    但艾琳卻無所謂，因為她倒是覺得這樣的申鶴其實挺可愛的。
    沒多久，申鶴便以席卷八荒之勢，將桌子上的菜肴席卷一空。
    艾琳本來也不餓，但她還是象征性的吃了一點東西，避免申鶴覺得自己吃完了所有東西，心生負擔。
    見申鶴吃完飯後一臉滿足的樣子，艾琳微笑：“吃飽了嗎？”
    “吃飽了。”
    “好！”艾琳點點頭招手便喚來卯師傅結賬。
    不過今天的萬民堂客人比較多，香菱又恰巧不在，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卯師傅在做。
    因此，結賬的速度就不由得慢了點，艾琳也不介意，一直坐在原處，等卯師傅忙完之後，這才結賬帶著申鶴離開。
    “我不明白...”
    離開萬民堂後申鶴的表情有些不悅。
    “嗯？不明白什麽？”艾琳看向申鶴。
    “我不明白，為什麽吃東西需要付錢，直接離開和付了錢再離開，本質上都是離開，兩者有什麽不同嗎？”
    “而且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那個卯師傅的人對你的怠慢！”
    “他對你如此無禮，若非是下山前師傅交代我一切聽你的，我一定將他......！”
    申鶴微微攥緊拳頭，顯然很不理解為何艾琳明明被怠慢了，還要對卯師傅如此客氣。
    申鶴不諳世事，因此她處理問題時總是按照自己的理解，選擇出“最優”的一個選項，以最迅速的方式解決問題。
    比如遇到爭吵，她幾乎不會協商，而是直接采取威脅恐嚇的方式。
    遇到不知好歹的歹徒，她也不會想到借口推脫或者找千岩軍，而是直接摁著對方的頭往地板上砸幾下，對方自會服軟。
    對她而言，協商和使用暴力這兩種方式的最終目的，都是使自己脫離糾纏。
    而相比於協商和報官這種浪費時間的解決方式，反倒是使用暴力就能輕鬆解決問題，何樂而不為呢？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思維方式，所以申鶴才不明白為什麽吃飯要付錢，為什麽卯師傅怠慢了艾琳，艾琳卻不生氣。
    因為在她的認知裏，吃飯後要給錢才能離開這種事，是一種脅迫。
    給錢和直接離開，就結果而言最後都是走出萬民堂的大門。
    所以很明顯，不給錢直接走，這才是一個最完美的選項。
    而艾琳選擇給錢離開，這在申鶴看來，已經是非常非常給麵子了，可卯師傅居然還怠慢了艾琳，浪費艾琳的時間，這在她看來簡直是不可理喻！
    艾琳見狀，不由得一笑。
    正所謂關心則亂，申鶴正是因為關心她，所以在看到她被怠慢後才會生氣。
    而且她從未感受過人間的人情往來，不諳世事，有這樣的思維，也不能怪她。
    麵對申鶴的提問，她並不急著解釋，反倒是問道：“申鶴，你覺得剛剛的飯菜，好吃嗎？”
    申鶴被這突兀的問題問得楞了一下，雖然不明白艾琳的意圖，但她還是點點頭：“美味，比清心和琉璃袋好吃一千倍。”
    “是嘛！”
    艾琳笑笑：“人間講究付出和回報。”
    “任何人都不可能為誰平白的付出，父母為子女花錢，這是付出，期盼子女長大成材，這是回報。”
    “同樣的道理，想要製作出這些美味的菜肴，卯師傅需要外出采買食材、洗菜、切菜，炒菜烹飪，事後還要洗碗刷盤。”
    “除此之外，還要精心的努力，和十年如一日的練習，這些加起來，才能烹飪出如此美味的菜肴。”
    “這些菜肴是卯師傅辛勞的付出，而給予這些辛勞付出相應的回報，是應該的。”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謝謝你，艾琳。”
    申鶴眼中浮現出了解惑的神色，她點點頭，向艾琳表達謝意。
    隨後她思索了一會兒，又突然開口：“艾琳，你能借我一點錢嗎？”
    “幹嘛？”艾琳愣了一下。
    申鶴神情淡漠，開口道：“我已經明白了，付出就要獲得相應的回報。”
    “我覺得卯師傅做的菜肴十分美味，我想要給他我認為與之對應的回報。”
    “這樣啊！”
    艾琳有些欣慰的點頭，摸出了三萬摩拉遞給了申鶴。
    申鶴接過錢後，直接返回萬民堂，將錢塞給卯師傅。
    但卯師傅是個實在人，做生意的原則就是寧願虧一點也不能多賺一分。
    所以麵對申鶴的【打賞】，卯師傅說啥也不要。
    卯師傅不願意要，但申鶴又執意要給。
    一番推脫下來，申鶴不由得皺起眉頭。
    “艾琳說，有付出就要有回報，我覺得你做的菜肴很好吃，值得得到這些回報。”
    “所以，如果你不要，我就打斷你的腿！”
    麵對長時間的推脫，申鶴最終還是選擇了她認為的最高效解決問題的方法，直接恐嚇威脅。
    卯師傅見狀不由得額頭冒汗，誠惶誠恐的收下了【打賞】。
    而遠處的艾琳見狀，不由得扶額搖頭苦笑，感歎道申鶴的凡間修行之旅估計還要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
    ps：昨天生病了，頭疼，眼睛也疼，還想吐。已經買藥來吃了，好了不少。
    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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