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
    對善龍王的出現感到震驚的，不隻是刻晴，還有惡龍王。
    麵對惡龍王的質疑和詢問，善龍王不急不緩，他走到鍾離的身邊，擺出了和鍾離同款雙手揣胸的姿勢。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姿勢，就能看出來這兩個人的熟悉程度。
    這是隻有經過長時間的相處，相互之間極為了解，極為熟悉，才會下意識的去模仿對方的生活習慣和日常姿態。
    旁人隻是看一眼，就能看出這兩個人，絕對是感情非常非常好的至交。
    “如你所見，若陀龍王。”
    善龍王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
    地下空間內。
    若陀與摩拉克斯乃是摯友，他太了解鍾離的為人了。
    活了幾千年，他看人的眼光何其毒辣，回想起之前同行時鬱鬱寡歡滿臉心事的刻晴。
    又聯想起刻晴璃月七星的身份。
    再想到鍾離和艾琳這般強大的存在，卻還要帶著刻晴這個一點忙都幫不上的人，這很顯然是故意的。
    還是那句話，他太了解摩拉克斯了。
    他這一向穩重的老友，帶著一個幫不上任何忙，但卻一臉抑鬱寡歡，仿佛陷入了執念的璃月七星參與到了這起事件。
    那麽很顯然，他的這位老友和艾琳，是想要借著這次事件，點醒那位璃月七星，重新點燃她的鬥誌。
    數千年的默契，讓他一下便知道了鍾離和艾琳的意圖。
    他掃了一眼遠處的刻晴。
    他看得出來刻晴在裝昏，他也能看得出來，艾琳和鍾離都知道刻晴在裝昏。
    璃月七星，乃是管理璃月的力量。
    如果可以，那他作為曾經守護過璃月港的前輩，自然也願意點化一下這年輕的後輩。
    他收回了目光，又看向對麵的惡龍王。
    “確切的說，我並非完整的若陀龍王，而是一小塊碎片。”
    “天地、陰陽、兩儀，我和你便是此種類型的存在，我們，均是若陀龍王意誌的分體。”
    “不，不可能！難道你是...”
    惡龍王好像想起了什麽，有些不敢相信。
    “結界鬆動後，你的力量在外界化形為一個孩童，你用這種身份向人們訴說被鎮壓的怨恨，可人們不以為然。”
    “於是你便想到，結界鬆動令你有機可乘，擄走礦工也是為了挖出封印入口，你打算內外合擊，衝破封印。”
    計劃被當場揭穿，讓惡龍王攥緊了拳頭，它怒視若陀：“你膽敢口出狂言，若你真是我的一部分，又為何站在背叛者身旁！”
    若陀聽罷，並未正麵回答，反倒是提高了音量。
    “而我，是封印鬆動時覺醒的另一股力量，微弱到無法單獨構成個體，隻能依附人類。”
    “我的意識十分混沌，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隻對過去有關的事物產生反應，我的目的隻有一個，找到摩拉克斯，讓他阻止你！”
    ......
    鍾離稱惡龍王為【若陀龍王】，可在麵對善龍王時，卻稱其為【若陀】。
    此時，看著站在身邊的人，鍾離難得浮現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可是他的摯友和戰友啊！
    “方才，你把力量都用在了張開結界上。”
    鍾離看著若陀。
    “嗬嗬嗬...”若陀發出溫和的笑聲。
    “沒辦法，總不能看著衝擊波擴散，破壞這片美麗的大地。”
    說完，若陀龍王又看向艾琳。
    “艾琳小姐，之前的事多謝，若非是你，我也不能這麽快找到摩拉克斯，封印一事也不會如此順利。”
    “小事。”艾琳笑了笑：“畢竟我也不可能看著璃月遭難嘛。”
    “若是你的力量再強一些，我就不會經過艾琳的提醒才認出你了。”鍾離說道。
    “不怪你，我早已麵目全非了。”
    若陀雖有上位者的氣息，但麵容卻十分和善儒雅，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位知識淵博，成熟穩重，但卻十分慈祥的長輩。
    與他交談，你會很放鬆，完全不會有什麽負擔。
    ......
    似乎是想起了從前的種種。
    若陀微微抬頭，發出了長長的歎息。
    “實在是太久了啊...年邁的地龍和年輕的人類均無從知曉的秘密，摩拉克斯，你說還是我說？”
    原本在遊戲的劇情裏，若陀接下來的話，是講解給作為主角的旅行者聽的。
    但現在，因為艾琳的插足，劇情已經產生了改變。
    若陀話裏【年邁的地龍和年輕的人類】，其中年邁的地龍自然是受到磨損的若陀龍王，而年輕的人類，指的則是遠處躺在地上的刻晴。
    因此，在聽到若陀的話之後，刻晴先是驚訝了一下，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鍾離和艾琳以及若陀，毫無疑問都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
    而若陀依舊要將秘密講給【年邁的地龍】和【年輕的人類】
    因此毫無疑問，鍾離他們應該是都知道她已經醒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都沒有選擇拆穿她的小把戲，而是直接以這種方式，將秘密講述給她聽。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想來應該是某種默契的傳達方式。
    聰慧如她，自然不會去打破這份默契。
    另一邊。
    鍾離一看若陀明白了他的意圖，不由得露出了淡笑。
    他開口：“無妨，由你定奪。”
    “哈哈哈，你還是老樣子。”
    若陀笑道：“那就由我來說吧。”
    “若陀龍王原是岩神摩拉克斯的知交與戰友，壽命遠超人類，然而，大地的衍生物，就如同地麵上的岩石。”
    “岩石的記憶並不很長，能留存其中的，隻有極為強烈的情感，地麵上的人類、其他生物，亦是如此。”
    “時間越久，記憶便越模糊，【磨損】，正是世界加諸其身的導火索。”
    “磨損奪去了若陀龍王的思考，讓他漸漸回憶不起故友的麵貌，回憶不起曾親自守護的璃月港。”
    “原本【完整】的若陀龍王，變得暴躁，富有攻擊性...”
    惡龍王聽罷，立即開口辯解：“是人類攻擊了我賴以為生的地脈！”
    “此言誠然！”
    若陀看向惡龍王：“所以【你】才會攻擊層岩巨淵，才有了與摩拉克斯的那場大戰。”
    “最初，為了開拓疆土，發展生產，璃月人進山采礦，過度開采引發的地脈震動，使【我們】苦不堪言。”
    “【磨損】更是讓【我們】變得如同野獸，不論怎麽掙紮，【我們】都在失去與人共處的能力，失去理性...”
    “摩拉克斯分出自己的力量以阻止【我們】進一步損耗，卻隻是徒勞，磨損乃天理之所在，力不能及。”
    “所以，【我們】成為了【你】，從【你】的意誌之中，又分化出了【我】。”
    若陀的話說到這裏時，惡龍王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應該是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
    若陀見狀，繼續說道：“我是你最後的契約，見證若陀龍王與摩拉克斯的約定，你可以憤怒，但絕不應該否認我。”
    “不...不...”
    惡龍王不斷搖頭否認。
    但若陀卻是將手放在了心口，他的身上，帶著浩然正氣，鏗鏘有力道：
    “我乃若陀龍王善性的殘留，代表契約之誌，高遠之心，以及與人類和平共處的意願。”
    “不！”
    惡龍王不甘的嘶吼：“我乃若陀龍王！元素結晶創傷之物，承載大地的力量與回憶，與山海同壽，絕非螻蟻的盟友！”
    “摩拉克斯並非螻蟻！”
    “螻蟻的神，不過是螻蟻罷了！”惡龍王憤怒高喊。
    “是你忘記得太過徹底！”
    若陀龍王雙手揣在胸口：“最認可摩拉克斯的人正是你，——也是我！”
    “你忘卻的事，都儲存在我的心裏，你若是大地的回憶，那我就是與人共處的回憶。”
    若陀向惡龍王伸出了手，他身上的白氣也隨之飄向惡龍王。
    他的臉上，帶著悲傷與感懷，輕聲開口：“天動萬象，山海化形......”
    惡龍王聽罷，卻是本能的張口接了下去：“...荒地生星，璨如...烈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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