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準備了豐盛的晚宴。
    但因為傭人比較多，人多眼雜，就沒有讓燕肆年下來用餐。
    林鈞耀端著一大碗飯站起來：“餐廳好大的油煙味，我上樓回房間吃飯。”
    林靖宗也站起身：“阿耀，我也去。”
    “你們兩個……”林承光搖搖頭，“我看你們是想倒飯，我得上樓盯著。”
    林昭祖捧起碗：“大哥二哥三哥，我也去。”
    四個小子瞬間消失在了餐桌邊上。
    隻剩下林建章和兩個女兒。
    林雪怡低著頭，挑著米粒在吃，十幾分鍾過去了，那碗飯都像沒動一樣。
    林建章歎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林雪怡的頭發：“雪兒……”
    林雪怡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猛地就躲開了，迅速起身，椅子往後拖拽出巨大刺耳的聲響。
    她抿了抿唇：“我吃飽了，先上去了。”
    看著她飛快消失的身影，林建章的眉心皺起了深深地褶子：“阿月，你說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清月搖搖頭，她也看不懂。
    但是林雪怡和四個弟弟同住在一個屋簷下，萬一出點什麽幺蛾子，很容易影響到四個弟弟。
    她吃完飯後，上樓敲了敲林雪怡的房門。
    “誰？”
    林雪怡驚疑不定的聲音傳出來。
    林清月淡聲道：“是我，方便進去嗎？”
    林雪怡走過來，將門拉開，抿著唇，沒有說話。
    “你剛剛回家時，頭發淩亂，衣服很髒，應該是在地上滾了一圈。”林清月靠著門框，“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林雪怡的手指顫抖起來。
    她死死掐著自己的掌心，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緩聲道：“你想多了，我沒事。”
    “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你這樣的狀態，隻會讓你跟上回高考一樣，無法改變現在的人生！”林清月聲音冷漠，卻很銳利，“我估摸著，你大概是被人欺負了，你忘了我剛回來那時候，你在學校是怎麽欺負我的了嗎？”
    “我一個鄉下來土妞，被你聯合全班排擠，但是後來，為什麽你開始害怕我，不敢再惹我？那是因為我敢反抗，無論你對我做什麽，我都會十倍還回去，所以，那些欺負我的人，後來就慢慢消失了。”
    “一味地忍讓，隻會讓人覺得，你是個很好欺負的軟柿子，所以，必須打回去！林家在泉城也不是什麽默默無聞的小家族，你怕什麽？”
    林清月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走上三樓。
    林雪怡輕輕將門合上，順著門板滑落坐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她之前醜聞纏身，在最低穀的時候，回到學校，就注定，她是學校最底層的那個人。
    她也想反抗，可是當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你的時候，你怎麽反抗呢？
    但是林清月說的也對。
    如果不反擊，那些人一定會越來越過分。
    現在隻是言語羞辱調戲，動手動腳，要是再放任下去，很可能……
    她的眼淚撲簌簌往下落，等哭夠了，她起身走到書桌邊上，拉開抽屜，找出來一把美工刀，然後，將美工刀藏在了書包裏。
    她聽到三樓嬉笑聲不斷，林清月一回來，四個小子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
    他們的歡樂，她無法感受。
    她的痛苦，他們也不可能感同身受。
    三樓，鬧成一團。
    五個小子吃完飯後，繼續玩遊戲。
    等一局遊戲徹底結束後，林清月咳了一聲：“雖然現在是寒假時期，但，也要每天做作業，現在是晚上八點半，還可以再寫一個小時的作業。”
    燕肆年猖狂的笑起來：“哈哈哈，我不是學生，不用做作業，太好啦！”
    “你負責指導他們。”林清月彎唇，“我在邊上監督。”
    燕肆年：“……”
    他頓了頓，妥協開口，“行吧，我都聽寶寶的。”
    一聲寶寶，讓室內所有人惡寒不已，林清月的胳膊上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在邊上沙發坐下來，隨便翻開一本書看起來。
    剛剛還鬧騰不已的五個小子乖乖坐下來寫作業，林承光學霸一個，不需要人管，林靖宗和林鈞耀是屬於活潑的性子，雖然現在沒有那麽排斥學習了，但還是有些不安分，林昭祖還小，沒什麽作業，他攤開一張畫紙，坐在角落裏畫畫。
    燕肆年則坐在林鈞耀身邊，時不時叭叭一句，兩人小聲討論題目。
    屋子裏很安靜，有鉛筆沙沙的聲音。
    林清月的心也安靜下來。
    一本書看了一半，一個小時就過去了，她起身檢查弟弟們的作業，都完成的很棒。
    林昭祖將自己的畫遞過來：“大姐，好看嗎？”
    這是所有人的速寫畫像，沒有精雕細琢，雖然略顯粗糙，但是很溫馨。
    “阿祖的畫越來越厲害了，真棒。”林清月摸了摸他的腦袋，“不過，為什麽嘟嘟畫成這樣呢？”
    畫作上，嘟嘟也變成了一個和阿耀差不多高的孩子，還有嬰兒肥，特別可愛。
    “這樣不行！”燕肆年走過來，“我得比寶寶高，以後才能保護寶寶，阿祖，你重新畫。”
    “不準欺負我弟弟。”林靖宗走過來，“我覺得這幅畫就很好，嘟嘟你就是個小屁孩，別老想著當我們姐夫！”
    燕肆年理直氣壯：“我本來就是你們姐夫，你們大姐答應當我男朋友……”
    “咳！時間不早了，都洗澡準備睡覺吧。”林清月開口，“嘟嘟，你今天晚上就跟阿耀睡一張床。”
    “啊？不要！”林鈞耀立馬反對，“他睡覺老喜歡搶被子！”
    之前跟嘟嘟睡過一次，那天晚上他沒睡好，至今回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我也不要！”燕肆年抱住了林清月，“寶寶，我要跟你一起睡，我們是男女朋友，本來就該……”
    “睡你個大頭鬼啊！”
    林靖宗粗暴的拿起枕頭，猛地拍在了燕肆年的後腦勺上。
    然後，單手勾住了燕肆年的脖子，拖著他到了床上：“你不想跟阿耀睡也行，今天晚上跟我睡，你要是晚上敢偷偷跑到我們大姐房間去，哼哼，看我不弄死你！”
    林鈞耀跳上去，騎在燕肆年身上：“哼，我也不會放過你！”
    林昭祖跟著一起壓住：“還有我！”
    林清月抿著唇笑起來。
    還是這樣的嘟嘟更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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