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夫人抓住了自己的胸口。
    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因為季年，生了阿年。
    又因為阿年，拋棄了季年。
    她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為什麽死的人不是她！
    “伯母，我知道您在想什麽，您欠了燕季年二十多年，所以想補償這個兒子，可補償是一回事，做錯了事付出代價是另外一回事。”林清月輕聲道，“他做錯了事，不付出代價，那麽他會以為，不管做什麽惡事，都會有燕家幫他兜底，他會越來越沒有底線。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過現在一般來說判死刑的不多，隻要他主動投案，認真悔過，獲得陸家的諒解書後，大概會判十二年左右，十二年出來，再重新開始人生，這才是對他負責……”
    “我……”
    燕老夫人啞然，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失散二十多年的兒子剛回來，就親手送進監獄嗎，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正是因為這二十多年無人教育和引導，他人性的惡才會釋放出來。”林清月繼續道，“父母缺位二十多年，不能再繼續缺位，該怎麽辦，就應該怎麽辦。”
    燕老夫人麵容沉痛。
    是啊，正是因為缺乏管教，季年才變成了這樣。
    如果繼續縱容下去，燕家還會再出大亂子，下一個出事的人，又會是誰呢？
    “先不要報警。”燕老夫人顫聲道，“我先想和季年單獨聊一會，我要知道這個兒子到底在想什麽。”
    林清月鬆了一口氣。
    老夫人還能聽進去建議就行，她就怕老太太老糊塗了，一味的維護燕季年。
    她站起身：“那我讓管家親自去把燕季年帶回來。”
    網絡上新聞鬧得沸沸揚揚。
    燕季年坐在董事長辦公室，抬頭看著掛牆電視上的新聞，輕輕地摸著自己的下巴。
    尼諾站在他的身後，姿態恭敬道：“恭喜老大，終於成功除掉了燕肆年。”
    “現在高興的還太早了。”燕季年的手指漫不經心敲著桌麵，“證據可都抹除幹淨了？”
    尼諾低頭：“這顆毒藥是我喬裝打扮後去藥店購買，就算監控拍到了我的身影，也不會將我的人臉識別出來，老大放心吧，查不到您的頭上來。”
    “監控是沒有拍到你的正臉，但是，藥店老板可不是瞎子。”燕季年的聲音猛地一冷，“有些人能憑借一雙眼睛就認出一個人，你還是留了隱患。”
    尼諾的眼睛眯起來，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老大的意思是，殺了？”
    “孺子可教也。”燕季年欣慰笑了，“趁警方還在審燕肆年，趕緊去辦了，做的幹淨利落一些，不要又留下新的證據。”
    “是！”
    尼諾轉身就走。
    他出去之後，燕季年勾唇笑了。
    他拍了拍手，辦公室外走進來另外一個黑衣男人，一看就是練家子。
    他冷聲開口：“小餘，你跟出去，若是能拍下他的罪證，那麽，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屬於你。”
    小餘的臉上爆發出不可置信，立即點頭：“是，老大！”
    他飛快轉身，剛拉開門，就見艾薇絲站在門口，他立即恭敬問好：“艾薇絲小姐，老大就在裏頭。”
    艾薇絲點頭，走進去，一腳將門給踢上。
    她徑直走到辦公桌邊上，臀部往桌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目光輕佻的看著電視上的新聞。
    她勾唇笑道：“你我二人聯手出擊，就從來沒失敗過，這一次，燕肆年死定了。我已經買通了監獄一些勞改犯，今天晚上就會動手，就算燕肆年不死，也會去半條命，以後啊，他就不會再在你麵前嘚瑟了。”
    艾薇絲從桌子上滑過去，坐在了燕季年的腿上。
    她撫摸著男人的臉，嬌笑著道：“那麽下一個呢，輪到誰了？”
    她太喜歡動手的刺激感了，看著那些豪門貴族的少爺小姐們從頂端跌落，那種滋味，非常美妙。
    燕家這些人，她會一個一個拉下來。
    不是因為她跟燕家有仇，而是，她喜歡找刺激，喜歡這種美妙的感覺。
    燕季年的手放在她的腰身上，聲音聽不出什麽多餘的情緒：“隨你高興。”
    “你最恨的人，是燕家兩位老人，那麽，就把這兩個老人留在最後，讓他們眼睜睜看著燕家從繁華變成廢墟。”艾薇絲的眼珠轉了轉，“不如，對燕家那個小女孩動手吧，燕家在你這一輩，是五個兒子，下一輩是兩個孫子一個孫女，想來這孫女應該是老頭老太太的心頭肉，你覺得，應該怎樣毀掉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呢？”
    燕季年麵色一沉：“當年她都還沒出生……”
    “怎麽，你心軟啦？”艾薇絲嘟起嘴，“算啦算啦，我也就是說說而已，你們燕家的事我還是不插手為好。”
    燕季年緩聲開口：“我的意思是，對付大人就夠了，這樣會有成就感，一個小屁孩不值得花精力去對付。再者說，我們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艾薇絲疑惑道：“什麽事比你報仇還重要？”
    燕季年沒有回答，而是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小的圓形的盒子。
    然後，他突然單膝跪在了地上：“艾薇絲，嫁給我吧。”
    艾薇絲滿臉不可置信，隨即，她開心的將戒指接過來：“天哪，是我最喜歡的藍寶石戒指，上麵還有我的名字首字母，季連，我就知道你最愛我，這枚戒指你應該早就定製好了吧，你偷偷準備這些也不告訴我，這個驚喜我很喜歡！”
    她舉起手，迎著燈光欣賞藍色的寶石戒指，滿臉的興奮雀躍。
    而此時，燕季年的手機在懷裏震動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朱妮。
    他抿緊了唇，直接將這個號碼給拉黑了。
    “季連，我願意嫁給你！”艾薇絲回過頭，“什麽時候辦婚禮，定好了嗎？”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燕家的管家站在門口，姿態恭敬，但是聲音卻帶著強勢：“四爺，老夫人請您回去一趟。”
    艾薇絲皺眉：“沒看到我們正在忙麽？”
    “不得無禮。”燕季年站起身，“正好我也有事跟老太太匯報。”
    他貼近艾薇絲的耳際，“我們二人的婚事，讓老人家來定個黃道吉日，我們華國挺講究這些。”
    艾薇絲抿緊唇笑了：“好，那我跟你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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