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必了,我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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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之人,隻要眼神沒有問題,都能看出來此刻的左冷禪像是脫離了“人”的範疇。
    他周身血氣纏繞,狀如惡魔,頭頂血紅的天空上落下道道無形能量,與其眉心那處圓珠相連。
    四周陰暗昏沉起來,眾人心底突兀的浮現出嗔怒、嗜血、殘忍等負麵情緒,影響著他們的本性。
    天門道人性格耿直急躁,遠比在場的其他人更容易受到影響,他怒而拔劍,第一個衝了出去,飛身而上,口中喝罵道:“明明是你一手戕害自家弟子,反倒往別人身上潑髒水,畜生受死!”
    劍光連閃,這一劍由下而上,豎劈而起,劍鋒似輕若重,端的大氣磅礴。
    左冷禪站在原地,半分不動,好像根本沒有把這一劍放在眼裏。
    眼見天門道人這一劍就要落在左冷禪身上,將他一分為二,他依舊一動不動,眾人不由疑惑,莫非左冷禪這個狀態很有問題,外強中幹?
    便在此時,血光一閃,左冷禪的身形以不可思議的恐怖速度穿過天門道人,帶著一捧血色殘影落在地上。
    砰。
    天門道人的屍身從房頂上墜落下來,麵色慘白如雪,臉上還殘留著驚駭之色,仿佛死前的一刻碰到了極為恐懼的東西。
    “修為不深,精血的味道馬馬虎虎。”左冷禪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殘留的一絲血跡,猩紅暴虐的眼睛裏滿是戲謔,“那麽,下一個誰來?”
    顫鳴的聲音裏充滿對掌控局勢的力量感,短短數字,好似一通通鼓聲敲在眾人心底。
    敲得人心驚膽顫,精神恐懼。
    諸派首腦無一不覺得心中發寒,不由自主的握緊手中兵器,天門道人的武功在他們當中不算最高,但也不低。
    如此占盡先機的一劍,卻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這是何等可怕的速度與力量!
    跑!這人絕不可敵!
    在場之人,除了韓靖,也就方證、衝虛、嶽不群三人沒有此等念頭。
    前者是因為實力與膽魄,後者膽魄是有一絲,更是因為他們清楚的認識到局勢,現在的左冷禪不會放過任何一人,跑,一定十死無生,殊死一搏,或許還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身法速度比之前快了兩倍,尚在應對範圍之內,看情況,他的複活和變強與那些屍身飛出去的血珠息息相關,那麽多的血珠,作用一定不止這些。”
    從左冷禪現身到出手,韓靖一直在默默觀察分析,短時間內他的實力得到如此巨大的提升,不可能沒有隱患,從左冷禪的外在改變和種種行為,都足以說明他的心智已非常人。
    “啊……”
    昆侖派掌門人柳川壟突然慘叫出聲,讓眾人心中一驚。
    韓靖眼角餘光撇去,隻見一絲絲紅黑相間的霧氣正朝柳川壟的體內鑽去。
    滋滋!
    韓靖體表浮現紅膜,明淨熾熱,九陽真氣應激,正融化著想往他體內鑽的紅黑相間霧氣。
    “大家小心,全力運功抵禦,這血氣會侵蝕身體!”方證僧袍鼓起,催動著易筋經真氣遍布渾身,一邊高聲提醒,一邊趕到昆侖掌門人身邊,打算助他穩住傷勢,煉化血氣。
    便在此時。
    柳川壟眼眸忽然上浮了一層血氣,他右手握著的劍如同水裏的遊魚一般,靈活反斜過來,快如閃電般刺向方證的小腹。
    方證哪裏料得到柳川壟會突然襲擊自身,眼見這一劍避無可避,他臉上露出果決之色,掌勁一轉,拍向柳川壟左背心,選擇以命搏命。
    砰!啪!
    兩聲幾乎同時響起。
    柳川壟被方證一掌拍得飛起,撞在一側的石柱之上,口吐鮮血,呼氣多,吸氣少,他手中還握著光禿禿的劍柄。
    而那劍身橫斜在方證腳下,離他腳尖尚有一寸之遙。
    韓靖放下左手,正是他在間不容發之際,隔空一指,點斷了柳川壟的劍身。
    “多謝韓施主相救。”方證麵露感激之情合十道謝,轉頭神色凝重的望著左冷禪,“今日我等該齊心聯手遏製此獠,不然,一切皆休!”
    衝和也出聲:“大家萬不可有退縮之心,你們也看到了,左冷禪嗜血成性,上百門人都屠了,還會放過我們?就算你這次能跑掉,下次呢?你的家人、弟子跑不跑的掉?”
    嶽不群第一個讚同:“不錯,左冷禪已然入魔,不可不除!韓少俠,這裏你武功最高,咱們以你為首,共誅魔人。”
    諸派首腦紛紛點頭。
    “不必了,我會出手。”韓靖不緩不急的往前走了兩步,直言道,“諸位還是謹守心神,管好自身,對抗血氣,我可不想打起來的時候,有人被血氣所控,礙手礙腳。”
    這般不留情麵的話語,在場之人卻無一人有不忿之心,反倒是像鬆了一口氣。
    江湖,終究是靠實力說話。
    “你麽?”左冷禪笑了兩聲,聲音刺耳,威視迫人,“也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你是在拖時間,對吧?”韓靖驀地一笑,緩步前行,每走一步,全身遍布的九陽真氣就強盛一分,待他走到石階之上,周身騰起一股火紅之光,煌煌如火神在世。
    左冷禪殘酷的笑容微微凝滯。
    “其實,我也在等你拖時間,消化你所融合的東西。”韓靖灑然笑著,目不斜視,從容不迫。
    他眼中滿是自信,所到之處,黯淡詭異的血色倏然消散,仿佛有無形之氣從他身上溢出,充塞一方,至陽至剛,至正至大。
    在偏側抵禦血氣侵蝕的方證與衝虛對視一眼,眼中除了震驚,還有慶幸之色。
    嶽不群眼簾低垂,完全放下心中那一絲想於韓靖再度爭鋒的心思。
    “你一定很疑惑為什麽呢?”韓靖自問自答,“因為之前的你太弱了,弱到讓我全力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左冷禪眼中的血色愈發暴戾,呼吸粗重,雙拳緊握。
    他的心被韓靖激的快要失去冷靜。
    高手相鬥,心靈氣勢,精神態度,任何疏漏都是大忌!
    “來吧,讓我瞧瞧付出如此代價的你究竟能到什麽地步!”
    韓靖站在離左冷禪不足三丈之地,勾了勾手指,態度輕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