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扒著門檻進入書房時，傅時宴正給江舒倒了一杯水。
    “方才我跟孟聞新的對話，你聽到多少。”
    江舒喝了一口，一臉迷茫，“什麽對話，我沒聽進去，說什麽了？”
    是真的沒聽進去，注意力都在資料上了。
    傅時宴意料之中，無奈一笑，“我說，陸……”“媽媽！”葡萄跳過門檻，開心叫道。
    兩人同時回頭，看見小不點的身影，眼底都流露出柔軟，那些戾氣和沉重消失不見。
    “午覺醒了？”傅時宴俯身，將她抱起來，“言心。”
    江舒逗弄孩子，“雖然是有了名字，但我聽著還是不習慣。”
    “就是因為不習慣，所以要多叫叫。”
    葡萄用力點頭，“爸爸說，以後我也是有正式名字的人了！”
    江舒彎唇，可一想到戶口的事情還有溫敬說的話，就高興不太起來。
    “葡萄……”“媽媽，是言心哦。”葡萄撲進江舒懷裏。
    她說著好，捏捏臉，“言心，在爸爸這裏待著高興嗎？想不想跟媽媽走？”
    這話一出，傅時宴表情微變，自然是不舍的。
    “小舒……”葡萄沒聽懂，委屈極了，“可是爸爸說，媽媽不能帶著我出現在外麵。”
    所以這些天一直很懂事，沒鬧過，但不能光明長大見到媽媽，肯定是想念委屈的。
    江舒的心也疼，“現在可以了，你願意嗎？”
    溫敬等人已經知曉，那麽葡萄的存在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葡萄沒有猶豫，重重點著小腦袋，點完又留戀看向一側的男人，“爸爸呢，不要爸爸了嗎？”
    江舒有些哭笑不得，這才幾天，葡萄就離不開傅時宴了。
    “隻是跟媽媽去見一個老爺爺，那個人，是媽媽的爸爸。”
    “媽媽的爸爸不是外公嗎，我見過了呀。”
    “不是那個，是另一個外公。”
    “我有兩個外公嗎？”
    “是呀。”
    “媽媽願意我就願意。”葡萄趴在江舒懷裏，不願意鬆開。
    江舒同樣抱著她，充滿了柔情，她與傅時宴對視，總還是沉重的，她輕輕歎了口氣。
    “把葡萄卷進來，你是否讚同。”
    “孩子還小，我自然不讚同。”傅時宴微微側身，讓她看到架子上開得正好的花兒。
    “但這是你的決定，我會為你托底。”
    江舒唇角微彎，抱緊了葡萄。
    回到醫院已經是傍晚，葡萄難得沒有限製，對什麽都很好奇，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四處偷看。
    江舒牽著她進入病房時，薑靈玉正在保姆的輔助下給溫敬喂飯，兩人說著什麽，夕陽餘暉穿過窗紗灑在地上，襯得兩位老人各位慈藹。
    “我回來了。”
    江舒出聲。
    幾個人齊齊看過來。
    葡萄怕生，攥著江舒的衣角躲在她身後。
    溫敬看見她，先是不意外，可看見那隻小手時，臉色就變了，變得小心翼翼，見慣了風雨的人，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自處。
    “你……”江舒低頭，牽著葡萄走上前，“葡萄，叫外公。”
    葡萄雖然害怕，但還是怯生生喊了一句：“外公……”
    “這是外婆。”江舒側身。
    “……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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