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空間門，神國居然抵擋著五個嗎？真是了不起。”
    凱恩拄著錘子喘氣，周圍的惡魔躍躍欲試，可看看附近被砸爛腦袋的諸多同胞，它們暫時不敢貿然上前，都在用眼神示意身邊的惡魔帶頭衝鋒。
    由於有沙漠巨龍擔當堵門重火力，作為指揮官的小薩雷奇、虎赫狄、鹿小縫就沒讓凱恩這樣的老將去東北邊的前線。
    哪兒想到邪神還有後手，兩個新空間門戶出現在雷霆王國中部和西部，其中一個幾乎就開在跟牛族部落門對門的位置！
    沒有絲毫準備時間，早在通道內待命的惡魔蜂擁而出，防守空虛的牛族部落很快就被突破了柵欄。
    當時正值淩晨，老酋長凱恩在家裏，給興衝衝剛起床想看直播的孫子和孫女做早飯，聽到部落出現搔亂，他立刻提上自己的雙頭重錘衝出家門。
    大部分青壯年牛人都在東北前線，部落中多半是老弱婦孺，僅靠少量年輕守備人員根本不可能擋得住成千上萬的惡魔。
    若非凱恩及時現身，拚著老邁之軀把惡魔頂在門口區域、組織眾人穩住陣腳，或許此刻的牛族部落已然橫屍遍地了…
    “老酋長大人…我、我剛給前線發了急報，可那邊回複至少還得二十分鍾左右，援軍才能調來咱這兒…”
    旁邊的守備戰士牛斑菁嘴唇發顫，明明體格長得比凱恩還高大，卻戴著眼鏡、麵相斯文，剛才揮劍砍死兩個低等惡魔把自己嚇得哇哇直叫。
    凱恩看了看其連老繭都沒有的白淨雙手，內心歎息。
    和平年代，各地人口爆棚，牛族部落也是如此，多半年輕人壓根不需要親身上戰場。
    把“考個好學校、在夜盛都坐辦公室”當做理想的牛人，比比皆是。
    從戰爭年代過來的老酋長卻沒法苛責什麽，不是所有獸人都必須一輩子打打殺殺，想過安穩好日子也無可厚非。
    這個牛斑菁便是如此，已經考上了曙光學院，等九月份開學就去夜盛都報到了，在部落裏做守備僅僅是當作暑假兼職罷了。
    沒料到守備沒幾天就碰上深淵入侵…
    “放在當年的雷霆沙漠，從東北龜族那邊來咱這兒，兩天兩夜都未必能到，路難走，還動不動就要被風沙卷進去。
    如今二十多分鍾就能坐空軌列車過來，可好過太多嘍！”
    凱恩說著話，忽然側身一腳踹死一個企圖溜過來偷襲的邪能小鬼，他望向臉皮發白的牛斑菁，笑道：
    “別怕，我還站著，牛族就不會倒，這二十多分鍾，你可願陪我這老頭子站下來？”
    咕嘟…
    牛斑菁咽了口唾沫，感覺胸膛裏莫名有些發熱。
    老酋長已是一百零六歲高齡，麵對數千惡魔大軍仍能如此鎮定自若，他才十八歲，畏畏縮縮終究太丟人了。
    “我願意！”
    “好。”
    凱恩聞言麵露滿意，略顯佝僂的腰背逐漸挺直，一層層武技微光交替浮現。
    【外皮超強化】！
    【痛覺鈍化】！
    【狂暴姿態】！
    蒼白的須發無風拂動，凱恩眼神凜然，宛如一頭處於暮年卻仍舊鬥誌昂揚的蠻牛。
    這時，惡魔們再遲鈍也察覺到了這老家夥的氣勢變化，再拖下去還不知道對方會變成什麽怪物，趕忙叫嚷著發起進攻。
    一個匍匐在地迅速爬行、長有大嘴尖牙的齒魔試圖去撲咬凱恩的小腿，卻被重重一腳踩得爆漿！
    凱恩沉喝間大錘前砸，轟然釋放一道剛猛氣浪。
    【激蕩波】！
    十多個惡魔慘叫著被震碎肢解，餘波衝得外圍二三十個惡魔悶哼著倒飛。
    有擅長彈跳的蚤魔高高躍起，從半空攻向凱恩的頭頂，守在旁邊的牛斑菁眼疾手快，怪叫著高抬長劍斜劈，噗呲一聲將那蚤魔斬為兩半！
    “幹得不錯，繼續保持。”
    凱恩鼓勵了一句，瞥見側方防線有牛人戰士被撲倒，他雙腿肌肉陡然爆發出不遜於全盛期的力量衝了過去。
    【援護】！
    順勢掄圓了一錘子橫砸，三個肥壯肉魔的腦袋像西瓜般爆開！
    凱恩的強勢表現，仿佛定海神針，讓數量劣勢的牛人守軍士氣不潰，猶如堅韌的屏障，死死保持著防線穩固。
    漫長的十幾分鍾過去，牛族部落周圍已是一圈血泊，從上方俯瞰似乎套了個暗紅的環。
    牛人守軍們個個掛彩，包括一向斯文的牛斑菁也渾身血汙，連眼鏡都被打掉了。
    視野模糊，反而減輕了他對廝殺的恐懼感，雙手握劍一通亂劈，片刻後覺得劈不順暢了，眯眼看看劍身已卷刃，從地上撿了個惡魔的狼牙棒接著用。
    牛族獸人與生俱來的體魄出眾，新生代坐享各類超凡食物、營養充足，力量和耐力這些優勢天賦更加凸顯。
    即便是牛斑菁這樣戰鬥經驗很少的書呆子，打起持久戰來也毫不含糊，是婚禮市場上很受歡迎的種族。
    可畢竟人數懸殊太大，麵對數十倍的惡魔圍攻，牛人守軍傷亡漸增，部落裏的許多婦人、老人也陸續拿起武器出來補充防線。
    再往裏就是孩子…
    成年牛人們為了保住未來的希望，顯然已經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隻要再堅持十分鍾…不，應該七八分鍾，就能等來援軍了…”
    空中已飛過來一些零式無人機，殺傷能力不足以抵擋數量越來越多的惡魔，但至少讓牛人們看見了希望。
    援軍正在路上，堅持就是勝利！
    然而下一刻，陣陣濃鬱邪能氣息的出現，令所有牛人呼吸一緊。
    轉眼望去，一大團粘糊糊的深綠色東西從空間門戶流出來，乍看像是植物類的玩意兒，實則也是惡魔的一種。
    苔魔！
    根據已知資料，這類惡魔屬於深淵靠近地表區域的種族，普遍實力較弱，可這一團散發的邪能異常強悍。
    苔魔領主，苔庫拉！
    傳奇初階的程度，如果老酋長凱恩年輕二三十歲，不是不能一戰，就如二十五年前，他就曾正麵跟傳奇初階的蟑螂帝國二代大帝蟑威廉交鋒。
    但歲月不饒人，“雷霆戰錘”已然滿是時間的痕跡。
    牛人們望向凱恩遍體鱗傷的背影，心情跌落穀底。
    一旦老酋長倒下，恐怕牛族部落在短短幾分鍾就會被群魔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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