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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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幹正忙著收拾餐台和火鍋殘湯,其他樓麵上的人也準備收工。他盤算著待會跟老板鷹哥談一下,拿上一個月的假,再借兩個月的薪水,回西貢去看看父母。來仰光十幾年了,隻回去過五六次。有時候是有時間,沒錢;有時候是有錢,卻又沒機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回去一次也得花不少錢,親戚朋友那兒都得有個交代吧?現在西貢什麽東西都能買得到,這裏有的東西越南什麽沒有!買東西回去送人,可真是件麻煩事兒,送小了,人家還看不上,送大了,自己又送不起,還真是的,要不送他們幾輛車好不好?!
他正胡思亂想著,餐館的門動了一下,走進來一個人。他頭都不抬地道:“今日收工了,哞野食了(沒東西吃了)!”
“我吾食野,我係揾鷹哥(我不是來吃東西的,我找鷹哥)。” 聲音挺熟。黑狗幹抬起頭一看,心裏突了一下。這不是那個香港差佬古sir麽?怎麽這回淩晨兩三點來宵夜來了?他馬上想起牟子寬他們,不會出了什麽事情吧?他手指了指後麵道:“哇,係你啊!梗夜出來宵夜咩?好耐哞見噢!櫃係入邊(哇,是你啊!這麽晚出來宵夜啊?好久沒見你來啊。他在裏麵。)。” 。
黑狗幹看著古sir的背影,心裏突突地跳著。他不知道該不該趕快離開這裏,如果現在就走,萬一是有事,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先不急啊,等等看。他想起牟子寬的手提電話,趕忙撥了一個,沒人接聽。再撥,還是沒人聽。黑狗幹的額頭開始出汗了。
正忙亂間,背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接著肩膀被人摟住了。他回頭一看,就見古sir笑嘻嘻地看著他。“狗仔,打電話卑邊個啊?女朋友?嘿嘿!來,我有點事想同你傾下。(我有事想跟你聊聊)” 。黑狗幹心想不妙,可是身不由己地給古sir拽著走了出去。走到門外,就見一個高高瘦瘦的鬼佬靠著牆在那兒抽著煙,眼睛瞄著他,那眼神跟頭野狼似的。
“狗仔,裏排力度吾係好太平噢!有人係力度騎梗木驢噢。你有哞料爆一下卑我啊?(最近這裏不太平啊,有人在這裏偷車,你有沒有什麽線索講給我聽啊?)” 古sir仍舊笑嘻嘻地問道。
“吾係哇?大佬!我都不係好明你講梗咩噢!(不是吧,老大!我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黑狗幹心一沉,心想,完了!但是臉上仍然努力裝著沒事的樣子。
“喂,細佬!我同你老細查過,次次有事,次次都係你當班。你依家老老實實同我合作,有麽事我會悌住你格。(喂,小兄弟!我已經跟你老板查過了,每次出事都是你當的班。你現在最好跟我好好合作,有什麽事情我都會照顧你的。)”
“大佬,我真係吾明你講咩噢!我依家仲要手工返屋企,哞時間同你傾了。(老大,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現在要收工回家了,沒時間跟你聊了。)” 黑狗幹轉身就要走。
“企住!哇,衰仔!我依家係卑麵你,你仲講梗大話!(站住!好啊,小子,我給你麵子,你還想騙我!)”
“你當差吾可以無端端阻住我做野格嗎!講話要講證據,這裏係法製社會噢!” 黑狗幹心知這次是大大的不妙了,隻想趕快脫身。
“丟!企好!我依家懷疑你藏毒,哞鬱!” 古sir一把把土狗推到牆邊,讓他麵對牆壁,岔開兩腿,然後從上往下地搜身。摸到黑狗幹的褲兜的時候,突然手一動,然後從褲兜裏拿出一包小塑料袋,裏麵裝著白色的粉末,放到土狗的眼前。“嘿嘿,銻下裏個係咩啊?你今次死梗嘍!(看看這是什麽,你這回可是死定了!)”
黑狗幹一看,猶如五雷轟頂。“你這是陷害我!” 他顧不上再說東南亞廣東話了,以前也聽說香港差佬辦差很賊,怎麽這次自己就這麽不當心呢!
古sir二話不說,一拳搗在黑狗幹的腰眼上。“丟你個北佬!仲敢硬頸!走,跟我返差館!(x你個大陸仔!還敢強頭倔腦,走,跟我回警局去!)”
黑狗幹癱在地上捂著腰,疼得大汗淋淋。他喘著氣道:“大佬,大家都係唐人,做咩梗樣對我啊!(老大,大家都是華人,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丟你老母!邊個同你係唐人!我係香港人,你哞搞錯了!(x你老媽!誰同你是華人啊,我是香港人)” 古sir最恨的就是別人跟他用“華人” 來套瓷兒,不由分說又是一腳。
頌亞眯著眼看著這一幕,心裏就覺得象吃了隻蒼蠅一樣反胃。狗娘養的!這樣的華人他以前見過不少,香港,新加坡都有不少。雖然每次碰上這種人,他的優越感愈加地旺盛,但心裏麵卻極端地蔑視這樣的家夥。tazing, isn’t it? thinese trying so hard not to be &n101nove.comhinese. 讓他這麽對泰國人,就算對方是罪犯,他也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but this is the tive deal with&n101nove.cohinese are just like that. 他想到這裏,搖了搖頭。
古sir一把拖起黑狗幹就往外麵停車場上的車裏拽。神誌不清的黑狗幹被一個花盆撞了一下腦袋,突然清醒了過來,他猛地一拉古sir的腿,把他絆倒在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掉在地上,土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撿起來轉身就跑。
頌亞一驚,扔掉香煙就追。古sir爬起來,喊道:“企住!哞走!你走吾仂了!(站住,不許跑!你走不掉了!)”
黑狗幹拚命地跑,他想起手裏的東西,邊跑邊舉到眼前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就想扔掉。
頌亞在後麵追著,看見前麵在停車場另一頭角落裏警戒的那個手下也圍了過去。他喊道:“police, freeze! stop right there!” 突然,他看見黑狗幹轉了個身,手裏拿著個黑乎乎的東西,心裏一驚,本能地拔出手槍。還沒等他想好該怎麽辦的時候,就聽見“砰” 地一聲槍響,前麵的黑狗幹踉蹌了一下,往前軟軟地倒了下去。娘的!他氣得跺了下腳。趕忙跑過去看,那個手下手裏拿著槍,蹲在土狗身邊,手裏拿著那個黑乎乎的東西發愣,抬起頭看了看頌亞:“oellphone!”
古sir也跑了過來,看著側臥在地上的黑狗幹。就見胸前那個被彈頭撕開的那個大洞咕咕地流著血,嘴裏鼻子裏都在冒著血泡。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拚命睜著眼,仿佛知道一旦閉上眼就永遠都睜不開了。腿腳抽搐似的蹬著,但是連空氣他也蹬不動。
頌亞看著黑狗幹,搖了搖頭,道:“he’s gone! st it again.” 眼看著黑狗幹的氣息越來越弱,頌亞回頭喊道,叫輛救護車來!然而一切都已為時已晚,黑狗幹的動作最後停了下來。眼睛卻仍然睜著,一動不動地看著古sir。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香港佬突然渾身發冷,猛地打了個寒顫,急忙轉過身去,再也不敢看下去了。
牟子寬一醒過來,就聞到一股濃濃的咖啡香。他睜開眼,看見阿卡蹲在地上往杯子裏倒著咖啡,柳天雲捧著收音機,音量壓得很低,正在聽新聞廣播。他剛要開口說話,手機響了起來。他抓起手機一看,是三眼。
“喂,做咩啊?梗早就打電話過來!”
“寬哥,黑狗衰左了!(黑狗幹死了!)”
“啊?!發生咩事啊?” 牟子寬大吃一驚,坐了起來。阿卡和柳天雲都放下手裏的東西看著牟子寬。
“今朝火鍋店收工果陣時,果個香港佬帶住兩個泰國佬去揾櫃。吾知搞成點,狗仔無端端卑一槍打死左。廚房的幫工話我,果個香港佬幾惡,櫃地在入邊都聽到櫃係出邊打狗仔哦!(淩晨火鍋店收工的時候香港佬帶著兩個泰國佬去找他,不知道怎麽搞的,狗仔無端端給一槍打死了。廚房裏做的那個幫工對我說,那個香港佬好凶啊,他們在飯店裏麵都聽得到他在外麵打狗仔。)”
牟子寬想起黑狗幹那張年輕的笑臉,眼淚不由得掉了下來。他電話裏對三眼道:“你過來先。”
阿卡和柳天雲不知所措地看著牟子寬。牟子寬抬起頭,輕輕道:“黑狗幹死了。” 他看著阿卡道:“兄弟,我看得趕快把東西搞出去了。你查查最近有沒有船來仰光的?”
阿卡想了一下,道:“我看看是誰的船。要是是我以前海大的同學,一定沒有問題。唉,黑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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