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懼死，不代表送死，白少平知道他自己身上還有很重的擔子，肩負的東西太多。
    所以他一進到虛界，就拉著竹月桐、道寧和唐亦行打了一兩個月的蝸牛，搜尋燧晶。
    燧晶，能提高氣運，也就能夠提高自己生還的幾率。
    白少平將所有的燧晶放了出來，堆得跟小山一樣高，然後一個接一個吸收掉燧晶內部的能量。
    他也想過用元氣創造燧晶出來，但是這種跟氣運相關，自然界耗費幾百甚至上千年孕育出來的結晶，解析起來耗費的精神力和解析一個活物都相差無幾，所以隻能放棄。
    花了大概半天時間，所有的燧晶都被吸收幹淨。
    白少平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明顯的變化，似乎跟天道更加契合了，這就是一個人氣運增長的表現。
    但即便吸收了這麽多的燧晶，白少平知道，生還的概率恐怕提高了還不一定有百分之五。
    有總勝於無，白少平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
    斬孽催動之後，由於自己有著第二人格，夜無痕一定會被分身出來，變成一個獨立的人。
    但至於說合體之後，夜無痕被植入的原罪會不會被完全粉碎消失，白少平心裏也沒底，畢竟那是啟庚星的混沌準備了上千年所積累的人性之惡。
    白少平問過那位前輩，前輩給出的回答是，他也不知道原罪會不會完全不見。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善惡會統一，第二人格的天損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新的天損，如了禪師太所言，自己會失去一半壽命。
    同時，斬孽完成的自己也不再會整天想著救出太平道的人，這是洪九和方稼添加的東西，肯定是會被抹除掉的。
    想一千道一萬，最終還是要去做。
    白少平深吸一口氣，催動了斬孽！
    滋滋滋——！
    白少平的身體發生了高頻且振幅極小的抖動。
    歘！
    一個和白少平穿著，相貌一模一樣的人被分裂了出來，與白少平一樣，盤腿而坐，兩人相隔一米左右。
    那人睜開眼來，嘴角立刻揚起了一絲邪魅的笑容。
    正是夜無痕。
    但他的脖子上，沒有未央。
    而見夜無痕從自己身體分裂出來的白少平，眼神變得清澈如水，整個人的氣質更加溫和，連皮膚都似乎白了一些。
    兩人互相對視了足足一兩分鍾，白少平才率先開口，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看來我運氣不錯，準確的說，看來我們倆運氣都不錯。”
    白少平和夜無痕都存活，說明沒有觸發天損，是最好的一種結果。
    夜無痕抬起雙手前後翻轉，看了又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獨立了出來。
    “這感覺……真他媽爽啊！！”
    白少平兩邊嘴角同時上揚，如沐春風一般的微笑道：“我說過，會讓你有真正的自由。”
    夜無痕站起來，感應了一下自己天錄裏麵的情況，驚訝無比，瞪大了雙眼！
    白少平卻立刻比了一個噓聲，道：“我要先提醒你一下，這後麵新多出來的幾種鉤子，我不告訴你使用方法，別去亂用，否則出事了我可救不了你。”
    夜無痕欣喜若狂，但是他也知道，越是逆天的鉤子，天損也會越嚴重，所以白少平說的話，他是非常認可的。
    夜無痕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奸笑道：“嘿，我不會自己慢慢摸索？”
    現在的夜無痕，也已經是七段，和白少平一樣。
    兩個人格之間的實力，是存在紐帶的。
    所以，誰占據著身體，那麽修煉時，就相當於要付出兩倍的努力。
    大部分時間，都是白少平在占據著身體，所以在竹獄時，由於寂域的壓製，不僅無法修煉潛靈，還要壓製夜無痕，所以才掉了三段這麽多。
    而夜無痕則一直汲取著白少平的靈力，維持著自己的段位。
    現在白少平修行到了七段，夜無痕也水漲船高，跟著到了七段。
    白少平淡淡一笑，“你也不看看這是哪？哪有什麽時間和地方讓你慢慢摸索？”
    夜無痕環視了一下周圍，皺眉道：“這地方……我好像來過。”
    三年前，白少平還在和其他無念者在虛界執行任務時，就有幾次精神力耗盡，放出了夜無痕，所以夜無痕對虛界是有印象的。
    但也僅僅限於有印象而已，夜無痕對啟庚星生物和虛界可不熟悉，所以這裏對他來說，是危機四伏的，搞不好就會和葉應一樣，陰溝裏翻船。
    白少平輕聲道：“這裏不是地球，你既然有印象，就知道這裏有多危險。要是在這栽了跟頭，別想著我還能救你。”
    夜無痕怒氣衝衝，一個箭步上前揪住了白少平的衣領。
    “艸你媽老子需要你救？！哪次不是老子出來救你？”
    白少平臉上毫無波瀾，語氣平淡的道：“也就在淨的畫室那次，勉強能算你出麵救了我。其他的不管是在朝英崗、秦嶺，還是三年前你弄得我入獄，哪次不是在害我？”
    夜無痕橫眉怒目，喘著粗氣，片刻後，抬起一隻手，戳了戳自己的頭。
    “那這裏呢？！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是拿老子當了原罪的擋箭牌！”
    此話一出，白少平倒是怔住了。
    的確，這一件事，是他有愧於夜無痕。
    白少平幽幽道：“問你件事。”
    “說！”夜無痕鬆開了揪住白少平的手。
    白少平看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這張臉，問道：“當初在太平道基地的時候，你已經被植入原罪，洗腦完畢，洪九和方稼完全可以讓你去清醒狀態下催動忘憂，當萬幅授心儀的載體，為什麽最後還是用了昏迷狀態的你？”
    夜無痕冷哼一聲，“九爺和副首領是提過，但是我給拒絕了。”
    “嗯？！”白少平大驚，“洗腦完畢之後，你還能反抗他們的意誌？”
    夜無痕不屑的撇了撇嘴，“老子不想做的事，誰都不能勉強！”
    植入原罪，便會變得邪惡，受到極大的精神衝擊，方稼就是利用這個時機進行洗腦，從而將植入原罪的對象變成太平道的忠實信徒。
    但夜無痕原罪植入成功，竟然還能拒絕洪九的命令，有自己的獨立意識，白少平心裏大為震撼。
    見白少平吃驚到一時失語，雙眼迷茫，夜無痕啐了一聲，“切！終於可以擺脫你這個廢物了，再見！”
    說完，夜無痕催動浮霄就想離開。
    可剛升空不到兩米，白少平突然大喊道：“等等！”
    夜無痕居高臨下看著白少平，冷冷道：“還有什麽屁趕緊放！”
    白少平微微一笑，“我們兩個認識這麽多年，都沒有交過手，今天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來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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