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誌廣的慘叫聲沒持續多久，便逐漸衰弱下去，看時候差不多了，方傑踢了下王野。
    “心跳都快成什麽樣了，還裝死呢？”
    王野身子不動，眼皮卻跳了跳，本就急促的心率又快了一個八拍。
    “不動是吧？那就別動了，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王野蹭的一下坐了起來，惶恐求饒道：“別別別，我動我動。”
    “不裝死了？”
    “不、不裝了。”王野緊張的冷汗直流，惶恐道：“大哥，大俠，我就是一個司機，真不關我的事啊。”
    方傑擺擺手，懶得聽他撇清關係的辯解，現在說沒關係，早幹嘛去了！
    “手機呢？拿出來。”
    王野顫顫巍巍的照做，從兜裏拿出手機，然後就聽方傑道：“給徐誌遠打電話。”
    “啊？”
    王野愣住了，這什麽意思？考驗我麽？
    “啊什麽啊，讓你打你就打，告訴他，他弟弟剛被我弄死了，要報仇趕緊來，他晚來一會兒，我也不知道我能在這棟樓裏搜出什麽東西曝光出去。”
    這下王野確定了，這位真不是在開玩笑，緊張的擦了下額頭的冷汗，他哆哆嗦嗦的找到了徐誌遠的號碼撥通過去。
    “徐、徐總。”
    那邊傳來個冷漠的聲音：“什麽事。”
    “那個……徐哥死了，他臨死前還把你們的事都說了，現在網上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激起民憤了，殺了他的人還沒走，說讓你想報仇趕緊來廠區，不然他就搜樓，搜到什麽曝光什麽。”
    王野語氣有些顫抖的說完，靜靜等待那邊的回複，可等了好幾秒，徐誌遠也沒吭聲。
    就在他以為是不是信號不好的時候，徐誌遠暗藏怒火的聲音響起：“讓他接電話。”
    王野抬眼看向方傑：“徐、徐總說想讓你接電話。”
    方傑隨手接過：“lo，hou？”
    徐誌遠沒有說‘fun，thankyou，andyou’，而是冷冷的問道：“你是誰派來的？”
    “這個嘛……”方傑想了想，揶揄道：“我是月亮派來懲罰你的。”
    徐誌遠的拳頭不知不覺握緊了，身居高位多年，他已經不知道被人如此戲謔是什麽時候了。
    “你在耍我？”
    “不然呢？你還以為我在跟你溝通感情？”
    方傑不以為意的鄙視道，渾然沒有把徐誌遠的威脅放在眼裏。
    這倒不是他有多麽的自負，而是生而為黃鼠狼，沒身份，沒住址，沒生活痕跡，沒朋友圈子，他實在沒什麽好擔心的，如果事情大條了，大不了現原形，回去賣萌去。
    如果他是人的話，那就絕對不這麽胡搞了，人家盤亙在這那麽多年，有的是手段讓一個人付出代價。
    總而言之，我能隨時人間蒸發，這就是底氣。
    徐誌遠從來沒見過方傑這樣的，一時間還真就有些摸不準他的路數了，心裏的小算盤打的劈啪作響，開始自動腦補出一個個可能的陰謀。
    最後，他板著臉道：“徐誌廣真的死了麽？”
    “要不我給你拍個寫真？”
    徐誌遠嘴角一抽，大口深吸好幾口氣後才冷靜了些：“死了就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不過你既然殺了我的人，那也別想活著了，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出是誰指使你幹的，我讓你死的痛快點。”
    “你哪來那麽多廢話，我在這等你給我個痛快的呢，你速度點，我不想熬夜，快點啊，就在廣寧府的廠區呢。”
    嘟——
    方傑掛斷了電話，不再給徐誌遠說話的機會。
    這時，那幾十個衣衫襤褸的女人也在那兩個女孩的帶領下走出了地下室，滿懷感激的齊齊衝方傑跪了下去。
    “恩人！”
    方傑歎了口氣，也沒阻攔，幾十個人，自己也攔不過來啊。
    “感謝的話以後再說吧，徐誌遠就快要帶人來了，你們趕快離開這——哦對了，這個人你們認識不？”
    方傑說著說著，忽然話鋒一轉，指著呆住的王野問道。
    “認識！徐誌廣的狗腿子，我就是被他帶人綁來的！”
    一個女孩認出了王野，咬牙切齒的對他破口大罵，隨後又有三人站了出來，在她們的口誅筆伐下，王野的表情漸漸絕望。
    正當他覺得自己怕是也要難逃一死的時候，方傑衝茶幾上的果盤努了努嘴：“我看那裏麵有兩把水果刀，你們看著辦。”
    此話一出，四個女孩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抄起水果刀，無視王野的哀求，狠狠發泄起這段日子的憤恨和絕望，很快，王野的哀求慘叫就消失了，遍布幾十處刀傷的身子無力栽倒下去，如死魚般的偶爾抽搐一下。
    “行了，氣也出了，趕緊走吧，忘掉這裏的事……估計你們也忘不掉，算了，總之就是好好活下去吧。”
    幾十個女孩都陷入到了茫然當中。
    “離開這裏，我們能去哪啊……”
    “回家啊。”
    所有人都搖了搖頭：“不能回！沒人會對我們的遭遇感同身受，隻會對我們指指點點，與其回去被他們戳脊梁骨，我們寧可流落街頭！”
    她們很是清醒，或者說……悲觀，她們並不認為自己會得到別人的關心照顧，冷嘲熱諷說風涼話才應該是現實，與其去承受那些更大的傷害，不如從一開始就排除掉回家這個選擇。
    被陷阱和獵人傷害過的野獸，不會再相信巢穴是安全的。
    方傑暗暗歎息，明明是一群花季女孩啊……
    “如果你們實在沒地方去的話，就去寧德路那邊的廣場等我吧，等我忙完這邊得事就過去找你們。”
    說著，方傑搜了下王野的屍體，將他錢包裏的一千多塊錢遞給那兩個之前衣衫半解的女孩。
    “這錢你們先拿著買點東西填飽肚子。”
    姑娘們看了看錢，又抬頭看了看方傑，漸漸的，她們眼中的茫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找到支柱般的眼神。
    “好！我們等你！”
    方傑笑了下：“那你們到處搜搜能用的東西吧，我先去外麵給你們開路，免得那些安保傷到你們。”
    給姑娘們找點事情做之後，方傑先一步朝辦公樓外走去，透過窗戶，就看見外麵已經聚起了二三十人，上百隻戰獸站在他們麵前，虎視眈眈的盯著辦公樓大門。
    方傑掃視一圈，暗暗鬆了一口氣。
    “呼，還好，人不算多，能殺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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