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楚回到了四合院。
    中午又找了個地兒吃飯，楊蜜本來還想下午再玩會兒，接了一個電話後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秦慕楚問她怎麽了也不說，隻是說臨時有事，下次再一起出來玩。
    然後也不讓秦慕楚送她，打個車就走了，似乎有意瞞著秦慕楚什麽。
    秦慕楚隻好自己回到家中，又看起了劇本。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看了看手機，已經七點多快八點了，揉揉肚子，準備點個餐。
    沒錯，05年已經有了類似外賣的服務，不過都是店家自己弄的，撥打店家電話送餐上門。
    秦慕楚剛準備打電話，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楊蜜。
    “喂？”
    秦慕楚接通，那邊卻半響沒出聲。
    “喂？怎麽了？”秦慕楚又問。
    好半響，就在秦慕楚都懷疑楊蜜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時，電話裏終於傳來了聲音。
    “秦慕楚，對，對不起。”
    楊蜜的聲音很小，仔細聽好像還帶著些哭腔。
    “怎麽了，孩子不是我的？”秦慕楚忙問。
    那邊聲音又是一頓。
    “你別開玩笑了！”楊蜜的聲音有些羞惱。
    “好了，你說。”秦慕楚正經道。
    “你先說你不會生氣，我再和你說。”
    “行，我不會生氣的，你說。”
    秦慕楚一通插科打諢也知道楊蜜沒出什麽事，鬆了一口氣，答應得很幹脆。
    “我，我可能……得演……王靜的電影了……”
    楊蜜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秦慕楚沉默了，倒不是生氣。
    雖然和楊蜜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她是什麽脾氣還是了解的。
    既然說了不想演，那就不會再去演，否則中午也沒必要敷衍王靜，直接答應就是了。
    “秦慕楚，你說過你不生氣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那邊楊蜜聽不到秦慕楚回話，以為他生氣了，語氣很著急。
    “沒有，王靜聯係你公司，公司逼著你演？”秦慕楚問，可語氣卻是肯定。
    他想到中午楊蜜接的那個電話，似乎隻有這個理由能說得通為什麽楊蜜變卦。
    “嗯，下午紅姐打電話聯係我……公司決定讓我演，我……”
    楊蜜語氣中的哭腔越來越重，滿腹委屈幾乎要壓不住。
    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朋友。
    說起來，楊蜜是秦慕楚來到這個世界交的第一個朋友，目前也是唯一一個。
    但其實，秦慕楚也是楊蜜現在僅有的“真朋友”。
    說起來很玄幻，這麽漂亮的女生會沒朋友，但事實確實如此。
    楊蜜算是童星。
    從初中開始頻繁當模特，高中演戲，確實沒什麽朋友。
    一個是因為經常請假，和同學還沒來得及處成朋友，就消失了，等再見麵，關係就生疏了。
    二是早早的進入社會，回歸校園也和單純的同學們缺少共同話題，聊不到一塊去。
    而且，當她的雜誌和電視劇被同學看到時，學校裏也莫名多了些關於她的傳聞……
    到了大學，女生之間都是競爭對手，表麵笑嘻嘻的塑料姐妹倒是交了不少，但彼此心裏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以後要是都紅了，那自然是多年姐妹，情比金堅。
    但凡有一個不紅，那不好意思：不熟，勿cue勿蹭。
    所以秦慕楚也是楊蜜第一個且唯一一個朋友。
    兩人屬於是雙向奔赴了。
    ……
    “你公司知道王靜為什麽找你演戲還把你往火坑推？”秦慕楚罕見的有些生氣了。
    既然楊蜜這個時候才給自己打電話，肯定是和公司據理力爭過後沒能說服公司。
    他相信楊蜜肯定說了王靜對她不懷好意，但公司知道卻置之不理。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楊蜜大聲說。
    你保護個屁。
    劇組演員都是港島的，王靜真想做什麽你一個十八歲的十八線小明星能擋得住？
    不過他也沒有和楊蜜爭論的想法，隻是說：
    “你等我一會兒，我過會兒給你打電話。對了，你公司叫什麽名字？”
    “榮幸達。”楊蜜老實回答，又突然升起一股擔憂：
    “秦慕楚，你要做……”
    電話已經掛斷。
    秦慕楚剛掛斷楊蜜的電話，看了看電腦，想了想，撥通一個號碼，電話很快接通：
    “少爺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洪亮的聲音。
    “你現在忙嗎？我有事和你說，很快。”秦慕楚問。
    “行，你等等……”
    “大家暫停休息半小時！”
    秦慕楚聽著電話那頭嘈雜的聲音，知道江文應該還在拍戲。
    過了一會兒，那頭安靜了。
    “喂，什麽事？”江文問。
    “我要一筆錢，很多，近千萬。”秦慕楚低聲說。
    “多少？你特麽幹什麽了？”
    江文被秦慕楚的話嚇了一跳，聲音一下大了幾個檔次。
    接著，秦慕楚就聽到一陣走路聲，不一會兒，電話又傳來江文的聲音，隻是江文這次聲音很小：
    “你是賭博了？被人綁架了？”
    江文一頓，聲音更小了：“你特麽不會吸那東西了吧？你小子幹什麽都行，可要是沾了那玩意兒，那就廢了……”
    秦慕楚聽江文的聲音都有些顫，腦海裏都能想象出江文這樣一個大漢躲在角落裏偷偷給自己講電話的樣子。
    感動之餘又有些好笑：
    “都不是，我想拍一部電影。”
    “哦，那就好，那就好，隻是拍一部電影……”江文摸著嚇出冷汗的額頭，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突然，他回過味來，聲音又回到之前的響亮：“什麽，你特麽的要拍電影？”
    “嗯，拍一部電影。”秦慕楚肯定道。
    “你特麽失心瘋了？出什麽事了？”
    江文敏銳地感覺到事有古怪。
    和秦慕楚相處近一年，這小子雖然傲，但不是神經病，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的。
    突然說要拍電影，肯定是受什麽刺激了。
    他突然想到秦慕楚之前和他說的要演王靜的電影。
    “你和王靜的那片子呢？是不是那胖子欺負你了？你和老子說，老子特麽打斷他狗……”
    “不是。”
    秦慕楚聽著江文聲音越來越激動，立刻說道。
    “他把我角色換了，嗯，其實就是把我踢出去了。”
    “什麽！？老子……”
    電話裏又傳來江文高八度的聲音。
    “你聽我說完，”秦慕楚繼續道：
    “本來也沒什麽，你也不想我演嘛，我幹脆也就不演了，可是後麵他又……”
    秦慕楚於是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還說了楊蜜公司逼她演王靜戲的事。
    江文聽完沉默一會兒，聲音恢複了正常音量：
    “我以為你小子是不甘心被人搶角色，感情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是不是挺沒出息的……”秦慕楚也有些不好意思。
    三十多歲的靈魂，竟然能做出這麽中二的事。
    “放屁，什麽沒出息，爺們就該是這樣！瑪德，誰敢動老子女人，老子就敢掀了他祖墳！”江文大聲道。
    “錢你別擔心，我馬上給你弄到，劇組什麽的我也都給你弄好。
    本子有沒？
    沒有我找找人，要不我再抽點時間給你導導戲，演個角色，我這邊也不忙……”
    江文已經張羅起來。
    “不用，不用，劇本我都弄好了，演員也有目標，應該不成問題。
    錢和劇組班子，還要一個知道怎麽把我要的鏡頭拍出來的助理就行。
    另外，有些演員可能需要你去幫我請……”
    秦慕楚趕緊說話，生怕江文馬上就要買票回來。
    什麽不忙，不忙能八點多還在拍戲？這可是冬天！
    秦慕楚內心滿是感動，他知道江文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這個幹兒子，怕幹兒子受委屈。
    “好，你放心，我馬上聯係，你什麽都別管了，明天你聯係你二叔，我把這些都安排好！”
    江文說完掛斷電話。
    取出根煙點燃，想了想開始一個個撥號碼。
    “江導，半小時到了……”
    副導演找了半天終於在這個角落找到江文。
    江文正在打電話，聽到這話捂著手機，道：
    “再歇半個小時！”
    剛說完，又對著還沒離開的副導演道：
    “等等，今晚不拍了，收工！”
    副導演一聽這話，麵上有些為難之色：
    “江導，可是演員們都已經畫好妝在等了。尤其是港島的那個黃……”
    本來江文聽說秦慕楚被王靜欺負了就火冒三丈，現在又聽到“港島”這兩個字，火藥桶直接爆炸：
    “港島什麽港島？
    老子是導演，我說不拍就不拍！
    他麽的，港島演員怎麽了？
    誰特麽敢吱一聲，老子不慣著，直接滾蛋！我說的！”
    “是是是，我這就去通知。”
    副導演被暴怒的江文嚇了一身汗，江文雖然看著暴躁，可其實很少發火。
    像這次莫名其妙發這麽大火，他還是第一次見。
    嚇得連連點頭應是，跑路去通知，不敢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