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
    不僅是對麵的大唐邊軍士兵愣住了，百濟軍陣中的所有人也紛紛不知所以的看著前方突然調轉方向，朝他們衝過來的淵蓋蘇文大軍。
    本該是衝殺大唐邊軍的高句麗大軍，此刻竟然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所有人都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被李博明安排指揮大軍的百濟將領此刻更是腦袋發蒙，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高句麗大軍此刻就已經衝到了他們百濟軍陣前。
    前排的百濟士兵依舊在發呆，也沒有人會料想到高句麗大軍真的會對他們動手。
    閃爍著淩厲寒光的武器，在揮向他們的那一刻，便化身為死神的鐮刀。
    不斷的收割著百濟士兵的性命。
    前排的弓箭手，根本來不及任何的反應，便紛紛慘死在高句麗大軍的屠刀下。
    成排的弓箭手倒下，他們甚至來不及作出任何的反應。
    更別說是搞清楚發生了什麽。
    短短幾個呼吸，百濟軍陣就立刻被高句麗大軍衝了進來。
    “衝過去！”淵蓋蘇文的聲音淹沒在廝殺聲中。
    一名百濟士兵擋在了淵蓋蘇文的戰馬前，便被淵蓋蘇文一刀從中間劈開。
    到死這名百濟士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將軍，怎麽辦？”
    “他們是瘋了嗎？”百濟將領身邊，有士兵滿臉驚懼的看著前方朝他們殺來的高句麗大軍。
    百濟將領此刻也是魂不守舍，他突然意識到，李博明剛才莫名其妙就把指揮權交給自己，肯定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出了。
    百濟將領這個時候早已心亂如麻，卻是遲遲拿不定主意。
    ……
    “大人，淵蓋蘇文果然朝百濟軍陣逃去了。”倭國軍陣，倭國將領與大塚義男稟報著此刻的消息。
    大塚義男臉上的笑容愈發濃烈，甚至有著一絲瘋狂的意味。
    “傳令勇士們，高句麗大軍叛逃，所有人，立即追殺他們，不留活口！”大塚義男當即下令。
    他就是要把淵蓋蘇文大軍全部殲滅在這，而後自己獨自拿下壤城，拿下新羅。
    如此滔天的功勞，他大塚義男絕對不會讓出去。
    更何況，此刻的大唐邊軍根本沒有能力與他們倭國為敵。
    等收拾了淵蓋蘇文，憑借自己手裏的數十萬大軍，拿下僅有數萬人防守的壤城，還不是輕輕鬆鬆？
    想到這裏，大塚義男的心裏便開始莫名的激動起來。
    “哈依！”倭國將領得到命令，立即上前指揮倭國軍隊，朝淵蓋蘇文大軍後方衝殺而去。
    淵蓋蘇文大軍朝百濟軍陣衝殺，雖然一開始殺了百濟士兵們一個措手不及。
    但很快他們也反映過來。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誤會，而是淵蓋蘇文就要把他們全都弄死在這。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反應過來的百濟士兵也開始紛紛反擊。
    即便他們並不是高句麗士兵的對手，但到底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一瞬間，淵蓋蘇文大軍就陷入了混戰之中。
    不斷有雙方的士兵跌入一旁的大河，而後被河水衝走。
    更多的人則是倒在雙方的刀劍之下。
    “大帥，倭國人朝我們發動攻擊了！”身邊的將領劈翻一個擋在前麵的百濟士兵，衝到淵蓋蘇文麵前。
    淵蓋蘇文一劍刺穿朝自己攻來的百濟士兵，回頭看向後方，見遠處塵煙滾滾，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
    己方的旗幟也被砍倒在地。
    “不要管，隻管往前衝。”淵蓋蘇文知道，此刻已經顧不上後方的倭國軍隊。
    他們現在隻能蒙著頭朝前方衝去。
    如果被倭國軍隊和百濟軍隊合圍在中間，那他們全都要死在這裏。
    雖然知道拋棄後方的將士是一件很不應該的事，但此刻淵蓋蘇文已經沒有任何的其他辦法。
    為今之計，隻有從眼前殺出一條血路。
    “殺！”此刻的淵蓋蘇文也殺紅了眼，舉劍就朝前麵的百濟士兵衝殺過去。
    雙方交戰，每時每刻，甚至是每個呼吸之間，都有數人，甚至是數十人慘死在刀劍之下。
    血肉翻飛，屍橫遍野。
    血流如注，慘不忍睹。
    河對岸的秦懷玉等人都懵了。
    本該以為今日會是一場極為艱難的戰鬥，甚至他們每個人都做好了戰死在這裏的準備。
    但眼前的一幕卻如同戲劇一般，讓他們完全意想不到。
    本該與他們交戰的地方聯軍，竟然開始自相殘殺起來。
    而且是毫不客氣的搏殺，完全如同多年的死敵一般。
    沒有任何的情麵和留手。
    秦懷玉緊張的雙手慢慢的鬆弛下來，翻下馬背，走到河岸邊。
    不算湍急的河水，此刻肉眼可見的被鮮血染成紅色，河對岸不斷有士兵跌落在河裏，被河水攜裹著朝下遊奔去。
    滿地的屍體，堆滿了河對岸的斜坡，一眼看過去，竟然分不清到底是誰被誰殺了。
    “轟！”
    一聲震天的巨響突然傳來，遠處的河對岸，突然燃起熊熊大火。
    無數的泥土衝空中跌落，混雜著數不盡的殘肢斷臂。
    “那是……”
    “轟天炮！”
    身後的大唐邊軍士兵紛紛麵露驚懼之色。
    他們沒想到，倭國竟然對淵蓋蘇文的人用上了轟天炮。
    “轟！”
    “轟！”
    “轟！”
    又是幾聲劇烈的爆炸聲傳來。
    原本還熙攘的人群，在瞬間就被清空。
    滿目望去，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依舊站在原地。
    倒在地上的屍體，已經分不清任何的本來麵目。
    秦懷玉的心髒猛地揪了一下。
    心想若是倭國這轟天炮不是用在淵蓋蘇文身上，而是用在自己和其他大唐邊軍將士身上，後果會是怎樣。
    想到這裏，秦懷玉的後背已經冰涼。
    此刻的他也不由得想起趙辰讓他不必擔心的那些話。
    心裏免不得好奇，趙辰到底有什麽底氣，能夠斷定倭國、高句麗還有百濟，他們不會進攻壤城。
    明明他們這個時候，最應該進攻壤城，消滅他們大唐邊軍才是。
    況且，倭國還有轟天炮這等恐怖的武器。
    可為何……
    秦懷玉想了許久，可終究是想不出來任何的頭緒。
    最後也隻能搖搖頭，暫時把這份好奇壓製在心裏。
    “將軍，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麽？”大唐邊軍的將領看向秦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