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招

字數:4729   加入書籤

A+A-


                      “還沒有半弦的消息嗎?”
    彼時周蓁蓁已經來到了錦繡閣的雅室裏,屋子裏有金雨樓的人原地待命。
    “沒有,我們聯絡了好幾個據點都沒有半弦護法的消息。十一姐姐還在追查。”
    周蓁蓁的目光從她們幾人身上一一掃過,麵前的幾個小姑娘看見她難免有些緊張,出奇一致的把臉深埋下去。
    “我平常鮮少來錦繡閣,可我又不吃人,你們一個兩個這麽害怕作甚?”
    “沒……沒有樓主。”
    麵對周蓁蓁這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她們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直到十一擺脫了周煜婉來到雅室周蓁蓁這才讓那幾個姑娘離去。
    “十一,我很凶嗎?”周蓁蓁有些自我懷疑。
    十一平靜的回答“樓主平常太過嚴肅,而她們又是剛入樓的小姑娘,沒經曆過什麽大風大浪,害怕樓主也實屬正常。”
    聽到十一的回答周蓁蓁這才釋然。
    “周家那兩個姑娘都打發走了?”
    “樓主放心,我已讓人替她們量身挑選布料,告訴她們過幾日衣服會送到將軍府。那位周家大小姐臨走還問您去了何處,我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那就好。”周蓁蓁長舒一口氣,“進了將軍府不比在江南自由,每每出府都要入冊,實在麻煩!官銀之事不能再拖,先前我叫你去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據線人來報,原先那批官銀是由陳十四親自護送到臨安城入庫,而一路上的關隘都是由戶部的人審查,表麵上並未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但是這批官銀在進入扈州後就下落不明了。”十一上前幾步,壓低聲音,又道“半弦的蹤跡也消失在了扈州。”
    聞言,周蓁蓁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緩和。
    “李安淮那邊如何?”
    “並無任何動靜,好似陳十四的死並未刺激到他。”
    “沉得住氣才是李安淮的作風,不急,咱們有的是時間陪他慢慢玩。”
    十一點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麽。
    “屬下還有一事要稟。”
    “說。”
    “東宮似乎也在暗中查那批官銀的下落。其中有一人格外惹人生疑。”
    周蓁蓁不語,靜靜聽著。
    “此人便是相府的門客梁如實。”
    “可查出什麽東西?”
    “這個人底子太幹淨,實在無從入手。唯一能查到的是他在上京城裏有一個相好——萬芳園裏的紅牌左鶯鶯。”
    周蓁蓁勾唇輕笑,“門客和清倌……有意思。”
    十一發問“樓主,您是想到了什麽嗎?”
    “十一,你說那萬芳園裏的紅牌姑娘要花多少錢才能被贖出來?”
    “這……“
    十一答不上來。
    周蓁蓁會心一笑,抬手摸著桌子上的鬥笠,若有所思。
    ……
    夜幕降臨,上京城依舊燈火通明。可即便如此也阻擋不了有人要當“賊”的心。
    彼時,萬芳園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已經關門打烊。夜黑風高,一個鬼祟的身影從房頂一躍而過……
    沈彥白挑開屋頂上的紅瓦朝屋內張望,不見屋內佳人卻見滿室的水氣。
    他狐疑,立馬跳下房頂如魚兒般溜進了左鶯鶯的閨房。
    而他的一舉一動盡數被隱匿在暗處做黃雀的周蓁蓁發覺。
    她就那樣十分愜意的坐在屋頂上,透過被挑起的紅瓦向裏麵看去,看著沈彥白“光明正大”的溜進去,一時間覺得好笑。
    ——這家夥一看就是個新手一會兒非得吃些苦頭不可。
    果不其然,屋內一通翻找無果的沈彥白此刻開始進退兩難。當時他隻想著怎麽進來卻忘了要怎麽出去。偏偏這會兒左鶯鶯已經沐浴完走了出來。
    她渾身水氣繚繞,濕漉漉的青絲披肩,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紗裙,裏頭是若隱若現的春光。
    罪過罪過!
    沈彥白趕緊自覺捂上眼睛,一回頭險些和一旁的衣架撞上。他的心狠狠一揪趕緊躲在了床幔後頭。
    左鶯鶯緩步走到梳妝台前,她打開香爐蓋子重新添了一勺香料進去,引著火點燃,又將香爐蓋子蓋了回去。
    正在這時,她的身後忽然出現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男人悄悄走來從身後一把抱住了她。奇怪的是左鶯鶯並不意外,反而笑的很甜蜜。
    這個男人的出現讓躲在暗處的周蓁蓁和沈彥白眼睛都亮了!
    ……
    左鶯鶯整個身子都貼近那男人,附耳輕語“前幾日有一位郎君來找我,想請我去大將軍府裏唱曲,我答應了。”
    “嗯?”
    “你別多想,我隻是瞧著他的境遇同你剛來上京城一模一樣,我於心不忍想著能幫一點是一點。”
    梁如實抱緊了她幾分,下巴在她的肩頭蹭啊蹭,顯得格外旖旎。
    “真是委屈你了,等我攢夠了錢就替你贖身,然後我們一起離開上京去過自由自在的日子。”
    左鶯鶯轉過身,捧起他的臉頰滿眼心疼。
    “我總是問你在相府做事是否為難,可你也總不告訴我,之前你托我找人送出去的那些貨如今已經安全到了扈州,是不是再運幾次咱們就可以贖身離開這裏了?我真的好害怕,心裏總不踏實。”
    梁如實將她圈進懷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不怕,天塌下來有我替你頂著。”
    “郎君今日可否告訴我你們一直運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梁如實嗔然,隻是繼續搪塞“沒什麽,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你一介女流可以管的。鶯鶯,有時候不必活的太通透,懂嗎?”
    見問不出什麽左鶯鶯隻能黯然垂首。
    梁如實瞥了一眼梳妝台上的香爐,笑問“又燃香了?”
    左鶯鶯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縮在他的懷中嬌俏點頭。
    梁如實輕笑,一把將她抱起往床榻走去。
    沈彥白瞪大了眼睛反應迅速,立馬貓腰弓背圍著床幔匍匐前進。
    床簾微微晃動,沈彥白雖然用黑巾遮住麵容可還是下意識的用手去捂嘴巴,連多抬一下頭都不願。
    作孽!
    想他清清白白一個皇子竟然現場看了幅活春宮,頓時羞得他麵紅耳赤,卑微跪地爬著走。
    而在屋頂上的周蓁蓁早已將屋內的情景一覽無餘。
    例如滿場爬著走的沈彥白——
    她瞧著他終於爬到了窗戶邊上,像身後被狗攆了似的慌亂逃竄差點就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家夥到底是哪家派來刺探情報的,傻裏傻氣的一看就很好騙。
    平白看了場笑話的周蓁蓁也沒有多做停留,立馬飛身而下,走得悄無聲息。
    ……
    從萬芳園逃出來的沈彥白猶如重獲新生,他甚至來不及換掉身上的夜行衣,隻是草草的套了件外衫,扯掉黑巾,大步流星的走在巷子裏。
    彼時正逢春,夜間多寒涼,可這會兒沈彥白卻是渾身上下燥熱無比,一心隻想脫去礙事的衣服鬆快鬆快,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了。
    他腳步愈發虛浮無力,臉頰開始泛紅,燥熱感迅速騰升。他隻能拚命扯著自己的衣服,很快胸膛就裸露一大片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