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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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是來告狀的。
和諧……好吧,並不和諧、你追我趕的愉快遊戲時間中,神代清和聽到太宰治有意無意地說起老師森鷗外,說森先生是個關心病患的好醫生,人雖在醫院、心卻仍在擔憂老首領的病情,下午還抽時間來了一趟港口afia總部大樓……
神代清和“……”
這就是你分心的原因?我們在雙排啊!!
從vs變成組隊雙排,本該是曆史性的進步,標誌著友誼的加深,結果卻變成了這樣……
“好吧。”
黑發少年看著屏幕灰了的頁麵上大大的“lose”,歎了口氣認命起身,“織田君,我出去一趟。”
正在把西瓜切小塊·織田作之助“?”
“馬上回來。”
神代清和警惕叮囑,“西瓜等我回來再吃。”
太宰治為他的不信任鼓了鼓腮幫子,撐著臉問“你去幹嘛?”
神代清和披上門口衣帽架上的外套,對這明知故問翻了個優雅的白眼,“如你所願,去進讒。”
港口afia總部大樓頂層。首領辦公室。
如少主這般身份,直接來找首領自然是不需要傳喚的。
法式雕花大門開啟又合攏,門外的afia守衛隻能聽見模糊的聲響
“紅葉君……”
“a君……森君是不是……”
“可是很無趣啊!”
在這拔高的一句後,守衛再怎麽豎起也聽不見響動,他收起心思認真站崗,不久後法式雕花大門再次敞開,黑發黑眸的少年臉上帶著被取悅的笑意,走到門口轉身,下巴微抬,口吻莫名有幾分倨傲,“你可是首領,說話要算話。”
守衛!!!
少主竟然這樣跟……
沒等他震驚完,辦公室內便傳來首領明顯心情愉快的、含笑的聲音“當然。”
守衛……
實錘了,少主一定是首領的私生子。
回去的路上,神代清和麵無表情。
說是“進讒”,其實更像“撒嬌”,對著個命不久矣且顏值不如人意的老年人撒嬌,實在很倒胃口。
必須要狠狠揉一頓太宰貓貓才能回本。
“嗚唔……放……咕!”
矮小瘦弱的太宰小少年被撲倒在沙發揉臉,嘴裏嘰裏咕嚕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神代清和誠懇地表示聽不懂,約等於沒聽見,約等於太宰治沒說。
邏輯滿分。
嬰兒肥的手感果然q彈。
眼見太宰貓貓要咬人,神代清和遺憾起身,順手又揉了一把那看起來很柔軟、實際也很柔軟的微卷棕發。
“你……”
太宰治臉氣得通紅,“你幹什麽啊?!”
神代清和不慌不忙坐好,甚至還有心情給西瓜塊插上幾根牙簽,悠閑點評,“你這樣看起來活潑多了,嗯,也健康多了。”
太宰貓貓哈氣預備“你……”
神代清和打斷施法,“我剛才出賣色相了。”
反正織田作之助已經回隔壁,神代清和說這話沒有一點遮掩。
因為指使他去這麽做的黑手,近在眼前。
“……”
太宰治一時失語。
神代清和從冰箱裏拿了瓶冰水往他那邊遞,太宰治看著伸到麵前的手,猶豫幾秒,接過冰水貼在臉頰。
和解的信號。
神代清和坐在太宰治對麵,好笑地觀察著他的表情,多少猜到他腦補了什麽“放心,不是那種色相。”不是他歧視,客觀地說,就算是那種色相,老首領也沒有能力啊。
黑發的少年輕描淡寫道“首領大人好像把我當成富江了。”
這可是含金量的真話。
太宰治好奇問,“你說了什麽?”
神代清和一根一根掰手指算“說紅葉君畢竟是女性不方便,想換a君來教,被駁回;問森君去哪了,怎麽不見人影,被敷衍;說港口afia好無聊,不想學習,被承諾好好學一個月就能得到一大筆購物資金……”
“就這些。”
“對了,我討價還價把期限改成一周了。”
交待完畢,吃瓜。
日本的西瓜又貴又不夠甜,總要放鹽增加味道,聽說隔壁中國的西瓜超甜而且很便宜,希望以後能過去吃。
神代清和默默許願。
一隻纏著繃帶的手伸過來一起吃瓜,太宰治沉默著思考。
所以,隻是川上對森先生表示好感,老首領就把森先生流放了?
匪夷所思。
……卻很像是事實。
太宰治看著眼前的同齡人,鳶色的眸子裏是漠然的評估,他注意到川上清和也在回看他,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做出偽裝。
神代清和表情不變。
貓貓隻是從暗暗觀察變成光明正大觀察,於他而言等於沒有變化,黑發的少年一邊拉開零食抽屜,一邊若有所思道“你拿著我這邊的鑰匙的話,可能被有心人盯上……要不太宰你還是去找織田君吧。”
“下次我不在的時候還想進門的話。”
就是如果織田作之助也不在,太宰治就隻能打道回府了。
神代清和把零食堆上茶幾“你現在住哪兒?”
太宰治撇撇嘴收回視線,用牙簽在西瓜上麵戳出一個又一個小洞,“和森先生住。”
“要搬過來嗎?”
黑發的少年笑著邀請,“這層很空,多你一個不多。”
太宰治又在用那種剖析的目光看著他了。
神代清和很苦惱。
他的貓語離級還差得遠,有時會解讀不出太宰治的意思,比如現在。
這晚在奇怪的氣氛中結束,太宰治很快告辭,且在接下來一周都沒有出現。
神代清和“…………”
如果不是主動去找太宰治可能讓對方被老首領惦記上,神代清和真的很想衝到太宰治麵前,而不是隻能在手機上發郵件,然後得到冷冰冰的回複。
貓貓好難養。
尤其是東食西宿的那種。
某鏟屎官發出了幽怨的聲音。
也算是好好學習了一周,神代清和拿到了存著購物資金的銀行卡,他顯然沒有省錢的想法,帶著織田作之助直奔高端成衣商場。
“少主,我……”
神代清和強勢地把挑好的西裝塞進織田作之助懷裏,把人往試衣間推,“身邊的人穿便宜貨,我可是會很丟臉的。”黑發的少年有理有據,試圖瓦解部下的反抗,“常服我不管,你至少得有兩套正裝。”
想到以後要跟著出席正式場合,織田作之助覺得有理,去試穿了。
西裝的昂貴程度超出前afia底層的想象,紅發青年態度不免小心翼翼,換衣的速度緩慢許多,等他試完出來,神代清和隻看了一眼點點頭,就遞給了他下一套。
織田作之助“……”
紅發青年試了十多套他實在看不出有什麽區別的正裝,表情逐漸麻木,到結賬走出店鋪吹到夜風,臉都還是僵的。
神代清和拍拍他,感慨“你已經算好了。”
黑發少年痛苦閉眼,又睜開,換上虛假的興奮,“現在該買我的了。”
織田作之助目瞪口呆。
他眼看著往日隨和的少年化身難纏惡劣的客人,在眾多店麵中遊蕩,挑挑揀揀,在店員陪笑和奉承中,刷下一筆又一筆,金額大到就算直說送到港口afia都有人願意咬牙接下,可謂大開眼界。
這大概就是花錢如流水。
和神代清和買給自己的相比,織田作之助那兩套正裝連個零頭都算不上。
“這樣……不要緊嗎?”
某前底層問。
一擲千金的客人不需要自己拎東西,等送貨上門即可,神代清和兩手空空,聞言抱臂笑道,“不要緊的。”
不如說,不這樣才要緊。
下一站是珠寶一條街。
織田作之助眼見神代清和複刻了之前的舉動,買下許許多多外表精致價格更精致的珠寶,內心平靜如水,感覺自己今天見了很大的世麵。
神代清和悠然從店鋪中走出,身後是殷勤地鞠躬的店長。
又搞定一項。
富江是個虛榮的女人。
要穿昂貴的衣服,要戴漂亮的珠寶,要帥氣的男人——
來給她的魅力增光添彩。
森鷗外在他的“念念不忘”下,眼看翻身希望渺小;a本來就不得老首領心意,被他提了幾次更遭厭惡;而以富江的脾氣,對這兩個本來就是在港口afia裏矮個子拔將軍選出來的男人應該已然快要失去興趣,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要釣新男人。
所以……
神代清和托腮哪裏有命夠硬的帥哥?
他可不想前腳去勾搭人,後腳老首領把人送走,要不還是算了,以後有機會再——
黑發少年的目光突然凝住。
珠寶一條街緊鄰牛郎一條街,其中或許有銷售的智慧,不少前去牛郎店消費的女性大概會希望自己更富有魅力。
神代清和看著在店門口和一位女士依依惜別的、笑容甜蜜的、金發黑皮的男人,又仰起頭,看著頭頂招牌上大大的“愛の屋”,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