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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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稍稍回撥。
    神代清和來到港口afia高層成員專屬食堂的時候,不出意外地再次察覺到眾多窺看的視線。
    習慣了。
    少主也不能總是保持神秘,偶爾出來溜溜,和部下們混個眼熟,更方便未來的工作展開。淡藍色半透明的屏幕在虛空懸浮,神代清和環視一周,把已收錄人物卡的評價欄看過,沒有異常,悠然來到織田作之助對麵坐下。
    位置是視野最好的,飯菜也已盛好,冷熱合宜,都符合他的口味——
    織田君明明把保鏢和助理的活一起幹了,卻不願多拿一份工資,總覺得種田長官會很欣賞他。
    也不知道織田君對異能特務科有沒有興趣。
    唔。
    太宰治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從休息室出來了吧?
    偷聽的貓貓雖然也很可愛,但是,根本吸不到啊!
    隻能循序漸進了。
    太宰貓貓,是特別難吸到的那種貓貓呢。
    神代清和想著些有的沒的,已經培養成本能的餐桌禮儀卻仍然優雅矜貴,充滿了上流社會的所謂沉澱,引得某些血統論的擁簇雙眼放光。
    哦,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仿佛聽到忠誠度+++的提示音。
    織田作之助“上課很辛苦嗎?”
    神代清和“嗯。”他神色深沉地補充,“今天的是。”
    不僅要在尾崎紅葉描述異能特務科時忍住抽搐的嘴角,還要在說給太宰治的話語裏充分斟酌……萬一多說了太宰治不想讓尾崎紅葉知道的部分,難搞的太宰貓貓肯定會記仇,沒準又縮回角落裏不讓吸。
    其實神代清和也有過相當惡劣的念頭,比如故意多說一些更深入的東西,比如“太宰治”這個名字是假的,姓氏不存在於日本的名門望族之中,而根據口音可以推測出太宰治的家鄉範圍,隻要再稍微調查當地的大家族的子嗣……
    ——然後說不定就能看到太宰治氣急敗壞衝出來讓他閉嘴的樣子。
    還是算了。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何況這樣的話,太宰治大概要跟他絕交。很認真的那種絕交。
    飯後,織田作之助收拾完餐盤,詢問“今晚出門嗎?”
    表情似乎有點點抗拒。
    神代清和失笑,但去找降穀前輩打卡是必須的,於是隻安撫地拍了拍他。
    織田作之助了然。
    也就是還要去牛郎館的意思。
    愛の屋。
    織田作之助跟在戴上假發和新買的珠寶偽裝少女的上司身後,直奔那位金發黑皮的牛郎。
    因為好奇,織田作之助昨晚回去後上網查過“吸”的意思,也查了這位牛郎的藝名“asode”,音譯為“阿斯蒙蒂斯”,是七宗罪中代表“色`欲”的魔王。搜索出的資料中還有種種傳說,織田作之助沒有細看,他隻知道,光看藝名,這牛郎就很不適合未成年的上司。
    “……”
    安室透也這麽覺得。
    議員家的小姐沒有來,少女和保鏢的組合倒是又來光臨,還和昨天一樣,一來就給他開了三座香檳塔——
    梅開二度。
    沐浴在牛郎同僚們羨慕嫉妒恨的視線裏,這次還增加了保鏢先生不知為何警惕起來的目光,安室透覺得如果眼睛能夠發射光線,自己現在應該可以s迪廳的燈球。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再“不識好歹”,未免太招人恨。
    安室透揚起甜蜜的笑容,昏黃的燈光在紫灰色的眼眸中映照出蜂蜜般的色彩,“今晚的小姐,比昨日更讓人心動呢。”
    他注意到今日的少女脖頸間多了根名貴的項鏈,鉑金的細鏈下端,墜著顆剔透的、琥珀色的寶石,隨著少女的動作搖曳出細碎的光斑,點綴在令人遐想的胸口。
    隻是……
    這位容貌不輸給當紅明星的小客人,胸口似乎太平了些。
    也難怪他昨晚看錯成少年。
    安室透盡職盡責地陪著聊天,盡管少女有些意外的敏銳,但在黑衣組織臥底這麽些年,作為波本的他早已對這種場合駕輕就熟。
    愛の屋每日的營業從晚上點開始,今天這位隻願意透露姓氏為“川上”的少女到店時間是點,而從開始,對方便開始頻頻看向手機,似乎很注意時間。
    安室透試探道“川上小姐……約了別人?”
    他好似被傷透了心,又故作堅強,“你不喜歡我了嗎?”
    降穀前輩有雙特別的紫灰色眼眸,是眼角稍稍往下延伸的那種狗狗眼。
    當他做出委屈的模樣,略微垂眸的時候,看起來很有種讓人rua一把的衝動。
    可惜這個表情學不了。
    神代清和本人、以及富江,都是那種眼尾上挑的眼型,說起來,神代清和本人的相貌就和富江有兩三分相似,因此隻需要稍許淡妝就能很好地模仿後者。
    不過,示弱這點似乎可以學學?
    以前他在人際交往中都是示人以強,偶爾示弱,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黑發黑眸的“少女”一邊正大光明地偷師這些以後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的技巧,一邊順從心意摸了摸降穀前輩的金色頭毛,在對方做出反應前起身,說著抱歉的聲音也帶著高高在上的倨傲
    “不好意思asode,冷落你了,我明天再來補償。”
    “老板,再開三座香檳塔。”
    別——
    安室透絕望地看著不知何時冒出來的老板樂嗬嗬地去開酒,隻覺得以牛郎身份賺未成年錢的自己好似突破了某種底線。
    行駛的出租車內。
    司機看了看後視鏡裏滿身繃帶的小少年,又想到他的目的地“愛の屋”,不由得在心中腦補了一個“無良母親沉迷牛郎,年幼兒子千裏尋親”的社會新聞故事,把自己虐的稀裏嘩啦,開口時還有點鼻音,“小朋友,要不叔叔送你去警署吧?”
    太宰治“?”
    司機的鼻音越發重了,甚至帶點哭腔,“你身上的傷,是、是不是你媽媽打的啊?”司機簡直要哭出聲,“不行,我們現在就去找警……”
    “不是。”太宰治果斷截斷司機的腦補,選擇了一個合理的說法,“我去找姐姐。”
    司機“哦”了兩聲,熱情道“你姐姐在那?家裏其他人呢?怎麽這麽不負責任,你還受著傷……”
    “……”
    太宰治扯扯嘴角,“我不確定姐姐在不在。”
    鳶眸的小少年這樣說道,露出可愛的笑容,“但即使她不在,我也可以看看她喜歡的牛郎長什麽樣。”
    太宰治沒能見到安室透。
    因為在出租到達目的地停下後,太宰治剛結賬下車,還來不及轉向“愛の屋”那大大的招牌,就看到了站在路邊不遠處的川上清和與掛件織田。
    “……”
    一瞬間,太宰治就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川上分明是料到自己看到郵件會過來,特地在這裏等他的!
    鳶眸的小少年第一時間反手打開出租車門就要重新坐回去,司機驚詫的詢問聲和街道行人車輛的聲音混雜——
    在太宰治的感知中,這些聲音刹那間都模糊著遠去,隻有逐漸接近的、急促的腳步聲如此清晰。
    來人在他身後停下。
    接著,他整個人陷入個溫暖的懷抱。
    神代清和一把抱住太宰治,和這隻躲了許多天、總算看見影子的太宰貓貓貼貼,在對方看不到的角度愜意地眯起眼睛,語氣卻是和方才安室透如出一轍的委屈,小聲道“太宰,我已經八天沒見到你了。”
    黑發少年用臉頰蹭了蹭懷裏的太宰貓貓,語氣傷心之餘帶著種故作堅強的味道,“你不喜歡我了嗎?”
    神代清和在線卑微“可我還是喜歡你。”
    太宰治怔住。
    在彎彎繞繞中如魚得水的鳶眸小少年,很少、也不太會接這種直球。
    設這個局,是因為想見我?真的這麽喜歡我嗎?
    太宰治生疏地抬手,拍了拍黑發少年的手臂。
    司機欣慰地看著這“姐弟重歸於好”的一幕,和站在旁邊的、應該和“姐弟”是熟人的紅發青年搭話,“誒,那我先走了啊。”
    織田作之助“勞煩你。”
    出租開走。
    紅發青年得以更清楚地看到上司和太宰治擁抱的畫麵。
    ……少主把臉埋進太宰肩窩的動作,莫名和昨晚那隻烏鴉吸少主的樣子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