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惡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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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bsp&bsp魏爾倫先生,我覺得這幾句話還不至於讓你把我高空拋物的地步吧?好吧,&bsp&bsp雖然我承認在巴黎上空滑翔下來的感覺也不錯。”
    北原和楓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抬起頭,橘金色的眼眸之中帶著幾分無奈“這麽容易害羞會讓人很沒有成就感的……”
    剛剛用重力異能把人從拉斐爾鐵塔上麵丟下來的魏爾倫站在巷子兩邊的牆壁上,發出了一聲冷哼,看上去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我的生活經驗告訴我,人們在交往的過程中沒必要急於表現得自己很聰明,好像自己對於對方什麽都了解一樣。”
    旅行家看到魏爾倫沒有說話,&bsp&bsp於是也隻是簡單地挑了一下眉,&bsp&bsp慢吞吞地說道。
    他正看著魏爾倫的異能
    那隻小小的紅龍崽子現在正糾結地啃著自己的尾巴,&bsp&bsp啃著啃著發現自己嘴裏的蘭花快要掉了下來,&bsp&bsp於是又慌慌忙忙地合上嘴咬緊。
    一係列極端複雜的動作差點把自己打成了一個結,&bsp&bsp發現北原和楓在看著它之後還超級凶地張開翅膀“嗚嗚”了一聲。
    “但是某些連自己真正想要什麽都不知道的人,&bsp&bsp還是需要被提醒一下的。”
    在這方麵,&bsp&bsp你的靈魂雖然也是一個傲嬌鬼,&bsp&bsp但比你要坦誠多了。
    北原和楓彎起眼睛,故意拉長了聲音
    “魏爾倫先生很想要別人的溫暖和喜愛,所以才會為自己不是人類這件事情糾結這麽久因為不是人類的話,&bsp&bsp就不會被人所接……”
    魏爾倫咳嗽了一聲,&bsp&bsp打斷了對方的話。這位暗殺者中的王現在正繃著一張臉,看上去有點不太高興,但也沒有做出什麽危險的舉動。
    一般情況下,他會用比較暴力的方式來解決不高興的源頭。但偶爾,他也會碰到那些自己不能或者不想去傷害的人,&bsp&bsp也隻能用冷冷的表情表達一下自己的抗議。
    “你就不好奇這裏的血腥味嗎?”
    暗殺王努力地轉移了話題,&bsp&bsp感覺自己有點不太適應和對方的對話,&bsp&bsp也不太適應這種比較親近的距離。
    “你說血腥味啊……”
    北原和楓愣了一下,看向四周深沉的黑暗,眼中有著一絲溫柔和縱容的味道“我相信他。”
    他們身處在巴黎的小巷內,身邊高高的牆壁阻擋了快要褪去的夕陽,以及太陽留給這片土地最後的明亮陽光。
    明明不是什麽明亮到刺眼的地方,但是旅行家還是下意識地眯了一下眼睛,但很快又放鬆開來,聲音聽上去有種慵懶和不知來由的篤定
    “我相信夏爾。”
    巷子裏麵是已經幹涸到近乎黑色的血液,讓人厭惡的垃圾和腐爛的老鼠屍體,帶著硫化氫和氨水般的刺鼻氣息。
    濃鬱的血腥味和屬於死亡的味道在黑暗裏無聲地蔓延,帶著一種奇異而令人沉醉的甜味,好像要把人拽進昏昏沉沉的夢境。
    這就是巴黎的暗處。
    在光鮮亮麗的表麵下是墮落與罪惡生根發芽的腐爛土地,是人類怎麽也滅絕不了的老鼠、貧窮、瘟疫所眷戀的溫床。
    北原和楓垂下眼眸,伸手接住被風吹到小巷裏、來自巴黎上方的粉紅花瓣,鼻尖似乎捕捉到了另一縷截然不同的甜美花香。
    是巷子曲折的深處蔓延出來的玫瑰花香。
    “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
    魏爾倫似乎沒想到對方的姿態會這麽淡然,於是挑了一下眉,饒有興趣地補充道“這種熟悉的味道,一看就知道他在用惡之花殺人呢。你就一點也不好奇這種異能?”
    “不好奇。”
    北原和楓一隻手撐住自己的下巴,聲音聽上去與之前沒有什麽區別,橘金色的眼睛看上去甚至還帶著笑意“如果他不想告訴我的話,我可以一輩子都不知道。”
    波德萊爾既然害怕自己知道這種異能,那麽他也不會在這時刻去選擇上前一步,非要瞧上一眼現場。
    保持這種距離就好了。
    “走吧。”
    旅行家歪了一下頭,笑著說道“你不會想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吧?”
    魏爾倫看了他一眼,好像從這句話裏麵得到了什麽新的靈感似的。
    北原和楓心裏頓時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表情也忍不住謹慎了起來,試探性地道“你不會想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吧?”
    魏爾倫發出一聲冷笑,然後果斷地開啟自己的重力異能,直接從牆頂飛走了。
    旅行家抬起頭,看著對方瞬間飛得無影無蹤的身影,默默把自己剛剛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你有本事走人,有本事把我的傘還回來啊!
    北原和楓歎了口氣,卻也沒有在意,隻是繼續向著巷子外麵走去。
    這裏麵太多複雜的味道,讓他沒有辦法辨別花香和血腥味的源頭,自然也不知道波德萊爾現在具體的位置。
    但隻要向著外麵走,應該就不會撞見吧?而且要回到大街上的話,肯定是要通過這條唯一的路……
    他認真地想了一會兒,伸手把自己拖下來的圍巾重新紮緊,又朝手心裏嗬了一口氣,眼眸微微彎起,似乎露出了一個很淺的微笑。
    算啦,不想了,還不如想點別的東西。
    比如回家之後給波德萊爾泡一點熱騰騰的紅茶水或者咖啡?
    如果他非要纏著撒嬌的話就把他按床上,多裹幾層被子……今天的天氣還有一點冷來著。
    唔,或許他還可以在回去的路上再多買一點甜點?之前看到的南瓜奶酪蛋糕就不錯,正好可以給那兩個孩子嚐一嚐。
    花香似乎更濃烈了一點。
    北原和楓的腳步微微一頓,然後平靜地閉上了眼睛,同時伸手按住牆壁,順著髒汙的牆繼續慢悠悠地向前。
    寂靜的巷子裏隻能聽見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幽幽地回蕩著,然後很快就被牆壁上滑膩的青苔所吸收。
    屬於玫瑰的味道幽幽地在空氣裏麵浮動,在死亡和鮮血,以及各種各樣刺鼻的味道裏麵占據了一份獨到的地位。
    然後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那是很熟悉,也很輕,好像是從夢境裏麵響起來的聲音,待著茫然和微顫的驚訝“北原?”
    “是夏爾啊。”
    閉著眼睛的旅行家抬起頭,沒有繼續往前一步,聲音裏麵帶著溫和的安撫與歎息“放心,我沒看到。”
    波德萊爾沒有說話。
    超越者先生在發現北原和楓後,第一反應是看自己身上沾著的血,然後去看自己身邊的好幾具被折騰得一團糟的屍體,還有懷裏沾著血液的瑰麗鮮花。
    他看著一團糟的犯案現場,委屈地“嗚呃”一聲,感覺沮喪得快要把自己用花埋了,就算“沒看到”也沒有辦法讓他重新高興起來。
    “是我的錯……那個,北原你先不要過來,會把自己弄髒的!我很快就處理好!不要睜開眼睛,很難看的……嗚。”
    這個聲音聽上去感覺都快要哭了,當然,這裏麵也肯定帶著波德萊爾一貫的刻意誇張。
    這個人向來就是這樣,習慣用更加激烈的情緒去給自己的感情套上一層厚厚的拙劣外套,寧願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是個沒心沒肺的騙子。
    嗬,法國人。
    閉著眼睛的北原和楓在心裏腹誹了一句,卻也忍不住有些擔憂起來。
    不是擔心安全問題,而是擔心……
    擔心什麽呢?
    花香似乎更加濃鬱了。
    北原和楓試探性地往前麵走了一步,然後就感覺自己被一個人用力抱在了懷裏,接著就被迫轉了個方向。
    “不要過來,不要看,不要碰……”
    抱著他的波德萊爾伏在他的耳邊,很小聲很小聲地說道。
    他的聲音很小,裏麵似乎帶著一種玻璃製品般易碎的質感,好像隻要隨便一碰就會支離破碎“答應我好嗎,北原?”
    “現在的場麵稍微有點糟糕,如果你想要看的話,我會準備一個更漂亮的給你的。”
    似乎發現了旅行家的友誼,那個聲音裏麵帶上了有點委屈,或者說是撒嬌般的柔軟
    “所以不要看那些不完美的半成品啦——我不是擔心你會在看到它們後不接受我,我隻是擔心這些會髒你的眼睛而已。”
    “喏,你又在騙人了,夏爾。”
    北原和楓有點不太適應地扭了一下頭,摸索著抱住了對方,手指有點不太習慣地摸上對方的麵頰,好像正在確定著什麽。
    他伸手擦掉了對方臉上沾著的血跡,然後歎了口氣,語氣是帶著點調侃的“現在我不用睜開眼睛,都知道身上肯定被蹭得全是血了。”
    旅行家對於鮮血有一種異常的敏感,他可不會忽視掉某些人故意的小動作。
    “是不小心啦!”
    波德萊爾理直氣壯地把腦袋枕在對方頭上,一點也不心虛地宣告著自己試圖表明占有權的行為,甚至愉快地眯了眯眼睛。
    北原和楓感覺到了對方的動作,但是沒有什麽被冒犯的羞惱,而是反手抱住了對方,讓他們互相靠得更緊了一點。
    他在不安。
    旅行家很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不管是在嚐試靠近和在他的身上染上血液的動作,還是跳動得過於激烈的心跳,都能感受到那種隱隱約約的不安感。
    ——如果隻是單純擔心太糟糕的畫麵會髒了眼睛的話,他根本不會這麽不安,搞得自己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我覺得你可以更相信我一點的。”
    北原和楓似乎歎息了一聲,用很柔和的聲音開口,這麽說道。
    旅行家不喜歡去違背自己的承諾,但是如果對方的情況已經需要自己反悔才能安撫下來的話,他也會小小地破一下例。
    他睜開自己的眼睛,但沒有回過頭去看背後的場景,隻是用那對橘金色的眸子注視著對方酒紅色的眼眸。
    那對眼睛看上去有點茫然,還有點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無辜和心虛。
    “雖然我感覺感情是很沉重的,我也不一定能夠背負過於沉重的感情。”
    北原和楓抬起頭,笑了笑,主動在他的臉上落下一吻。
    沒有任何與愛有關的成分,裏麵更多的意味反而是一種祝福。
    就像是一個已經長大的人對另一個還不想長大的孩子的祝福,也像是在每個夜晚來臨前,母親在孩子額上留下的讓人感到心安的吻。
    “但至少,這一點信任,我相信我還能夠承擔得起的。”
    波德萊爾愣了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下意識地想要抓住對方的袖子,阻止他的下一個動作——即使他也不知道抓袖子有什麽用。
    或許他在心裏的確是在期待著一個結果。
    一個他自己也不知道結局的結果。
    北原和楓安撫似的握住了他的手,看向了巷子的深處。
    那是一片豔麗的鮮紅。鮮紅的玫瑰花,還有更多的花,反而尋找不到什麽血液的痕跡。
    隻有這些像是血液一樣豔麗的花朵從五六具屍體的身上綻開,爭先恐後地以人體為養分,源源不斷地盛開著,好像要把這裏成為了一片鮮紅的花海。
    除此之外,四周幹淨得可怕,完全不像是有著這麽濃鬱血腥味的地方。
    血早就被這些貪婪的花給吸幹了。
    每時每刻都有更多的鮮花正在發芽,從人的身體上麵盛開。它們柔韌的芽頂破人的皮膚,細長的根係深入柔軟的內髒,每一朵花的花瓣裏都充盈著汩汩流動的鮮血。
    一片細小的芽努力地頂翻了人類的眼珠,倔強地伸出了一條細細的藤蔓。
    眼珠四周粘連不清的血肉的經脈鮮紅地粘黏在這小芽的上麵,在幾個呼吸間就被吸收成了飄飄蕩蕩的塵埃,換來了鮮花豔麗的盛開。
    人類的屍體是惡之花最為鮮美的花肥。它們汲取著憎恨,厭惡和血肉誕生在這個世界上,代替沒有什麽觀賞性的人類延續他們的生命。
    醜陋的惡被它們轉換為罪惡的美,轉換成為讓人心炫神迷的鮮血之花,美到糜爛而腐朽,甚至美到讓人下意識地生出厭惡。
    一朵玫瑰花盤曲的花瓣折疊在一起,就像是大腦,在微風裏似乎還會蠕動,讓人忍不住從骨子都泛出一種惡心感和厭惡來。
    這近乎是一種被強加在人身上的本能,又或者算是這個異能帶來的某種副作用。
    但是北原和楓沒有說什麽,隻是依舊安靜地握著波德萊爾的手。
    那些花完全的綻放沒有持續多久。
    先被它們吸收完的是血肉,然後是完整度高得可以去當標本的骸骨,直到雪白的骨骼也在它們貪婪的汲取下變成了灰粉,這些花好像也失去了所有營養的來源,在下一秒便凋零殆盡。
    但就是死亡,它們也像是被打破的彩色玻璃一樣,不是尋常花朵的枯萎,而是在一瞬間潰散成了支離破碎的光。
    昏暗的小巷內好像在下著一場光雨。
    就像是正在消散的光蝶,或者是正飛向天地之間的螢火蟲。
    北原和楓感到波德萊爾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腰,好像生怕他在看完這一幕後就會跑掉似的,語氣聽上去有點沮喪“很糟糕,是吧。”
    那幾個人甚至還沒有完全斷氣,他們的意識會一直保持到花朵們死亡的那一刻,在這之前他們會無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軀是怎麽被花朵占據,這些花是怎麽在他們的大腦中綻開,怎麽鑽出他們的眼眶……
    這是充滿了惡意、以折磨人為樂的異能。
    “嗯……但我覺得很好看。”
    旅行家垂下眼眸,溫柔地笑了笑,重新轉過頭,伸手用力地揉了揉對方的頭發。
    “惡之花一直都在這裏……你隻是讓它們出現了而已。而且花很美,不是嗎?”
    北原和楓安撫性地握著對方的手,聲調輕快地說道,橘金色的眼睛甚至還俏皮地眨了眨
    “我說過,你應該多相信我一點的,夏爾。”
    那天晚上後續的故事沒有什麽可說的。
    北原和楓回了家,給兩個孩子帶了兩份南瓜奶酪蛋糕,又給波德萊爾泡了一杯熱紅茶,然後逼著人去洗了個熱水澡,好去掉身上的血腥味。
    最後用被子裏三層外三層地裹好,塞到床上好好休息。
    對此,波德萊爾有一點不同的意見。
    “我覺得完全不需要這麽誇張,天還沒有冷到這個地步呢……”
    超越者先生甩著自己濕噠噠的頭發,小聲地嘀嘀咕咕道,結果被正在給他吹頭的北原和楓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別鬧。”北原和楓簡單地說了一句,同時任勞任怨地給對方把頭發吹整齊,又拿熱毛巾搓了搓對方黑色的長發。
    波德萊爾乖乖巧巧地等著流程結束,然後便親親昵昵地主動粘過去,像隻粘人過分的大貓似的,在對方懷裏愜意地“呼嚕呼嚕”了幾聲。
    北原和楓任著他撒嬌,順便把滑下去的被子給他蓋上來,然後就聽到了那個不知道他今天已經被問了多少遍的問題。
    “北原北原,你真的不害怕嗎?”
    波德萊爾眼睛亮晶晶地問道,好像很期待著對方的回答一樣“一點也不害怕我嗎?一點也不討厭我嗎?”
    “嗯,不會。”
    北原和楓歎了口氣,用非常習慣的姿態把人按下去,關掉房間的燈,抱著對方躺在了床上。
    同時惆悵地回憶了一下過往,感覺好像重新回到了幫人帶三四歲大的幼崽的時候。
    那些幼崽們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把一件事情問上無數遍,同時還用無辜的大眼睛望著你,讓你都不好意思生氣。
    波德萊爾心滿意足地沉默了一會兒,似乎這個回答給了他一份可以持續不短時間的安心感,於是隻是乖乖巧巧地蹭了蹭對方,沒有試圖通過更多的試探來確認些什麽。
    他是不會被拋棄的。
    “你知道嗎,這種感覺其實很不好。”
    他閉著眼睛,感受著自己平穩的心跳,很小聲地說道,聽上去更像是一種自言自語
    “因為我完全搞不懂你為什麽不會害怕和討厭我。也許你隻是在騙我,惡之花的異能展現是完全悖逆於道德乃至於審美的……我不應該在聽到你的這個回答時給予那麽高的期待。”
    這個問題古怪得就像是北原和楓這個人,也古怪得好像隻有北原和楓才能說出口。
    就像是他相信這個回答,也隻是因為這是北原和楓認認真真說出口的而已。
    北原和楓是一個很特殊的人類。
    ——好像任何的悲傷都無法在他身上停留太久的時間,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他明確的說出討厭和不喜,好像是每時每刻都是在微笑著的。
    就像是永遠都在發著光的太陽。
    而且這顆太陽還沒有那麽刺眼,也不會掛在天上。他就喜歡窩在漆黑的深淵裏,把自己當成路燈,掛在這個八百年都沒出現過光的地方。
    最最糟糕的是,有一條蠢得要命的蛇,它往深淵裏麵鑽就是為了離地上麵的光遠一點,結果現在它卻傻乎乎地想要纏在這個太陽上麵了。
    它甚至還以為這顆亮閃閃的玩意能溫暖到它這個冷血生物,甚至還能夠包容它……包容一條上帝看了都要把它丟出伊甸園的蛇!聽上去比今年巴黎的年度笑話還要離譜。
    “我希望你是在騙我,這樣我就可以自認倒黴地跑掉……但我有什麽值得被騙的?”
    波德萊爾有些不理解地對旅行家抱怨道——他知道北原和楓此刻正在安安靜靜地聽
    “我沒有錢,性格也糟糕得一塌糊塗,我喜歡殺人,我沒有辦法做到專情,我還會控製不住地讓你變成一具屍體的想法……好的!我就是一個爛人,我這輩子都學不會正常的愛。”
    “為什麽要包容和接納這樣的我呢?我會向你無休止地灌輸我對這個世界的惡意,直到你厭倦或者變得和我一樣。你會痛苦得要命,而且你永遠無法拯救我,我根本就不明白……”
    “我從來不拯救任何人,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有資格拯救別人。”
    北原和楓睜開本來一直閉著的眼睛,用力地敲了一下對方的腦袋,敲得對方眼淚汪汪的,沒好氣地開口。
    “你就當我閑了沒事,就喜歡在向四周發聖光好了。你缺少並且需要很多很多的愛,而我有很多很多的愛,就是這樣。”
    北原和楓停頓了一下,看著似乎愣住了的波德萊爾,無奈地挑了挑眉“否則呢?”
    “你難道還要我說一句‘bw號xe型社會服務式機器人傾情為您服務,我們的目標是讓社會上每一個缺乏愛的人感受到媽媽般的愛’?倒也不是不可……”
    “北原才不是機器人呢!”終於反應過來的波德萊爾發出了抗議的聲音,哼哼唧唧地甩了甩自己的頭發,鬱悶地看向了對方。
    “噗,好啦,那就睡覺。”
    旅行家輕輕地笑了一聲,伸手把對方按在了懷裏,語氣裏麵帶著笑意“順便一提,你直發的樣子很好看。”
    “可是黑色的長直發太女孩子了,明天我就重新燙成卷的……北原喜歡也沒有用,算了,我還是下周再燙卷吧。”
    “噗。”
    “北原你不準笑!”
    “不,我這是在高興。黑長直哎,真的很好看的,就和你的那些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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