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大結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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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權墨一愣,錯愕浮現,緩緩道:「你你說什麽?施意什麽時候得了抑鬱症?你別胡說八道,她不過就是不想讀書,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出國而已!」
    「您大可以這麽自欺欺人下去,至於當年的事情,您究竟是不知道,還是不想去關注,您心裏也比任何人清楚。」傅沉舟沉沉開口,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施家收養了小意,可是這麽多年,真的有好好照顧好小意嗎?」
    施權墨臉色泛青,麵對咄咄逼人的傅沉舟,他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而施意在一旁偷聽良久,也終於舉步,朝著爭執的二人走去。
    「哥,」施意輕聲道:「我們走吧。」
    這一聲哥,讓傅沉舟一怔,之後,俊雅的臉上浮現驚喜。
    他甚至忘記了和施權墨之間的爭執,隻是看著施意,眼中充滿了驚喜,「小意,你剛剛你剛剛叫我什麽?」
    「我說,哥,我們走吧。」施意耐心的,一字一句地重複,眼中的笑意帶著燦爛和溫暖,她釋然般的,輕聲說:「我又有自己的家人了,真好。」
    施權墨所有的怒氣,都在看見施意的瞬間開始,變成了隱忍不發。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當他麵對著施意,竟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心虛。
    可是他有什麽好心虛的?
    他明明已經給了施意優渥的生活,施家大小姐的名頭,無憂無慮的家境和人生。
    他有什麽錯呢?
    這般想著,施權墨眼中的迷茫漸漸變成了怒氣,他冷漠地看著施意,不耐又厭惡的說:「滾!馬上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施意聽著施權墨的話,隻當作沒聽見,她朝著傅沉舟笑,兩人默契地對視,舉步離開。
    施意拿了很多東西,傅沉舟餘光看見了,主動替施意拿了過去。
    「這麽多東西,我來拿就好。」
    施意沒有拒絕,隻是在傅沉舟拿過東西之後,笑容嫣然的說:「謝謝哥哥。」
    施權墨眼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中,才終於不堪重負一般坐下。
    他眼中有著迷茫和痛苦,注視著人去樓空的空曠,竟漸漸有空虛的感覺湧上心頭
    舒月攬像往常一樣,睡了個懶覺。
    隻是這次睡醒了,就看見江樓近在咫尺的俊臉。
    男人還是一貫的麵無表情的樣子,注視著她,帶著說不出的深意。
    舒月攬被他看的睡意全無,捏著被角坐起來,警惕地說:「你一大清早的盯著我看什麽!」
    「沒什麽事,過來看看你。」江樓語氣清淡,頓了頓,問舒月攬:「聽說施意的親哥哥找到她了?」
    「你怎麽也這麽八卦?」舒月攬用手臂推了他一把,沒有推動,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你和施意又不熟,你問這個幹什麽?」
    江樓被舒月攬推開,也不生氣。
    他不動聲色的垂眸,看著舒月攬,扯了扯唇角,露出點似有似無的笑意:「你和施意不是關係很好嗎?我想著和你聊這些,你會感興趣。」
    舒月攬真的不知道江樓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
    她長歎了口氣,認真的不能再認真:「怎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聊天的本事還是這麽的差勁。」
    「我不需要和別人聊天,也不需要朋友。」江樓回答的理所當然,「我既然不需要這些東西,差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舒月攬被他噎得沒話說,歎服地看著他,「行,那你做自己就好。」
    她整理了一下睡了一晚上有些淩亂的頭發,掀開被子起身。
    江樓一直都淡淡笑著,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
    舒月攬知道自己好看,但是被人這麽盯著看,還是覺得瘮得慌。
    她快步朝著盥洗室走去,擠出牙膏準備刷牙。
    和江樓的婚事雖然在即,但是舒月攬確實還沒有做好和他相處的準備。
    有些名為心結的東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全部消失的,必須一點點抽絲剝繭,才能完全的釋懷。
    舒月攬也知道,自己這個人真是矯情又難搞,總是讓人相處起來時覺得別扭。
    可是很多的東西是從小到大形成的,她想要改變,卻也無能為力。
    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就隻有施意和江樓,在知道她是什麽樣的性子之後,還願意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舒月攬一邊刷著牙,一邊胡思亂想著,直到江樓走過來,從她身後緩緩抱住她。
    他的聲音很輕,低低啞啞的:「舒舒我從前對你不夠好,不夠細心,以後我都會做的很好很好」
    舒月攬吐掉口中的牙膏沫子,眼神有些的不安的看著鏡子裏江樓的臉:「你為什麽為什麽突然說這些」
    「我知道你從前受了很多委屈,和我結婚之後,也沒有真的過上舒心子的生活,這是我的錯,既然娶了你,就應該讓你開心才對。」
    他真的幾乎從不說這種煽情的話,舒月攬眼眶一酸,眼淚便掉了下來,她咬了咬牙,帶著點怒氣和哽咽,像是受傷的小獸:「你是不是有病!你沒事說這些幹什麽!」
    「抱歉」江樓將她抱得更近些,她的眼淚讓他心頭慌張,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意思:「舒舒,我隻是想告訴你,以後不會這樣了,我會把你放在最重要的地方,比所有人都重要。」
    無人知青城暴雨連綿,山路泥濘,江樓獨自一人去了精神療養院。
    舒月攬犯病的母親就關在裏麵,大部分時候,她都是很正常的,甚至正常的不像是一個病人。
    療養院的護工說過,隻要舒月攬不來,女人就是正常的。
    而女人看著江樓,眼神中帶著點茫然,緩緩道:「你是誰?」
    「我是舒舒的未婚夫」江樓頓了頓,道:「我來見您,是想告訴您,您的女兒馬上就要結婚了。」
    女人的臉上浮現出近似於欣慰的神情,她說:「那你可要好好對我的女兒,這孩子投錯胎了,生在我的肚子裏,吃了不少苦。」
    這話說得過分酸澀,江樓沉默良久,才認真的說:「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