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那就燒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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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趕不上變化。
情況緊急,齊暃已經不能等待京子來輸出和收割了。
他必須主動打開局麵,去營救京子。
這就意味著……
他不能再采取這樣的“雨露均沾”打法。
有什麽辦法能夠破局嗎?
齊暃掃了一眼自己的狀態。
【生命】
【法力】
他倒是沒受到過攻擊,一滴血沒掉過,但魔力已經所剩不多,擊殺這一群沉淪魔並不現實。
就算是這些法力都能傾瀉在一隻沉淪魔身上,或許也隻能剛好擊殺。
可眼前的沉淪魔何止一隻,那是十幾隻,堵著門口,不會讓他出去。
他想出來的“卡門戰術”,是卡住了沉淪魔,可現在也卡住了自己!
這他娘的要怎麽辦!?
齊暃用短棍又擊倒一個跳起攻擊的沉淪魔,卻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地上還有一個沉淪魔!
這不就是剛才被自己一棒子敲暈那一個嗎?
那一棒子可當真是掄圓了胳膊,鉚足了勁兒,也不知道是暴擊了,還是觸發致死一擊雙倍傷害的,總之是把這個沉淪魔揍暈了。
其他沉淪魔起來又倒下,一個個跳得跳蚤一樣,讓齊暃根本沒法擊中攻擊。
而這個昏倒的沉淪魔,這不就是最好的靶子嗎!?
加上遊戲裏沉淪魔的習性,一旦一個被擊殺,其他沉淪魔都會瞬間散開,要過一陣子才能重新聚攏過來。
就你了!
你個小幸運!受死吧!
齊暃身子一矮,伸手抓住那沉淪魔細痩幹癟的短腿,直接將那沉淪魔拖到自己眼前,想要棍棒伺候。
可門口人多手雜,熱鬧得像是首都晚高峰的地鐵電車,即便目標沉淪魔在自己眼前,他也沒法下手。
太密集了!
他一棒子下去,卻有十幾個棒子等著自己,根本敲不到目標的身上。
得有個出手的空間才行——
京子的血量還在下滑。
齊暃心一橫,幹脆將那沉淪魔拖到屋門口裏麵。
而他,則轉過身來,背朝門口!
一隻沉淪魔揮舞木棒掄到他的背後,一陣悶痛。
這還是齊暃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受到傷害。
他檢查狀態,發現自己隻是掉了滴血。
是身上的皮甲幫他抵擋了傷害!
看來這個世界和暗黑遊戲的世界也不完全一樣,遊戲裏的“防禦數值”僅僅帶入命中計算,卻並沒有減傷效果。
而這世界的防禦力卻不是擺設,不隻是計算命中與閃避的數值,而是貨真價實的防禦力!
齊暃甚至有些淚目,這難道就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嗎?
京子送給他皮甲,而他選擇用肉身擋門。皮甲保護了他,而他則會去保護京子。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
el&bsp&bsppsy&bsp&bspgruu!
齊暃高高舉起“損壞的木棍”,狠狠落下。
木棍敲在昏迷的沉淪魔頭上,將沉淪魔本就暗紅色的頭部敲出血來。
背後又是一陣騷動,十幾隻沉淪魔跳躍著,擁擠著,手中的木棍雨點般擊打在齊暃的後背上。
“失誤!”“失誤!”“!”“!”“!”“失誤!”……
齊暃冷靜地看著自己血量的下滑,完全不顧後背的悶痛,依然機械地高舉右手,盡自己最大的攻速,狠狠落下。
沉淪魔的頭部被不斷擊打,暗紅的魔血飛濺到齊暃的臉上。
沉淪魔的血液中也附帶著足以腐蝕各種生物的黑暗魔力,那東西黏在臉上,就是某種劇毒的粘液,讓齊暃感覺很不舒服。
但他沒有擦。
來不及擦。
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依然是盡自己所能,全心全意地攻擊著。
沉淪魔蘇醒過來,開始掙紮。它看似瘦弱幹癟的身體卻擁有不亞於成人的蠻力,險些將齊暃推翻。
齊暃冷笑著,用膝蓋壓住沉淪魔,死死抵住,不讓它移動。
左手壓住它的脖子,哪怕沉淪魔用盡力氣胡亂掙紮,也無法再移動分毫。
門外的沉淪魔群也在不停攻擊著齊暃的後背。
它們僅存的智力,又或是戰鬥本能,驅使著它們,不顧一切地將他們的暴力與野蠻傾瀉在這個人類的後背上。
嶄新的皮甲被沉淪魔的棍棒不停敲擊,相同的部位甚至開始腐化,開裂。
防禦效果在逐漸降低,皮甲的後背正中甚至隱隱有被敲破搗爛的趨勢。
可齊暃仍然不為所動。
他看得到,自己的血量在不斷下滑著,痛感也在變得明顯。
可京子的血量更危險。
那姑娘的血量已經到了紅色的危機程度,可他還在這個地方耽擱著時間!
怎麽能食言呢!
怎麽讓她的相信落空呢!
死!
死!!
死!!!
他重重敲著,一棒快過一棒,一棒重過一棒……
“給我死!”
眼看著這個倒黴沉淪魔的頭部在不斷變形,齊暃雙手高高舉起手裏的木棍,用盡渾身力氣朝到底的沉淪魔揮去。
哢吧!
木棍應聲而碎。
而與此同時,沉淪魔的頭骨也傳來碎裂的聲音,整個頭部都不規則地凹陷下去。
它終於脖子一歪,渾身逸散出大量黑暗的魔力,徹底沒了氣息。
那股黑暗的魔力化作點點星光,湧入齊暃的身體,讓他感受到微微的成長。
而與此同時,有一股黑暗魔力也不知道是基於何種原理,竟在空中形成一瓶細長的藍色試管狀藥劑,跌落地麵。
【輕微法力藥劑】!!!
齊暃瞪圓眼睛。
天不亡我們啊!
京子,我們有救了!
齊暃顧不上惡心與害怕,他扔掉手裏已經斷裂的短棒,一把抓起那瓶【輕微法力藥劑】,另一手抓起被擊殺的沉淪魔屍體,轉身將其扔到門外。
門外的沉淪魔看到同類的屍體,果然如遊戲裏一般,瞬間作鳥獸散,掉頭跑開。
而遠處的沉淪魔薩滿似乎接收到這邊有沉淪魔陣亡的信息,也不再原地等待,而是拄著手中的薩滿法杖,朝這邊走來。
齊暃則沒心思繼續在這裏消磨時間,他跳出木屋的大門,開啟“照明術”,向京子聲音的方向飛奔開去——
……
我要死了嗎?
這就是……我的下場嗎……
嗬嗬……我果然,隻是個笨手笨腳的……廢物……
恐懼和黑暗席卷著京子的身體,僵屍渾身滑膩惡心的觸感已經浸滿她的皮膚。
可最讓京子難過的卻並不是這些,而是她又一次“出醜”了,失敗了。
最簡單的任務都完成不了,還成為了大人的累贅……
淚水不停地湧出京子的眼眶。
她不想死。
不想就這麽死。
他說自己可以的。
她想努力給他看……
她想變強。
她想……活下去啊……
……
光亮。
極為耀眼的光亮。
京子的雙眼因黑暗魔力的侵入而失去對焦,大腦漸漸陷入混沌,以至於無法分辨那光亮的真實。
光亮一閃而逝。
可卻又誕生出來。
新的光亮依然一閃而逝。
可依然還會再誕生新的光芒。
那些光芒簡直像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樣,照亮了這個漆黑的荒野。
那是……什麽?
是天堂嗎?
京子感受到自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她想起前一個夜晚,自己在失去姐姐的極度悲傷下,這是這雙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讓她找回了靈魂。
她迷茫地看著頭頂的夜空劃動,感覺自己似乎被什麽人拖著離開原地。
她聽見有人對她說。
“這是睡覺的地方嗎?不想活了!”
然後,又是火光。
連綿不絕,接二連三的火光。
離開了僵屍的魔爪,黑暗魔力停止了侵蝕。
五感在漸漸回歸,視線變得清晰。
她像是溺水後僥幸活命的人,直到現在才漸漸找回意識,她恍然看到,那竟然是一連串的火彈!
眼前站著的,赫然是齊暃!
他不知為何,滿頭滿臉的猩紅血跡,臉上表情顯得無比猙獰,殺氣騰騰。
京子呆滯地看著他,那個給她感覺一直是溫和成熟的齊暃大人,此刻正像個殺神。
他用一連串的火彈將將僵屍擊倒,將自己從僵屍身下拽出來。
可那還不夠。
現在,他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僵屍,右手指尖指著僵屍。
像是審判。
或是處刑。
“火彈。”
“火彈。”
“火彈。”
藍空了。
齊暃從兜裏拽出那瓶來曆不明,從沉淪魔屍體中“爆出來”的輕微法力藥劑,用牙齒咬開瓶蓋,仰頭一飲而盡。
以前他看什麽能量飲料的廣告都是看個樂子,可今天,他覺得那些廣告倒真能貼切描述他現在的感受。
功能性飲料真的是不一樣。
一股灼熱的能量進入他的身體,他感受到魔力正在不斷洶湧地恢複著!
那麽……繼續。
“火彈!”
“火彈!!”
“火彈!!!”
齊暃一刻不停,絲毫不去計算藍量地發射著火彈。
他不敢停,也不想停。
他勇敢著,也憤怒著!
他不允許自己食言!
也不允許京子犧牲!
他不知道要多少發火彈才能擊殺這隻僵屍,因為僵屍的血量總是比沉淪魔還厚的。
他擊殺那隻最最簡單普通的沉淪魔,都需要拚了命地攻擊十好幾下。他根本不知道這隻僵屍到底有多少血,輕微法力藥劑提供的點魔力,又夠不夠他擊殺。
他沒法計算,也不想計算。
他滿腦子隻有一句話,那是他曾經最喜歡的動畫《鋼之煉金術師》裏,羅伊大佐為了給好友維斯報仇時,用火焰生生燒死時的台詞。
——你不知道我們人造人是殺不死的嗎?
——你說殺不死?那就燒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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