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妮婭恢複如初。
    齊暃又戴回“天底”。
    兩人準備周全，可以突入“boss間”了。
    齊暃已經將他之前看到的，隧道盡頭那已經淪為怪獸巢穴的“站台”大體構造和地形告訴了塔妮婭，並告訴了她巨大野獸的事。
    塔妮婭作為巡邏隊長，此前沒少對付過那種野獸。
    如果是“普通難度”的話，顯然是不在話下。
    不過不知道現在那種東西會被強化到什麽程度。
    但齊暃製定的戰術是，讓塔妮婭站在隧道裏不出去，由他去引怪。
    剛才兩個巨大野獸也被他驚動，但沒有追入隧道，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的體型受限，根本就進不來。
    俗話說體大弱門，毛多弱火。
    這裏又有門，又有火，不論那倆巨大野獸被強化到什麽程度，總歸是有辦法的。
    塔妮婭對齊暃的作戰計劃也挑不出什麽毛病，況且這種敵人能力飛升的“異變”，她也是完全沒經曆過，所以隻能對齊暃作戰表示讚同。
    兩人在重新確認各種狀態後，繼續抹黑來到了剛才齊暃發射火彈引來硬毛老鼠的地方。
    再往前一個彎，就會進入到巢穴裏麵。
    “你就守在這裏，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我引來之後，也會找機會躲進來。你就隻管持續攻擊。我們爭取在門口耗死它們。”
    “明白。”
    塔妮婭認真地回答道，舉弓進入備戰狀態。
    齊暃點點頭，開始無聲地走出隧道的出口。
    眼下，那兩隻巨大野獸並沒有像是扒螞蟻洞的小孩一樣，守在這個隧道洞口。它們好像更喜歡深處的位置，大概類似於地鐵站台的另一側通道，跟這邊相隔雖然沒有現實的地鐵那麽遠，但也有兩三節車廂的距離。
    齊暃走進站台區域，借助天底和隱秘的遮蔽，他沒發出一點聲音，順利地繞到了站台一側連接著地鐵隧道的樓梯，並走上了“候車區域”。
    仍不見兩隻巨大怪獸的蹤影。
    齊暃知道它們應該不會離去，隻是隱藏在更深處。
    這個站台的麵積，看起來也並不如現實生活中正常使用的那麽大。
    或者說是大部分坍塌的緣故，或者說是某種離奇的“世界融合”力量。
    這裏的站台和齊暃落下的地方一樣，都隻是站台的“一部分”，長度大概也就兩三節車廂。
    他甚至有一種感覺，這個“地鐵”的景色，就跟“肉鴿類”遊戲裏“隨機形成”的地塊區域一樣，都隻是一種“環境要素”，而並非現實生活中切實使用過的地鐵。
    齊暃躡手躡腳地向裏麵靠近著，隨著逐漸向裏麵的靠攏，他聽到巨大怪獸傳來的粗重呼吸與沉重腳步聲。
    原本應該是正常站台裏上下樓梯的地方同樣也有坍塌，樓梯的上半部分折斷，無法上行。而樓梯之上也沒有上策，而是被類似上層天花板的整塊石板扣住。
    樓梯右手邊的位置本是乘客準備上車的區域，現在也被落石堆滿，連同右側地鐵軌道。
    不同的是，這些石頭堆積得並不算緊密，期間還留出了一個比地鐵隧道還稍稍寬敞的洞口，足夠巨大野獸通過。
    齊暃猜測巨大野獸就在裏麵，他也能從裏麵感受到它們的氣息。
    盡管那氣息給他的感覺十分危險與不詳，可他隻能進去一探究竟。
    洞口裏麵依然一片漆黑，甚至更加陰暗。
    黑暗濃鬱幾乎形成實質。
    剛一走進這裏，齊暃就感受到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可怕氣息。
    那種氣息並不是來自於不知藏身何處的“巨大野獸”，那是更為特別的，更為濃鬱的……黑暗氣息。
    空氣中的魔力、邪惡、血腥味，簡直像是某種強風，吹拂著他的麵頰。
    他甚至可以聽到洞口深處傳來一陣陣混沌到不知所雲的聲音，像是無數惡魔的低語。
    齊暃感覺空氣仿佛凝結成實質，在束縛和包圍著他的身體。
    邪惡的意念像是無處不在的毒氣，正在企圖撬開他的頭骨，鑽入他的身體與頭顱。
    那種不詳的，邪惡的感覺，讓齊暃感覺到不隻是恐怖，甚至是有些瘋狂。
    齊暃感覺到生理上的不適，他極力靜下心來，深呼吸了幾次，確定空氣中除了因為流通不暢而堆積的黴味之外，並沒有過於濃重的血腥氣息。
    可當他一旦放鬆心神，口鼻之中，就會被無孔不入的血腥味與瘋狂低語瞬間充盈。
    甚至他眼前的場景也在發生“閃現”，前一秒還是正常的站台景象，下一秒，牆壁和地麵上全都布滿鏽跡與鮮血，他仿佛置身精神地獄。
    他想起一個名叫《寂靜嶺》的知名遊戲，那裏麵的“裏世界”就是這樣，充滿精神汙染的氣息。
    有那麽一刹那，齊暃也想起了暗黑破壞神經典的開頭動畫。
    那是被稱為“黑暗流浪者”的王子艾丹，在一代戰勝了迪亞波羅後，將迪亞波羅的靈魂石鑲嵌在了自己的頭骨裏，企圖用自己的意誌封印迪亞波羅。
    可他失敗了，因為迪亞波羅的黑暗力量，他開始變得癲狂與不正常。
    片頭動畫就是描寫他的視角下，他是如何闖入酒館，找到瑪瑞斯。那個緊皺眉頭，借酒消愁，惶惶不可終日的老頭子在他的眼裏，竟變成瘋狂哈哈大笑的模樣。
    艾丹也就此轉化，他不再是艾丹，而是暗黑流浪者。他召喚出地獄大軍，將酒館和崔斯特瑞姆徹底摧毀。
    齊暃感覺，自己現在感受到的，或許就是艾丹一直感受到的那種“瘋狂”。
    隻是……這種瘋狂來自何處呢？
    為什麽會在這裏？
    難道這裏真有什麽“裏世界”的存在嗎？
    難道所謂的“噩夢”難度，或者“地獄”難度，跟現在他所處的“普通”難度，也是類似於裏世界與表世界的關係嗎？
    齊暃現在無法猜測。
    信息太少了。
    對於這個已經“變異”的暗黑世界，他再也不是開了未來視的“老玩家”了。
    在跨入這個洞口，感受到那種濃鬱負麵氣息後，齊暃的腳步更加小心謹慎，生怕驚動影藏在暗中的巨大怪獸。
    在走過樓梯附近的坍塌部分後，地鐵站台的另一半區域又豁然開朗起來。
    隻是這種環境上的寬敞並不能給齊暃提供安全感，反而增加許多未知的恐懼。
    又前行不久，他聽到前方傳來低沉的呼嚕聲。
    並非是怪獸睡覺的“呼嚕聲”，而是一種低沉到變為“呼嚕聲”的可怕呼吸。
    同時，那股幾乎凝成實質的不祥感覺也終於抵達頂點。
    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那種讓他感覺到極為不詳的“源頭”，就在裏麵。
    齊暃憑借著逐漸習慣的“黑暗視覺”，感受著身邊近處的地形，同時確認逃跑角度和方向。
    然後他深呼吸了幾次。
    他準備要打開照明術，同時發射火彈，探測深處的地形樣貌，同時引怪了。
    “火彈！”
    齊暃凝聚心神，一發火彈發出，同時極為認真地盯著火彈的軌跡。
    因為這可能是他在開戰前唯一一次看清裏麵是什麽的機會。
    一旦開戰之後，就是不死不休了，就很難在繞進來了。
    接著，他看到兩隻體型快跟碎骨者有一拚的巨大野獸，一隻在靠近地鐵對麵廁所門口的角落，不安分地來回踱步。
    隨著那隻巨大野獸的移動，齊暃可以看到它眼中也冒出象征著不詳能力的紅色火光，和身體之外厚重結實的皮毛。
    另外一隻，在這隻野獸的對麵，在另一個角落裏。它背對著齊暃，半趴在地麵上，那動作像是野獸在河邊“喝水”。
    喝水？
    順著火彈剛好抵達那裏的光芒，齊暃看清了。
    地板裂開了一個縫。
    不是物理性的縫。
    更像是某種更高次元空間的“縫隙”。
    黑紅色的“泉水”噴湧而出。
    而那隻巨大野獸正在貪婪地飲用著，吸收著……
    伴隨它越多喝下那個“泉水”，它的體型也在不斷地變大，肌肉變得更加堅硬，連皮毛也變得黑亮發光。
    這就是……變異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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