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隊長……”
    幾人都有些心虛。
    “七人小組，險些六人全滅，讓大人為你們以身犯險。好啊，巡邏隊的臉都讓你們丟光了。還有你……”
    塔妮婭看向阿麗莎，阿麗莎臉上還帶著欲言又止的表情，但礙於塔妮婭的威懾，始終沒敢像對待溫蒂那樣頂嘴。
    “你的問題，之後再說。”
    塔妮婭冷哼一聲，取下背後的“渡鴉之爪”，朝身後側了側頭。
    “你們幾個原地待命吧，在這裏攔截漏網敵人，給難民斷後。等我回來再向你們問話。”
    “是！”
    幾名羅格急忙相互攙扶著站起來，重新拿出武器來，擺出不成樣的戰鬥狀態。
    她們身上的傷著實不輕，可塔妮婭就是故意要讓她們受到懲罰。
    這是違抗既定方針的代價。
    塔妮婭開始跑向齊暃的方向，迎麵正看到衣衫襤褸的難民們從齊暃和林文熙的身旁跑過。
    在她前方幾十米開外的地方，齊暃指揮並掩護著難民向營地逃跑，而林文熙則已經就地召喚出新的黏土石魔，準備應戰逐漸接近的敵人。
    塔妮婭沒有再多嘴提醒難民，在這個距離已經能看到營地的輪廓，根本不需要更多的指引。
    而營地內的留守隊員已經叫醒卡夏，她們此時應該做好了“接應難民”的準備。
    塔妮婭又回身看了看溫蒂和阿麗莎等幾名隊員，臉上露出深思的神情。
    ……
    “謝謝！謝謝！！！”
    最後一名難民跑過齊暃和林文熙身邊，嘴裏也不停說著感謝的話。
    那是一個相貌普通的年輕男子，穿著破布條一樣的衣服，這衣服給了齊暃一種“既視感”，自己好像從哪見過這樣的衣服。
    想了幾秒，齊暃忽然想起……
    自己被老陳救回來時，不就穿著這樣的衣服嗎？
    忽然，一個念頭雷擊一樣地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羅格營地的西麵是什麽……
    就是被毀滅的“崔斯特瑞姆”啊！！！
    黑暗流浪者艾丹親手毀滅了崔斯特瑞姆後，才踏上了一路東行的旅程，之後才經過了大修道院，引起了如今的災難。
    那個被毀滅的小鎮，正是一切旅程的起點！
    而崔斯特瑞姆的地理方位，無疑就應該是在營地的西方！
    齊暃回頭看向那些難民，心中冒出沉沉的疑惑——
    “崔斯特瑞姆的難民”，這是卡夏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為了給自己的“赫拉迪姆傳人”身份打掩護特意說出來的虛假身份。
    齊暃一度以為，崔斯特瑞姆的難民什麽根本就不存在，因為原作中崔斯特瑞姆早就變成了一座死城，所以所謂的難民也隻是卡夏的一種說辭罷了。
    現在看來，是他理解錯了？
    崔斯特瑞姆的難民是真實存在的？那裏的人還沒有死絕？
    “怎麽樣？應付得來？”
    眼看最後一名難民也跑到了安全地帶，林文熙走到齊暃身邊，打斷了齊暃的沉思。
    “對我來說不算是強敵，但你看，對於那些羅格足夠殺傷力了。至少，這些怪物不像是這個區域該有的等級，至少不是新手村的級別。”
    齊暃說出心中的疑慮。
    “會不會跟邪惡洞窟裏的情況一樣？遊戲裏呢？我是說……在你的現實裏，被你當做遊戲的這個世界，也是這樣的嗎？”
    齊暃當然明白林文熙的意思，他搖搖頭。
    “不，遊戲裏……那個世界裏，沒有向西的道路。西邊也沒有出現過什麽敵人。”
    “也就是說，你知道的‘曆史’和‘未來’，已經不一樣了。”
    “是啊……早在被你炸崩的邪惡洞窟開始，就完全不同了。”
    齊暃感歎道。
    比起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那種可以俯覽全局的超然，他隱隱感覺到了一絲無力感。
    “不過，不必擔心。我對他們多少還有些思路，眼前的敵人也隻是送上門來的經驗值罷了。”
    “那，老規矩，一人一邊？”
    “行，你負責左邊那些羊頭人吧。那些遠程的骷髏法師交給我。”
    齊暃看著已經離這裏隻剩幾十米遠的怪物們，左邊是十多隻手拿雙手斧的羊頭人，頭頂著“月亮一族”的名字。它們在暗黑原作中，大概是黑暗森林和黑暗沼澤那邊才會登場的怪物。
    而右邊則是大量的骷髏弓手和骷髏法師，那些骷髏法師雙手發出五顏六色的魔法光芒，藍的紅的白的綠的，好像各種屬性都一應俱全了。
    這裏麵看不到墮落羅格的身影，想來也是嚴謹的，修道院在東方，羅格營地則在相對西麵的位置。血鴉藏身的埋骨之地就算是墮落羅格的前哨站了，它們不可能去向更西麵的地方。
    從這點來看，這個世界並不是“混亂”的，這些敵人並不是胡亂地照搬暗黑遊戲中的怪物，而是有著它們自己的邏輯可言。
    不過，齊暃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感覺。
    這些敵人的“組織性”有些超乎怪物的水準，更像是“軍隊”。
    那些羊頭人忽然就停在了離他們幾十米開外的地方，不再貿然向前，而是組成了一個特殊的“方陣”，似乎是某種用來突擊攻擊的特殊陣型。
    而那群羊頭人之中卻看不到精英敵人，也看不到類似於“羊頭人隊長”之類的特殊敵人。
    另一邊的骷髏兵就更誇張了，骷髏弓手們和骷髏法師們分列兩隊，在警戒距離上停住腳步，擺出了攻擊姿態。
    同樣看不到指揮者。
    可看不到，不等於不存在。
    如果說這樣“紀律森明”的魔物部隊沒有指揮者，齊暃是斷然不信的。
    前不久他和林文熙也在東邊的橋頭基地迎戰精英敵人，那些頭目級精英也有率領雜兵的能力，可跟眼前這些敵人的組織性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正合我意。”
    林文熙回答道。
    正說著，塔妮婭也趕到了兩人身邊，她立刻看到停在對麵與兩人對峙的怪物，隨即搭上羽箭開始瞄準。
    “大人，請指示！”
    “你掩護她。你們兩個，都小心一點。它們的紀律性有點不對勁。”
    “明白！”
    塔妮婭回答道。
    “尤其是……小心受傷。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它們給我一種很熟悉，卻很不妙的感覺。”
    因為對麵也並沒有立刻動手，所以齊暃又強調了一句。
    他想起地下洞窟裏，吸收了林文熙“血統之力”的黃敏統帥骷髏兵的場麵，也想起趙興控製著那些冒險者的樣子。
    對於這些沒有什麽高級智慧的魔物而言，所謂的“紀律性”，不就是“有人在背後指揮”嗎？
    “我跟你想的一樣。”
    林文熙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就這樣，三人跟對麵確確實實的魔物大軍對峙著，誰也沒有輕舉妄動，貿然向前。
    幾秒後，齊暃忽然開口了。
    “現身吧，來都來了，大過年的，就別藏著掖著的，您說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