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晚下樓的時候霍靳深已經離開。
    程媽招呼著她先吃午飯，“先生下午有事就先走了，他讓我給您煮了醒酒湯，先喝這個，來。”
    慕念晚接過，“謝謝。”
    她看著湯碗，沒什麽情緒的開口。
    程媽也不在意，隻認為她是宿醉後的難受。
    慕念晚吃的不多，宿醉的後遺症，就算有醒酒湯其實也沒多大的作用。
    該難受的還是難受。
    下午沒事，想著這段時間她忙著劇組的事情學校那邊倒是沒怎麽過去了。
    不過臨近畢業，隻要按時將論文交上去，學分拿夠，學校也不會怎麽管。
    慕念晚打算中午休息會下午再過去。
    上樓的時候接到林詡的電話。
    對方心情很不錯，說話的語氣輕快的根本聽不出這是昨天那個喊著要打女人的男人。
    “辛苦了啊。如果我這戲得獎了，你是大功臣。”
    慕念晚聽著他那聲辛苦怎麽都感覺帶著點別的味道。
    果然——
    “以後我就跟著你混了。沒事多吹吹枕邊風，讓霍董多給我投……”
    那個“資”字還沒說完，慕念晚就掛了電話。
    她站在樓梯中間，盯著地麵，神色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麽。
    直到身後程媽喚了聲，她這才回過神來，回了臥室。
    剛坐到床上，林詡的短信又來了。
    “霍先生隻給了三天時間找新的女主，三天沒找到的話不得再有異議。”
    三天嗎？
    慕念晚將手機丟到一旁，整個身子跟著滾到了床上，扯過被子裹住全身，連頭都罩住。
    漆黑一片，更黑的卻是心底那個不知什麽時候裂開的洞。
    她睜著眼睛良久，最後在沉沉的歎一聲後閉上了眼睛。
    這樣，才是最好的！
    這個午休，慕念晚休息得並不好。
    全程好像都是在夢中。
    光怪陸離的，那些不知道多久都不曾出現的人又重新回到了她的夢裏。
    醒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更不好了。
    尤其是小腹，一陣陣的墜痛，還有那濕漉的感覺……
    慕念晚捂額，推遲了半個月，期間陸陸續續的痛了好幾次，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來了。
    中間她還擔心了好些天。
    畢竟從來都準時的大姨媽還沒推遲過這麽多天。
    再加上有幾次霍靳深沒做措施，她甚至都想過再不來就去醫院檢查的。
    慕念晚收拾了下，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一點。
    不過，也因為來了大姨媽本打算去學校的她改了主意。
    前天，教授聯係上了她，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說會把這件事徹查清楚。
    聽著那語氣，教授應該是蠻生氣的，而一向被譽為佛係的教授成了武僧，可見這件事在學校發酵得有多厲害。
    不用去學校，慕念晚去書房找了書，打算去陽光房看書，但還沒過去手機就有短訊進來。
    是另外一個副導。
    發的是好些女演員名單和出演過的有關電視劇或電影的資料。
    讓她從中挑選，看是否有合適的。
    其實之前已經摘選過一次。
    慕念晚並不抱多大的希望。
    但還是認真的看了一遍。
    到最後果然還是沒有讓自己滿意的。
    放下ipad，慕念晚屈腿坐了一會。
    忽然起身，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出來。
    程媽出來就看到她拿著包像是要出去。
    這個時候已經快下午五點了。
    “太太，您現在要出去嗎？”
    慕念晚彎腰換鞋。
    “嗯。”
    “那回來吃晚飯嗎？剛先生來了電話，說……”
    “不了。”慕念晚看了下時間，又聽她提及霍靳深，想也沒想就拒絕。
    程媽聞言，卻是歎了聲，“都不回啊。”
    低喃的一句讓慕念晚係鞋帶的手都頓了下。
    他一般回來都會提前通知，沒電話就代表不回來。
    剛才程媽提及他來過電話，她還以為……
    慕念晚笑了笑，抬手撥弄了下自己頰邊的碎發，看來她是真的蠻可笑的。
    從東雲海出來，慕念晚沒讓司機送。
    而是自己走到路口打的車。
    有些漫無目的，走在熟悉的街頭，像是回到了過去。
    每個假期夭夭都回回來住一段時間。
    海城的每個角落都留下過她們的足跡。
    可是現在——
    看著繁華的街道，慕念晚一下子茫然了起來，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腳下意識的前進，直到在一處熱鬧的門店前停下。
    這是一家火鍋店，生意很火爆，排隊都排到外麵了。
    是家老字號，過去慕念晚也常跟夭夭來。
    隻是，從夭夭走了之後，她就不曾再吃過一次火鍋。
    站在門口，怔怔的看著。
    “慕小姐！”有些驚訝的聲音。
    慕念晚垂眸，是這家店的老板。
    她算是這裏的常客，人又漂亮奪目，每次來身邊還跟著同樣好看到讓人過目不忘的女孩，老板對她自然印象深刻。
    隻是她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來了，沒想到今天倒是出現在這裏。
    “吃火鍋嗎？最近新研發了一種，要不要嚐嚐？還是以前的包間？”
    老板熱情的詢問，慕念晚點頭。
    二樓包間，不同於大堂的熱鬧喧嘩，包間內要安靜很多。
    包間要提前預約，因為生意實在是太好了，有幾次夭夭過來連包間都沒有，所以索性豪無人性的包下包間一年，方便她們隨時過來都可以吃上。
    “這包間……”
    慕念晚進來，外麵排了長龍的隊，沒想到包間卻還在。
    “藍小姐預付了三年的訂金，你們沒來撤銷我也就一直留著。”老板也是個實在人，提前預定了，生意再好也沒讓人進來。
    “謝謝。”
    “慕小姐客氣了。”像是知道她在謝什麽，老板憨厚的笑了聲，“我讓人去準備，你看想吃什麽先點菜。”
    慕念晚點頭，看著老板離開順帶給她帶上包間的門。
    她沒什麽食欲，小腹的墜痛感一直不曾消過，但她勾了特辣的鍋底，又勾了幾樣東西才讓人將單拿走。
    上菜很快，一個人她卻點了滿滿一桌。
    紅油鍋底，冒著熱氣，上麵漂浮著滿滿的一層辣椒，隻是看著都覺得舌尖一陣發麻。
    “慕小姐，菜上齊了。”老板將最後一道毛肚放好，笑著說了聲慢用才退出去。
    滿滿一桌子的才她卻沒吃幾口，倒是中途筷子一個沒穩，東西又掉回鍋底濺了湯到手上。
    扯過紙巾擦了兩下，但衣服上也有一點。
    眉頭擰了擰，最終受不了的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在最角落，這個時候沒人。
    慕念晚過去。
    “……嗬……你在乎嗎？”
    “如果不是她的話，我想你恐怕看都不願看我一眼吧？”
    慕念晚縮回腳步，看著不遠處洗手間門外對立而站的男女。
    男人背對著，看不到模樣，但女人卻能看得清楚。
    慕念晚看著那張臉，淡漠了一晚上的眼睛忽然閃過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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