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深，”她突然又低低的喚，語氣疲憊又倦怠，像是克製又好像全然心死不再抱有希望。
    “你能不能放過我？”低低的嗓音似乎還帶著祈求。
    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反複，希望又失望，最後不過心死。
    如若做不到唯一，那就不要再彼此打擾。
    她，真的累了。
    霍靳深一張臉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秦助理通過後視鏡目睹，甚至懷疑下一秒老板會不會就掐死懷裏的女人。
    那樣的神色，從跟在他身邊這麽長時間他是第一次目睹。
    然而，令他意外的時，在詭異而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男人隻是將女人緊緊的抱在懷裏，盡管臉色依舊不好看，可也沒再作出進一步過激的舉動。
    很久，他聽到男人暗啞而低沉的說道：“晚晚，以後會怎麽樣我不知道，可是現在的我喜歡你在我的生活裏，無論是鬧是哭。我喜歡你陪在我的身邊，你的喜怒哀樂都跟我有關，你讓我的生活變得鮮明，是那抹不同的顏色。我需要這抹顏色。所以，放過你，好像不太可能。”
    慕念晚怔怔的聽著男人的話語，眼神輕輕顫動著，她突然無力的勾唇，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沒起到任何的作用。
    這樣的吵鬧不是第一次，她也覺得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她是他生活裏那抹不同的顏色，他需要，所以她就不能被放走！
    嗬……
    慕念晚第一次感覺到了身心俱疲、無可奈何。
    霍靳深掐著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晚晚，夫妻沒有不爭吵的，再好的感情也總會有拌嘴的時候，你不能因為我們幾次微不足道的爭吵就一次又一次的否認這段婚姻。”
    微不足道嗎？
    原來，那些問題在他看來都那麽無關緊要啊。
    她想要反駁，卻又無力反駁。
    “是不是除了不離婚什麽都可以？”良久，車內再度響起慕念晚沒什麽情緒的嗓音。
    霍靳深眯起一雙眼，盯著她，靜了片刻後道：“嗯。”
    “那好，我以後都不想見到賀小姐，也不想跟那個孩子再有任何的接觸。”她直直的看著男人，目光沒有任何的躲閃，直白坦然的讓人有些無從招架。
    她從不掩飾對他人的喜惡，但也從未有一刻如此刻這般這麽直白的表達她的厭惡。
    車子停下，慕念晚看著沉默的男人，忽然笑了。
    她撥開他的手，拉開車門徑自下去。
    耳邊傳來關門聲他像是才反應過來，跟著下去。
    並不急著追過去，隻是走在她的身後，盯著她的背影。
    進入屋子，客廳已經被收拾整齊，看不到先前的淩亂。
    慕念晚酒未醒，步伐並不穩當，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霍靳深看著，幾次都伸出了手，可在觸及那漠然的背影時又給收了回去。
    “太太，回來了。”
    程媽出來，見到搖搖晃晃的慕念晚立刻過去將人扶住，餘光瞥見她身後的男人，又喚道：“先生。”
    霍靳深點頭，目光始終落在慕念晚身上。
    “程媽。”
    看著熟悉的人，慕念晚笑了笑。
    程媽瞧著兩人，知道肯定是因為早上的事兩人至今都還沒和好了。
    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麽樣了？
    想說什麽卻見慕念晚已經跌跌撞撞的往樓上走去，而先生緊跟在後麵。
    夫妻之間的事，外人多說無益。
    “程媽，煮碗醒酒湯”
    “好的，先生。”
    慕念晚醉了，但意識還是有的，聽到男人的吩咐她下意識的抿了抿唇。
    到底腳下無力，一個晃神，人直接朝樓下栽去。
    霍靳深看得目光一縮，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也顧不得什麽幾步衝過去，堪堪接住了她差點摔下樓的身子。
    臉色難看得很，直接將她抱起來，“慕念晚，你不要命了。”
    也不知道是他太凶，還是沒了繼續爭吵的力氣，慕念晚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看著他。
    意識到口氣太重，霍靳深克製了好一會才又問：“是要回臥室嗎？我抱你去。”
    這一次，她沒再拒絕。
    抱著人回了臥室，腦袋還是昏沉的，她在床沿坐了會才去取了睡衣，“我去洗澡。”
    男人就站在床沿，不說話也不離開，就那麽看著她一係列的舉動。
    隻是在她經過自己身邊時，猛然伸出手拽住了她。
    <101nove.comu觀察。”他低啞的道，聲線裏藏著不易察覺的疲憊。
    慕念晚愣了愣，她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眼神有片刻的空洞。
    手裏抓著睡衣，直視著他的雙目，“我不是故意推她的。”
    嚴格意義上說她不曾推。
    嫁衣和鳳冠被弄壞，她心急奪過來，也許是力道太大，孩子又小，被帶著摔了下。
    可傷了就是傷了，解釋好像都顯得過於蒼白。
    “我知道。”
    本不抱希望，卻沒想到他突然這樣說，慕念晚有些意外。
    “你相信？”
    “相信。”
    錯愕的看著他，抿了抿唇，心底湧起的情緒更是難言的複雜。
    “童童也讓我跟你道歉，她不是故意弄壞你的東西的。”
    慕念晚抓著他的手猝然一緊，很快又鬆了開來，心底的那絲柔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小孩子有多大的力氣，還是一個重病的孩子，如果不是故意東西至於毀壞得那麽嚴重？
    他是相信自己，可他也相信那個孩子。
    伸手撐在他的胸前，企圖拉開兩人的距離，但被霍靳深更用力的困在懷中。
    “你生氣童童破壞了你的東西，我幫你重新準備一份一模一樣。她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親人，如果我再不管她，就真的無依無靠了。”
    “所以，這是你的答案？”咬著唇，慕念晚麵無表情的問。
    “晚晚，”
    “霍靳深，如果這是你的回答，那請你放開我。”雙手垂下，就連掙紮都沒有，靜靜的站在那裏。
    霍靳深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想要說些什麽，可在觸及她的目光後，所有的解釋好像都變得蒼白無力。
    這就是個無解的題，給不出一個正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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