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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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奶媽來說,是病是毒沒區別,照常治就是了。
    從收治所出來,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隱在背後毫無蹤跡的凶手,對平民無差別的攻擊方式,不能全部清查遺漏在外的病人,時時刻刻懸在頭上的陰影,無一不讓幾人又是又是無奈。
    好在,她的元素力可以治愈世間任何一切傷病,而不用眼睜睜看著病人在眼前死去。
    “不論如何,總算是稍解了幾分燃眉之急人全都保住了。”陸小鳳長長出了口氣。
    小七十分擔憂地看著兩人“你們說,等我們走後,那人會不會又返回來繼續做壞事啊?”
    花滿樓輕搖折扇緩緩點頭“你說的正是我所擔心的,從躲在屋外偷窺來看,定然一直隱在暗中觀察著這些病人,絕不會就此放棄的。”
    “那張神醫呢,他會不會有事?”
    花滿樓想了想,道“應當不會,張神醫在這裏已有兩月,凶手若真想動他,早就該動手了,不會等到今天。”
    “我們在明,他在暗,這次打草驚蛇,以後再想抓住此人就難了。”陸小鳳的臉上顯出幾分若有所思的模樣,突然臉色一變,驚道“不好,快去看看前頭那幾家。”
    話音剛落,便運著輕功以極快的速度飛了出去。
    花滿樓猛地收起扇子,微微側頭,一手攬過小七的腰肢,沉聲道“失禮了。”
    她還沒理解花滿樓這麽說的意思,尚處在懵逼中,整個人已經拔地而起,緊緊靠在他的懷裏,就像坐過山車一樣,被帶著在房頂牆壁之間翻轉騰挪竄上竄下,除了失重帶來的驚悚感,以及隨時會掉下去的恐慌感,完全升不起半點別的心思。
    緊隨著陸小鳳,終於停在上午醫治過的一戶人家門口。
    腳剛一沾地,兩條軟得像麵條一樣的腿瞬間向下跪去,索性花滿樓還沒鬆手,被及時攙扶住了,否則她得當著兩人的麵表演個什麽叫狗啃泥。
    “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周全。”花滿樓低頭看著她,即使被蒙著雙眼,僅從露出的下半張臉,都足以看得見他的關心和自責。
    “我沒事的,就是第一次有點不適應,現在已經好了。”少女笑著安慰他,語氣裏不帶半分虛弱,的確不像有什麽大礙的樣子,花滿樓也放下心來。
    一看到他們去而複返,家裏的婦人驚訝問道“陸公子,花公子,還有小神醫,你們怎麽又回來了?可是我家那口子又有什麽不妥?”
    陸小鳳笑眯眯地開口“嬸子,我們就是過來看看,李叔的病情有沒有什麽變化,沒什麽不妥的,你自去忙吧。”
    “那就好,那就好……”婦人撫著胸口,長長出了一口氣。
    知道小神醫治病時不允許旁人觀看,她立即就走遠了,還貼心地將門帶上,不讓其他人打擾。
    小七立即奔到床邊,一眼便看到了依舊在沉睡的人,臉上沒有多出別的顏色,還是他們走之前病弱的鐵青,她便鬆了一口氣。
    “還好,凶手沒有在這幾人身上繼續用毒,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陸小鳳謹慎地觀察著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在脖子露出的皮膚處發現了不對勁,便扯開上衣的前襟,將胸膛完整地暴露出來。
    既沒有變成赤紫色,也沒有多出鮮紅色的肉瘤,而是多了幾道細如絲線的黑色的條紋,蜿蜒地盤伏在前胸的皮膚上,像是沾了墨汁細細畫上去的某種詭異的符文,異常顯眼。
    “這也是毒嗎?”她伸出指尖,正欲上去摸摸,被陸小鳳急忙擋下。
    他皺著眉頭臉色沉重“當心,還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不要隨意觸碰。”
    少女垮著肩膀,頭也垂下去,看起來沮喪極了“一定是我們激怒了他,這才給李叔惹來新的殺身之禍。”
    花滿樓將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膀,溫暖幹燥的熱度透過薄薄兩層單衣傳過來,輕易地就驅走了她消沉和低落。
    “不,芭芭拉,這完全不是我們的錯。”溫柔和煦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若不是有你在,他甚至活不了幾天,也更談不上什麽殺身之禍了。”
    她當然知道矛頭應該指向誰,因此沮喪隻有短短一瞬,很快就打起精神來,坐在床邊,活力滿滿地哼聲道“他下一種毒我就解一種,反正天底下就沒有我不能治的,就讓他好好看看,到底誰才是更厲害的那一個。”
    看著床邊充盈的清透藍光,陸小鳳一手抱臂,捂著下巴,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我總有種感覺,背後之人這麽做,一定有他特定的目的,絕不是為了泄憤胡亂殺人。毒藥何其金貴,若隻是為了折磨幾個平民百姓,便浪費這麽多藥,完全說不過去。”
    花滿樓接著分析“更重要的一點是,目前見到的這三種毒,沒有一種是讓人立即斃命的,都需要發展到一定的階段,才會產生無可挽回的後果。這種行為,像不像圈養了許多毫無反抗能力的動物,然後喂它們吃下不同的藥劑,自己在一旁觀察這些藥的效果。”
    陸小鳳立即反應過來,驚聲道“你是說,有人用這些人試藥?”
    花滿樓輕輕搖頭,聲音淡淡說道“我隻是這麽猜測罷了,真相具體如何,不好妄加判斷。”
    陸小鳳凝神思索半晌,道“想要驗證是不是試藥,我們隻需要明日再來,看看這幾個已經治好了的,還會不會出現別的症狀。”
    小七那邊也已收工,這次中毒的時間尚短,還沒有侵入病人五髒六腑,因此治療起來就更簡單,短短幾分鍾的事而已。
    她從床邊站起身,看著病人鐵青的臉色,痛惜地輕輕歎了口氣“魔法也不是萬能的,我治得了世間任何傷,但治不了傷病帶來的衰弱。再折騰這麽幾次,身體再好的人都受不了的,這對他今後的生活一定大有害處,更嚴重一些,可能連重一點的體力活都沒辦法做了”
    屋內一時寂靜,沒有人接話。
    花滿樓輕聲歎息,不言不語,再看陸小鳳,那雙漆黑明亮的眸子裏,此刻盛滿了雖然不重卻無法忽視的怒火。
    以往接觸的案子,全是跟江湖或名門有關的,這還是第一次涉及到普通人。
    他們不是某某山莊的公子小姐,也不是這大俠那劍客的,他們就是這世間最平凡不過的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與血雨腥風的江湖相去甚遠,那些陰毒狠辣的手段,萬萬不該用到他們身上。
    他並不是心腸軟弱之輩,見不得別人受傷,隻是對象換成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那份想要將凶手繩之以法的心情便格外迫切。
    又跑了幾家,將那幾個在家養病的全都一一重新治療過後,天都快黑了。
    預料之中的,剩下幾人也都中了相同的毒,連毒發時胸口處的花紋都是一樣的。
    看了眼昏暗的天色,陸小鳳說道“我再去趟義莊,總有種直覺,這兩件事之間一定有什麽關聯。”
    小七看著他急忙問道“我有什麽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陸小鳳哈哈一笑“莫非芭芭拉還精通招鬼之術,或者能讓屍體開口說話?要真是這樣,我一定向皇帝進言,封你個國師當當。”
    她立即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什麽傻話,不好意思地低頭抿嘴一笑。
    義莊全是棺材和屍體,她去了能幹什麽,做法事還是布置靈堂?
    神之眼再牛逼,也不能讓她把死人複活,沒聽說提瓦特大陸上哪個人死了還能活過來的,有這本事的話,七神自己怎麽不用,哪個神背後沒死了一大片眷屬和好友的,怎麽會舍得把這麽逆天的力量送給凡人。
    花滿樓溫聲叮囑道“一切當心。”
    “這還用你說,我陸小鳳什麽時候失手過。”這會他已經恢複了心情,又成了那個神氣活現的陸小雞,“倒是你,可千萬要保護好芭芭拉,千萬別讓那人得手了。”
    不等花滿樓開口,小七就先一步開口保證“你放心吧陸公子,我一定好好待在百花樓,哪裏都不去,就算出去也會讓花公子陪著,絕不會讓人有可趁之機的。”
    “這才乖~”
    陸小鳳笑眯眯地伸爪子摸了把少女的小腦袋瓜,在對方還沒來得及瞪過來時,已經遠遠地跑開了。
    身高隻有一米五幾,一心惦記著長高,最不喜歡被人說矮和摸腦袋的人,這會已經氣得恨不得跳起來踹陸小鳳的膝蓋了。
    但是陸小鳳已經早早就跑了,無可奈何地她,隻能徒勞地瞪著大眼死死盯著他消失的那個方向,憤憤地哼了一聲。
    “陸公子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似的。”
    聽著少女不滿地嘟囔,花滿樓彎起嘴角,溫文爾雅地說道“若是你知道,他還會為了與朋友爭到底哪棵樹上的果子更多,而在樹上蹲著數了整整一天一夜,你就能原諒他所有不太聰明的舉動了。”
    小七默默吐槽“這麽無聊的事,也隻有陸公子才做得出來了。”
    花滿樓微微笑著,步履從容地走在少女的一側,看似閑適隨意,實則是個護衛的最佳方位。
    他一邊跟少女談笑,一邊暗中提高警惕,耳聽六路,仔細辨別著空氣中每一絲微小的聲音。
    所幸一路無事,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他們回到百花樓。
    剛一走進院子,小七就看到石凳上坐著一個年輕男子,姿容俊逸瀟灑,走近了看,長相竟跟花滿樓有六分相象。
    看到他們,男子立刻起身相迎,遠遠便笑著道“七童,你再不回來,我隻怕以為你是不是又被陸小鳳那家夥拐著跑什麽地方去了。”
    “六哥。”一聽到男子的聲音,花滿樓臉上的笑容便深了幾分,快步向他走去。
    這就是花滿樓的哥哥?
    小七暗暗打量著男子,心裏對花家的優秀基因給與高度肯定。
    六公子身材頎長,俊美倜儻,長相雖與花滿樓相近,但氣質大相徑庭,多了些隨性的瀟灑,少了幾分溫柔儒雅。
    花六哥一看到花滿樓,便被眼上覆著的白綢奪去了注意力。
    以為弟弟眼睛又出了什麽問題的他,一顆心瞬間揪起來,忙不迭問道“七童,你的眼睛?”
    花滿樓的指尖輕輕撫上白綢,嘴角翹起溫潤的弧度,笑著道“六哥,不是壞事,別擔心。”
    但在花六哥聽來,便完全是弟弟報喜不報憂的話。
    他滿腔擔憂,又怕再問下去惹弟弟想起傷心事,隻能忍下了不提。
    這時,他才有空問起跟在一旁看不見容貌的白衣女子,疑聲道“七童,這位姑娘是你的客人?”
    他其實更想問別的,但礙於姑娘麵前不好開口。
    雖說七童自打住進這小樓來,便大開門扉迎八方客,但這麽晚了還有姑娘上門,絕對是頭一次。
    而且七童還是跟她一起回來的,嘖嘖,弟弟出息了啊,母親再也不用念叨他身邊沒人照顧了。
    花滿樓完全不知道哥哥那些小心思,給他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好友芭芭拉姑娘,目前暫住百花樓。芭芭拉,這位是我六哥。”
    “芭芭拉?”花六哥第一次聽到這麽古怪的名字,遲鈍了下,才將這個拗口的名字念出來。
    這個名字,聽著像胡姬?難道這位姑娘是胡姬?
    花六哥這麽想著,下一秒,他就看到,麵前的女子將長及腰間的帷帽摘去,露出那張迥異與所有人的臉。
    月亮掛在梢頭,天空還帶著最後一絲光亮。
    晚風將幾縷發絲輕輕吹起,昏暗的天色下,那頭淺色的仿佛如初醒的晨光般的頭發,就像在發光。
    還有那雙跟頭發一樣罕見的眼睛,竟然是藍色的,花六哥也不好形容那是什麽藍,隻覺得就像冰泉下挖出來的一顆璀璨又剔透的藍寶石,被泉水浸潤過後,帶著潤澤又動人的色澤。
    此刻,那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眸正看著他,彎成個月牙狀,白嫩的臉頰上便顯出兩個精致的梨渦,無比可愛。
    光是看著就覺得很討人喜歡啊,他這麽想道。
    “六公子。”小七大方微笑著向好朋友的哥哥打招呼。
    花六哥畢竟生在豪門,見的世麵多了,很快便收起臉上的驚訝,轉而興致勃勃地問道“芭芭拉姑娘是胡人?”
    “不,我是域外之人。”她笑著解釋。
    “域外之人?那是洋人?”花六哥現在對她的興趣遠遠大於跟許久沒見的弟弟閑聊一事,畢竟弟弟就在這裏不會跑,這麽稀奇的姑娘可不常見。
    “也不是”她為難地咬唇看了花滿樓一眼,心裏在猶豫是實話說,還是要瞞著。
    實話說其實也沒什麽,更何況這是花滿樓的哥哥,人品她自然信得過,反正任務馬上就要完成了,等她回去了,這裏的人是什麽想法,都與她無關,就是解釋起來挺費勁的。
    花滿樓似是察覺到她的為難,接過話頭,溫聲道“六哥,此事說來話長,等過兩天我回家時再說給你聽。”
    花六哥便不再糾結於陌生少女的身份,驚喜道“你終於要回家了?你搬出來這些時間,父親和母親可擔心壞了,兄長和嫂嫂們也跟著掛記,你回去給他們瞧一眼,他們也就安心了。”
    “是得回去一趟。”花滿樓再次撫上蒙著眼的白綢,微微一歎,“多年無法得見雙親,也不知鬢角是否已經斑白,額上又添了幾縷皺紋。”
    一想到弟弟從七歲開始,就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如今已過去十餘載,父母和兄長都已大變樣,他卻至死都不能見一眼。
    花六哥心中一黯,卻還是勉強壓下所有愁緒,笑著開口“咱們家萬事皆順,生活和美,下麵還有一大堆兒子兒媳孝敬,兩老的日子舒心著呢,保養得看著就像四十來歲的人,根本不顯老。就是三哥前幾個月突然開始留胡子,看著怪不習慣的。他那張臉留胡子真是糟蹋了,明明生了張俊秀的書生臉,加上胡子硬生生老了五歲,三嫂現在嫌棄得不得了,怎麽勸他都不肯把胡子刮了。”
    花滿樓輕笑“那我這次要親眼看一看,還有幾位兄長,不知是否還是我記憶中的模樣。”
    “那肯定不是了,你那會才多大,十幾年了怎麽還能”花六哥猛地停下話茬,猶疑地看著他半晌,臉上充滿懷疑與糾結,不確定地問道,“七童,你方才說什麽,你說親眼看一看?”
    花滿樓輕笑,側過頭來,準確無誤地看向身旁的少女,溫聲道“六哥,我的眼睛,正是芭芭拉治好的,她於我可以說有再造之恩。”
    小七不滿地嗔怪道“花公子,你怎麽又這麽說了,你明知道我最不擅長應付這種話的。”
    “是我的不是,往後絕不會輕易說了。”花滿樓笑著幹脆利落地認錯。
    花六哥還在理解剛才那句話,他的腦袋已經宕機了,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七童,你說的是真的?你的眼睛已經治好了?!”他又驚又喜地看著他,急聲問道,“現在能看見了嗎,眼睛上的白綢又是怎麽回事?”
    花滿樓微笑著道“六哥別擔心,芭芭拉一手醫術舉世無雙,我的眼睛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隻是暫且不能見強光,需要適應兩日。白綢後日就可以取下,倒時便能正常視物。”
    花六哥喜得不知該說什麽好,隻知道一個勁重複“太好了,太好了!”
    興奮激動過後,他站在金發白裙的少女麵前,鄭重其事地行了一記大禮,正打算傾吐心中無盡的感激之意,就看到眼前的少女往旁邊閃去,躲過了他的一拜。
    “六公子,不必這麽客氣,感謝的話,七公子已經跟我說過無數遍了。”對著花六哥詫異看過來的視線,她尷尬地笑道,“你這樣的大禮,可太為難我了,還是把我當成普通大夫,我也更自在一點。”
    看著少女真誠毫不作偽地神色,再看看弟弟在一旁笑著點頭,花六哥也不再堅持,迅速站直了身體,笑吟吟地說道,“姑娘放心,銀錢上,我們花家絕不會少了姑娘的,姑娘將永遠是我花家最重要的賓客,凡是我花家名下的茶樓酒店玉器古玩首飾等店鋪,姑娘可隨意取用,花家分文不取。”
    這個感謝禮,聽得她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然而,虛擬世界的任何東西,她都帶不走,包括錢財,就是把國庫打開讓她隨便花,對她來說都沒什麽吸引力。
    她又不是在這裏待一輩子,就這麽點時間,吃住都有金主包了,她要錢有什麽用。
    “六公子真的太客氣了,診金的話,花公子已經給我付過了。”她輕輕扯了扯花滿樓的袖子,俏皮地笑著,“你說是吧?”
    深知少女不慕錢財的秉性,知道這不是麵子上的謙讓,而是真的不需要,花滿樓笑著開口“六哥,芭芭拉說得沒錯,診金一事日後再議吧。”
    天色越來越暗,花六哥也不再多留,他現在急著回家,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所有人。
    花滿樓看向一旁的少女,溫聲道“今天受累了,可還撐得住?”
    “還好,我好好休息一夜就好了。”她笑著搖搖頭,光潔無暇的可愛臉龐上露出皎潔璀璨的笑顏,“若是這點辛苦能換來病人康複,那真是太值了。”
    花滿樓失笑“但也不可逞強,一切要量力而行。”
    少女笑眯眯地向他保證“花公子放心吧,我心裏都有數呢,不會做超出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事。”
    兩人並肩向樓裏走去,正要各自回房,花滿樓又突然說道“這幾天我住你隔壁,有任何動靜我都聽得到。”
    “多謝花公子幫我看護,有你在這裏,我相信沒有幾個人有這個本事傷到我的。”她笑容燦爛地仰頭看著身側的男子,活潑清亮的聲音裏滿是對他的信任與依賴。
    實際上心裏對自己的安危卻並不怎麽擔憂。
    這畢竟是小說衍生而出的虛擬世界,她用的這具身體也是虛擬的數據化成的。
    公司還能真的讓自己的員工受傷?即使有,也傷不到自己的身體,損傷的也不過是一具數據模型而已。
    花滿樓看著她走進隔壁的房間,聽著門梢上鎖,自己才緩緩步入屋內。
    僅隔一道牆,洗漱的水聲和走動的聲音清晰入耳。
    一刻後,一切聲音平息下去,清淺平穩的呼吸聲逐漸變得悠長舒緩。
    黑暗中,花滿樓彎了彎嘴角,放空思緒,逐漸陷入黑甜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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