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蒼術，你有病啊！”
    這裏沒有外人，蒼錦裏絲毫不顧及形象地破口大罵，“這麽晚了還在這幹什麽？”
    “我回來拿課本啊……不對，我才要問你們在這幹什麽吧？”蒼術狐疑地打量著腿軟摔在地上的兩人，一個穿著棉質藍色絲絨睡衣，一個穿著花裏胡哨的粉綠睡衣。
    “——睡衣趴？這大晚上的？你們兩個人玩？和鬼玩？”
    這一連串的發問，蒼術連怎麽挨懟的台詞都想好了，卻見平常小嘴叭叭的兩人臉“唰”一下變得煞白，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蒼術雖然疑惑，還是先朝他們伸出手，“先起來吧。”
    一人眼前落下一隻手，顏羅和蒼錦裏對視一眼，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同時抬手拉住蒼術伸出來的手，用力一拽——
    蒼術驚呼一聲，被用力拽住向前撲去，砸向坐在地上的兩人。
    就要壓在他們身上之時，蒼錦裏和顏羅分別一左一右滾開，留給他當墊背的隻有冰冷的地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狼狽摔在地上之時，收到了兩聲毫不掩飾的嘲笑。
    蒼術：“……”
    這些年的情與愛，終究是錯付了。
    他泫然欲泣：“哥，羅兒，我是小蒼啊。”
    蒼錦裏郎心似鐵：“我才是小蒼，你是哪門子的蒼？蒼蠅的蒼？”
    還是顏羅看不過去，伸手拉了他一把。
    蒼術滿心滿眼都是顏羅的精致的側臉，“羅兒，你的手還是那麽孔武有力，跟你以前把我從水裏拉起來一樣。”
    顏羅仰頭看著他的雙眼，認真建議：“蒼術，不會用成語沒必要非用，我不想把你踹回地上。”
    蒼術閉嘴不說話了。
    “說起來你別不信，你還記得小常說的那個學姐鬼嗎？論壇都說看見了的那個？”
    蒼術點頭，“記得。”
    顏羅一臉真誠，就想看他被嚇得花容失色的樣子，“我們也看到了，白衣服，黑頭發。”
    蒼術不疑有他，誠懇點評：“你們真厲害。”
    顏羅噎住：“……”
    你倒是給點驚訝的反應啊！
    蒼錦裏劃重點強調，恨不得直接上去來回搖晃他的肩膀，“我們真看到了！”
    蒼術：“我知道啊！我相信啊！你們在懷疑什麽？”
    顏羅：“你就不懷疑？”
    蒼術連解釋帶比劃，“你這種情況……還有你弟你爹你娘……我已經不幹淨了，不是一個幹淨的科學唯物主義者了。”
    這話說得不著五六，可是顏羅秒懂，不就是她們這一家穿書的現象不符合科學價值觀嘛。
    隻有蒼錦裏還在雲裏霧裏，小指疑惑地撓了撓鬢角，“你們說啥呢？”
    蒼術和顏羅齊齊搖頭。
    “秘密。”
    “我們年輕人和你有代溝。”
    蒼錦裏被他們氣笑了，“那你們兩位年輕人不如結成雌雄雙煞，上去智擒校園鬼？”
    蒼術扭頭：“你覺得如何？”
    顏羅果斷回絕：“不妥。”
    蒼術扭回頭：“我覺得也是。”
    顏羅問：“這棟教學樓裏除了我們三個還有活人嗎？”
    蒼錦裏想了想，篤定回答：“教導主任在教師值班室睡覺呢。”
    “老周？老周我熟啊！”顏羅樂了。
    那一個矯健的滑鏟，是夢開始的地方。
    “我們去找他吧。”蒼術擔憂，“這種落單的活人很容易會成為下一個目標的，睜開眼一張鬼臉湊進來——他就掛了，電影裏都這麽演。”
    “好。”蒼錦裏點點頭，“雖然周主任對我也不好，還會扣工資，考勤嚴，事情多，個子小小說話吊吊，又是個堪比重型機車的機車男——但畢竟也是一條輕如鴻毛的人命。”
    ——
    三人齊齊跑到樓梯間門口，警惕地張望四周，確定那道白色身影不在後才衝進去。
    就在他們打算下四樓直奔一樓值班室的時候，腳步忽然一頓。
    他們三人臉色一斂，瞪大眼睛看著樓梯下方！
    雖然很害怕，但是在校園文中能看見鬼的機會實在難得，顏羅還是極力張大眼睛看著著奇異的一幕——
    樓梯間聲控燈因為安靜的氣氛而熄滅，窗外月宮高懸，皎潔的亮光闖進樓梯間照亮的微弱的一角驚悚駭人的角落。
    他們剛才看到那白色身影此刻匍匐在最下層的一層台階，手腳並用，以一種怪異扭曲的姿勢一層層爬樓，長發垂到台階，她微微抬起頭，雜亂長發露出了一點皮膚，依稀可見臉色陰沉灰敗，像是蒙上了一層灰紗。
    她朝他們咧嘴笑，十分滲人。
    顏羅：！
    蒼錦裏，蒼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別害怕。”身旁兩個是花容失色的小嬌嬌，顏羅反而冷靜下來了，“我們去找教導主任，讓他用教育的光輝普照嚇退她。”
    三人折返朝著另一個方向的樓梯間跑，暢通無阻來到了一樓教師值班室。
    顧不得其他，顏羅直接一腳踹爛了木門。
    “砰”地一聲巨響！
    正舒舒服服地窩在自己的小被窩，處在恬靜夢鄉中的教導主任一下子慌亂驚醒！
    “啊！”他猛地坐直身體，驚魂未定，“怎麽了？怎麽了！”
    他的頭在月光的反射下，很亮，亮得發光，亮得像夜明珠。
    顏羅眼疾手快一把拿起他放下床頭的假發，貼心放在他的頭上，安撫捋順後還拍了拍，“主任，假發穿好，別著涼了。”
    她不由得讚歎自己一句：真是高情商。
    這不得被誇死啊。
    周主任終於回過神來，在自己床前猶如牛頭馬麵黑白無常索命鬼的三人臉上環視一圈，咬牙切齒：“顏羅！蒼術！蒼錦裏！你們要死啊？”
    顏羅得心應手地安撫暴跳如雷的教導主任：“主任！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先別生氣，外麵出大事了。”
    “鬼子打進來了？”
    “不是鬼子，是鬼。”顏羅認真，“您快出去跟我們看看吧，我以我的人格擔保，要是我們敢耍你，他們兩個任你處置。”
    這短短的一句話槽點過多，周主任都懶得吐槽，憤憤披上外套朝門口走去，“你們才是鬼！討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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