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能力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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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事”“你看起來像是有事的樣子嗎”正在原地活動著胳膊腿兒的道格拉斯滿臉懷疑地看向阿蒙:“……那您為什麽剛才一臉嚴肅”嚇得他都有點眼花,總覺得眼前的阿蒙身影有點模糊,就像上輩子散光不戴眼鏡看車尾燈似的,偶爾能看到影影綽綽的重影。他抬起手揉了揉右眼眶,眯起眼再看,感覺好多了。大概是晉升後靈性溢出帶來的小問題吧。阿蒙單手托著下巴,一邊觀察他的舉動,一邊笑眯眯回答:“嚇你的。”沒有選擇偷竊道格拉斯的想法或記憶,此刻的阿蒙,水晶鏡片後的漆黑眼眸中隱約流淌著金色光芒,使用的僅僅是序列九級別“觀眾”的對情緒的敏銳感知和準確解讀能力。祂已經問過前者晉升時場景,得到的回答是,有聽到聽不懂的模糊話語,有看到一個奇怪的深紅色星球。這都是晉升中受到高序列影響的典型症狀,前者或許源自那位更古老的“詭秘”,後者則讓阿蒙聯想起了自己的老同事。雖然現今“門”途徑唯一性和至少一份序列一特性已經歸屬於“愚者”先生,但後者剛剛完成聚合就陷入沉睡,沒有時間切實地去消化其中精神烙印,因此“門”途徑晉升中看到的幻像仍有一定概率來自於曾經執掌途徑的伯特利.亞伯拉罕。那深紅色的星球,阿蒙有印象,是伯特利曾經晉升儀式的一部分。本體這次去到星空,大概也會就近觀察那九個坐標中的一兩個,視情況來建立安全屋吧在初步確認道格拉斯所言為實話後,阿蒙就放棄了深入探求,轉而進入長期觀察狀態。全部唯一性和序列一特性已經聚集的情況下,被稱作“天尊”的那一位恐怕連分給阿蒙的注意力都很少,更遑論在祂眼中塵埃都算不上的序列七。當然,或深或淺,祂和他都會受到那一位潛移默化的影響,但對阿蒙而言,隻要排除自己更進一步遭到侵蝕的可能性,剩下的風險完全可以接受。自認為被戲弄了一通的道格拉斯無話可說,默默轉過身不看祂,抬手打了個響指。赤紅焰流交織著銀白的細小電弧一閃而過,氣流旋動著在控製下化作微型的龍卷,空氣與光線扭曲著遮蓋金壁輝煌的朝聖畫作,足夠使人頭暈目眩的巨響如同雷聲般炸響在耳畔,濃厚的霧氣附帶了讓人失去方向感的負麵效果……那些原本隻有街頭表演水準的戲法,在晉升之後終於有了及格線以上的殺傷力——當然,這種殺傷是針對普通人而言。真是一條缺乏戰鬥能力的途徑啊……道格拉斯一邊克製著自己的失望情緒,一邊反手拿出了儀式銀匕將尖端抵在心口處向內推送,同時發動“開門”這個在序列七階段產生了些許質變的能力。匕首那近四寸長的刃部眨眼間完全沒入他的胸口,但別說受傷,就連衣服都沒有被劃破半分。以前那憑借“靈界”特殊性而實現的“穿牆”和“開門”,並不是幹涉現實中的物質本身,而是讓“學徒”自身以巧妙的方式繞過了限製。而在序列七的階段,這兩個能力實現了初步的統一和增強。同樣是借助“靈界”的力量,現在他可以像這樣“虛化”現實中的物品,或是在障礙上打開可供窺探和多人穿過的“門扉”。如果要詢問原理,道格拉斯認為這是令現實與靈界短暫重疊或者說相互替換而產生的結果,繼續晉升,就會發展成完整的“靈界穿梭”和目前隻在資料中見過描述的、半神層次的“放逐”、“隱藏空間”等能力。雖然這條途徑的最大躍升發生在序列六層次,但序列七已經足夠道格拉斯真正將自己和普通人區別開來——隻要熟練了“開門”,他甚至可以無視對中低序列非凡者威脅最大的子彈和小口徑炮彈,或者無視常規意義的防禦,直接將手或武器“放”進敵人體內攻擊心髒或其他重要器官。也就是所謂的“百分百免疫物理傷害”和“造成百分百真實傷害”。因此,他很好奇這份力量應用在非凡者身上的效果——由於自身強大的靈性與靈體,非凡者的**無疑算作有強大神秘學保護的障礙,不一定能夠這麽輕易地穿透。他把匕首從身上“拔”出來,對著房間角落的陰影說話:“阿芙拉,進來一下。”兩三秒的安靜後,陰影無聲無息地扭動著向上拱起,灰發紫眼的“隱修士”僅把腦袋部分探出陰影,靜靜仰視著他。道格拉斯嘴角抽動,借助同樣能觸碰陰影的“蠕動的饑餓”彎下腰一把把阿芙拉.迪茲婭從地裏薅了出來,動作熟練如同老農從田裏拔出蘿卜。“我想測試晉升之後的能力,麻煩你幫個忙。”他這麽說著,還習慣性地給人撣了撣黑袍邊並不存在的灰塵,“不要藏在陰影裏,用肉身配合……然後,如實把感覺告訴我。”“好。”阿芙拉點點頭,驅散了原本會覆蓋在關鍵部位以保護自身安全的陰影,未做防護地站在道格拉斯麵前。後者將左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先是收緊手指感受著所觸碰到的材質以及目標的厚度,隨後漸漸放鬆下來,手掌和五指幾乎沒有用力地貼著阿芙拉那身有些陳舊的短鬥篷。伴隨著微不可見的閃爍在指間的熒藍微芒,他的手指瞬間穿過不算太厚的鬥篷和衣料,觸碰到了少女光潔的肌膚,然後,繼續向下,“穿透”了皮膚與血肉。——他將自己的手掌“嵌”進了阿芙拉的肩膀中。刹那間,“占星人”和“隱修士”臉上同時浮現出了極為古怪的表情。那並非疼痛,更不是通常意義上的觸覺或任何實質性器官所能反饋的神經信號,而是一種自靈性深處湧起的不容忽視的錯位感。如果非要道格拉斯來描述的話,是那種長時間凝視鏡子,直到鏡中自己的麵容變得越來越陌生時,頭皮微微發麻發刺,渾身不舒服的感覺。略作停頓以壓下少許不適,他示意阿芙拉原地不動,自己以一個極其緩慢的速度,讓兩人間的距離逐步縮短、彼此“重疊”的身體麵積不斷加大。最初可以上下左右隨意移動的手掌,隨著兩人互相“重疊”的麵積和部位越來越靠近軀幹和頭部,每再挪動一寸距離都變得像是翻越山巒般足以令人筋疲力盡——對雙方而言,都是如此。他們已經“貼近”到了一個超出常識的距離,剪影如同一個伸展著多條肢體的巨大古怪的連體嬰兒。阿芙拉額頭遍布汗珠,垂下的眼睫微微顫動,低聲開口:“疼……”並非身體,而是精神上的。不清楚是從哪個時刻起在大腦皮層上彈跳的輕微針刺感逐漸加劇,直到尖銳如冰錐刺入眼眶攪動腦漿。道格拉斯沒有說話,隻是一步步向後退,直到兩人完全“分開”。他腰背微弓,單手捂住鼻端,指縫間沾染著略顯渾濁的血色,眼眶中也遍布著血絲,被汗浸透的衣服皺巴巴地貼在身上,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餘痛在頭顱中如同回聲般激蕩,道格拉斯艱難地從中擠出一塊地方用於思考:這樣的疼痛“精神穿刺”等直接作用於靈體的能力所造成的。看起來,在保護靈體的軀體上“開門”等同與對方直接進行一次靈體對撞,序列更高或靈體具備加強的一方將占據優勢!七八秒過後,漸漸習慣痛楚的道格拉斯直起身體擦去鼻端血跡,又詳細地問了問阿芙拉在這個過程中的感覺,然後沉默了幾秒:“你是很能忍痛的類型”他早就開始疼了,但看阿芙拉不出聲,還以為是自己作為能力發動者才有反應,沒想到她隻是忍著,直到怕再進一步會暈過去無法繼續“如實”反饋才開口……阿芙拉表示:“每次聽主的聲音,都會痛,就習慣了。”……原來如此。道格拉斯嗯了一聲,不作評價,再次將手“放”進阿芙拉肩膀內。原本是沒有任何觸感的,手“放”在阿芙拉的身體裏,和放在空氣裏沒有什麽區別。可是隨著道格拉斯嚐試用更細膩的方法操作能力,手指能感受到與自身類似的體溫,能感受到些許的粘滯和阻力,能感受到濕乎乎的觸感。小幅度地移動著手指,他最終觸碰到了肩胛骨的上緣,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那片大致為三角形的扁骨。剛才的實驗中,他根據自身感受和靈性直覺搞懂了大致規律:包含胸腔和腹腔在內的軀幹和大腦附近的頭部算“重點區域”,而其餘軀體末端乃至五官則是安全範疇,隻是簡單的穿過不會讓靈體受到衝擊。先前他的手指貌似穿過阿芙拉身體,但實際接觸的隻是靈體而不是肉身;眼下,他卻有了切實的觸感,腦海中油然而生如果就這樣繼續用力,就能將那片骨頭連血帶肉硬生生從對方身上扯出來的直覺。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阿芙拉的表情也變得認真,危機預感讓她緊繃起後背肌肉,那被蒼白麵頰襯得格外鮮紅的嘴唇抿起,做好了承受痛苦的準備。你那是什麽表情……從靈性直覺方麵確認過後果後,道格拉斯幹脆地將手抽了出來,手掌幹燥,其中空無一物。他又不是真的喜歡血肉橫飛、人體煙花的“真實造物主”信徒。“我這周五再來。”道格拉斯平靜吩咐道:“幫我按途徑分類當前保管的所有神秘學資料,重點是‘罪犯’和‘戰士’途徑……哦,還有曆史方麵的記載,按順序整理好。最後給我目錄就可以。”“好。”得到指令,原本還在琢磨神使為什麽沒有動手的阿芙拉迅速拋卻疑惑,認真應下。確認她已經通過陰影離開後,道格拉斯轉身向一直未曾離開的阿蒙詢問道:“您知道怎麽增強靈體嗎除了服食多份魔藥和提升序列以外的方法。”“你不是已經聽到了嗎”後者懶洋洋地回答,“如果不想聽祂嘮叨,可以在短時間內反複透支靈性。”透支靈性……這會加重失控的風險,但也比去聽邪神囈語安全可控得多。看來鍛煉靈體和鍛煉**一樣,需要不斷瀕臨極限突破極限才行。不論是鍛煉的方式還是采用這種攻擊本身都具備相當大的弊端。靈體在一定意義上是所有力量的核心——精神體的外在體現,但並非無堅不摧,受到嚴重創傷時輕則變成植物人,重則引起連鎖反應導致肉身崩潰死亡,道格拉斯相信不會有多少“占星人”將其當作常規攻擊手段。或者說大部分“占星人”應該都會避免正麵戰鬥,他就不一樣了,那是正麵戰鬥攆著他跑。哪怕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也無所謂,他必須獲得在正麵戰場上立足的能力。強忍住打哈欠的衝動跟阿蒙告別後,道格拉斯用壓箱底的一丟丟靈性“傳送”回家,把自己直接丟到了臥室床上。晉升本就是消耗體力的事情,以超出尋常程度的精細嚐試了各種能力後,他早就瀕臨靈性透支的邊緣,幾乎是腦袋剛挨上枕頭就昏睡過去,直到第二天被生物鍾早早喚醒。昏昏沉沉地洗漱一通,照樣把維瑞蒂送去學校,道格拉斯轉頭搭上蒸汽地鐵,又換乘幾次公共馬車和出租馬車,最終抵達了安緹娜和安托尼亞姐弟倆的住處。眼前的建築比起獨棟房屋或別墅,更像是小型的莊園,有著裝修風格十分古典、高牆窄窗的三層主樓和綠樹如茵花開似錦的庭園、在這個時代造價昂貴的溫室大棚、馬廄等附屬建築。值得注意的是,在這個春末夏初萬物萌生的季節,莊園附近卻異常安靜,聽不到半點蟲吟鳥鳴。加之此地已經是西區的市郊,人煙稀少、遠離其他建築的偏僻位置讓整棟宅邸的氛圍沉悶壓抑了不少。繞著約莫五米多高、頂端樹立著向外傾斜的尖刺柵欄的圍牆,道格拉斯來到一扇敞開時足以讓兩架馬車並列通過的鐵藝大門前,拉動門鈴喚來了看門人。來者是個身穿正裝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文質彬彬,不像是會從事這份職業的人。道格拉斯掩藏起些許疑惑,摸出一枚金屬製的“生命聖輝”胸章表明身份:“早上好,先生。我是賽恩斯先生的同事,來拜訪他,不過沒有預約過,煩請幫忙通告一聲。”中年男子隻是看了一眼胸章便和藹點頭:“明白了,先生,但恕我失禮,進門前需要您留下血液樣本。”........007...23.(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