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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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
    “唔――”下巴突然被掐住,蘭酩悶哼了聲,無力地垂下腦袋,潔白柔軟的發絲輕柔地覆在北山肌肉分明的小臂上,如裂開的白綢。
    北山的大拇指蹭過蘭酩嘴角溢出的血,重重地抹在蘭酩蒼白無血的右腮。
    蘭酩霜白的睫毛顫動,眼角瞬間洇紅,“好疼……”
    蘭酩從小就怕疼,所有人都寵著他,慣著他,所以養成了一副刁鑽古怪的脾性。
    美麗柔弱的青年氣息奄奄地伏在手臂上,呼吸微弱,嘴角溢出的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發尾,這糜豔的景色刺痛了北山的雙眼,暴虐和渴望兩種情緒在心中不斷交織。
    下巴上的手指鬆開,留下了駭人的青紫傷痕。
    北山猛地將蘭酩甩在竹榻上,沙啞著聲音惡狠狠地說:“乖乖喝藥,你明知道不能見太陽,還跑到太陽底下,找死嗎?”
    “藥太苦。”青年在竹榻上掙紮了一下,渾身的骨頭都在痛,根本沒有力氣起來,他難為情地伏在竹榻上說出實話。
    北山盯著蘭酩唇邊的血跡看了幾秒,“嬌貴!”
    他轉了出去,再回來時,手上多了碗甜草汁,踢了竹榻一腳,“起來喝藥!”
    竹榻上青年渾身瑟縮了一下,仿佛驚弓之鳥。北山見狀,擰擰眉,有點兒後悔剛才的粗暴,硬梆梆地說,“給你弄了甜草汁,快點兒喝。”
    蘭酩掙紮著起身,動作遲緩得北山看不下去。
    突然,蘭酩的視線天旋地轉。
    他竟然被北山抱進了懷裏,北山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禁錮著他。蘭酩甚至能清楚地聽到北山有力的心跳聲,聲如擂鼓。
    “小廢物,真不知道他看上了你哪一點兒。”
    北山像擺弄玩具一樣捏捏蘭酩的手臂,懷裏的青年始終垂著頭,柔軟的白發下露出的耳尖泛出紅色,不安地掙紮。
    北山心跳越來越快,一邊生起對自己的強烈厭惡感,一邊留戀將蘭酩禁錮在懷裏的感覺。簡直在著魔。
    他忍不住將腦袋湊近蘭酩的耳尖,“蘭酩,阿爸沒了。你得記得,沒有我,你這麽廢物,在這裏活不下去,你要乖乖聽我的話,知道嗎?”
    “喝藥。”
    腰間的手臂緊了緊,蘭酩立刻輕嘶了聲。他想把藥快速喝完,結果嗆得咳了起來,越咳越厲害,鮮血湧了出來,蘭酩急忙用手捂住,不敢讓血流出來。
    “夠了!”北山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蘭酩僵在北山的懷抱中。
    “藥都不會喝。”見蘭酩開始害怕,北山的語氣又軟了下來,“我來喂你。”
    就著北山送來的甜草汁喝完藥,蘭酩苦得命去了半條,目光茫然。
    外麵已經夕陽漫天。
    今天夜裏就是亡夫的頭七。
    按照傳說,今晚死去的鬼魂將回到家裏。蘭酩應該給他死去的丈夫做一頓飯,然後回避,不能讓死去的鬼魂再留戀世間。
    “天快黑了。”蘭酩說。
    北山聽出了蘭酩的意思,“我來做飯,你現在就去睡覺,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用被子蒙著頭,別睜眼……”
    “北山……”一直沉默聽著的青年忽然開口,他的神色有些猶豫,但很快轉為堅定。
    “我今晚,可以住在你的房間嗎?”
    北山一下子愣住了,瞪大眼睛看著蘭酩。
    蘭酩看得很清楚,北山的眼神中沒有厭惡,也沒有嫌棄,反而有點兒茫然和驚喜。
    哈,果然是表麵對繼母凶巴巴,嘴上說著痛恨,內心卻蠢蠢欲動的惡犬啊。
    試探了這麽久,蘭酩差不多摸清了北山的性格。
    【buff2死亡之花的特質讓你柔弱無比,但鬼怪的惡念會成為你的養分】
    死去的丈夫應該就是這個遊戲的鬼怪,今天頭七回來,卻看到妻子在繼子的房間休息,一定能觸發buff2的第二條效果了吧。
    “為……為什麽?”北山一開口,竟然結巴了下。
    英俊青年皺著兩條濃眉,深邃的五官以及身上凶惡邪異的圖騰看起來威懾力十足。
    蘭酩在北山的氣勢籠罩下,亮相對比,弱如蔓草。
    但蘭酩已經看穿了這個青年的色厲內荏,他的暴躁不過是出於對自己的求而不得。
    “你想聽實話?”蘭酩有些悲哀地說,“我不想死。”
    北山小臂一涼,是蘭酩的手指。蒼白纖弱,如同含苞的尖尖花蕾,卻抓得很用力,指甲陷入了他的皮肉,印出十個小小的月牙。
    蘭酩的手指幽涼冰冷,讓北山想起月光下綻放的曇花,但指尖接觸的地方有種奇異的灼痛感,一直傳到心髒。
    “你不會死。”北山領悟了蘭酩的潛台詞,金黃的瞳孔在夕陽的映照下像驕陽般明亮灼熱,他站起身,嘴角的笑容透著終於得到蘭酩求助的得意和滿足,“我在這裏,阿爸帶不走你,你會長命百歲。”
    北山膽大包天,不顧蘭酩的驚呼,俯身將蘭酩打橫抱起,“今天看你在太陽下,我還以為你不想活了,跟我阿爸一塊走呢。”
    “沒有,我隻是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陽光了。”
    在北山看不到的地方,蘭酩麵無表情,他抬起手臂,紅色的瞳孔厭惡地注視著手臂上還未完全消失的紅點。
    “嘎吱――”
    似乎是門開的聲音。
    蘭酩猛地抬起頭,看到對麵的房門開了條小縫,似乎有個黑影正趴在門縫裏陰沉地窺視,門上已經褪色的囍字忽然紅得滴血。
    “北山!”蘭酩抓緊北山的肩膀。
    “怎麽了?”北山回過頭。
    一陣風吹進屋,將房門的囍字刮掉。
    “那屋裏好像有人。”
    北山停住腳步,“哪個屋子?”
    “就是那個。”蘭酩抬手去指。
    “你看錯了吧。”北山順著蘭酩的手指去看,臉色有點兒不高興,“你和他結婚的舊屋子,早就不住了,現在用來祭神,哪有什麽人,你看上麵還有鎖呢。”
    蘭酩仔細一看,果然看到了一把大鐵鎖。
    蘭酩鬆了一口氣,“祭神的屋子,為什麽要鎖住?”
    已經到了北山住的地方。
    北山抬腿把門踹開,“因為祂是邪神,不會保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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