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此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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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雪點點頭,看樣子是給她發了個宅鬥劇本。
    上來就是賜婚,庶妹,命苦三連,可是她隻想躺平不想鬥啊。
    見碗裏還有飯粒,端起來扒拉幹淨,先恢複體力再說。
    外麵天已經黑了,放下碗筷讓丫頭點燈。
    “沒有燈油,咱昨日才來府上,什麽東西都沒給,這兩日的飯食還是大灶上的娘子偷偷給送來的。”接著歎了口氣:“咱自己帶來的東西大多被管事的收了去,小姐若是吃飽了,不如早點睡。”
    瑞雪忍不住爆了粗口。
    “淦~!”
    這丫頭的境遇,怎麽比自己還慘,底子這麽差,讓自己怎麽鬥啊。
    以前如何她是沒辦法了,但往後日子可是她來過,堅決不能在讓人揉圓搓扁了。
    摸黑爬上隻鋪了一層褥子的幹板床,院裏突然傳來動靜。
    有人輕輕喚了幾聲“大小姐”小桃聽見聲音,高興起來,翻身下床去開了門。
    來人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拿著一個大包袱,穿著幹淨整齊,身上帶著一股有些嗆人的油煙味。
    這個大概是小桃說給她們送飯的娘子了。
    瑞雪不認識,也不好胡亂說話,上前將人扶了起來。
    這娘子敢偷偷來送東西,必定是與瑞雪有什麽特殊關係。
    果不其然,人走了之後小桃興奮的說。
    “原來她以前是夫人的陪嫁,怪不得咱們一進府她就對咱們十分照顧,以後不怕餓肚子了。”
    收拾包袱裏的東西,捏起一塊桂花糕遞到瑞雪嘴邊。
    “京都雖繁華,可始終不如在莊上自在,也隻有這口吃的,能讓我生出一些好感。
    小姐快嚐嚐,真的是入口即化,比咱莊上的也不差。”
    瑞雪扭開頭,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
    方才與那位娘子閑聊,感覺府上的情況還真是複雜。
    真要宅鬥,自己這個外來的,少不得要使些手段才能在府裏站住腳了。
    原主這朵小白花比自己還要命苦,說是相府嫡女卻因為命格不好,從出生起就過的不怎麽順遂。
    十歲的時候母親去世,在府裏便沒了依靠,被送到莊子上放養了,不曾過問。
    如今被接回來,是因為即將及笄,代家族聯姻,嫁給從北境受傷回來的王爺。
    相府與皇室聯姻,這樣的好事原本也落不到她這個透明人的身上。
    奈何這王爺的風評不好,天煞孤星的命,雙親早亡,也是很小的時候就被扔出了京都。
    聽說這次回來是為了養傷,皇帝疼惜這個侄兒,想將他留在京都,便為他指了婚。
    聖旨一下,左相大人即便再不樂意,也隻能硬著頭皮接了。
    聽廚娘話裏的意思,相爺對這門親事很不滿意,似乎不願與寧王扯上什麽關係。
    雞叫三遍,瑞雪揉著發漲的眼睛起了床,伸手去摸枕頭邊的眼鏡。
    抓空了,才記起這裏已經不是她熟悉的世界了。
    院裏的小門被推開,五六個丫鬟捧著裝匣衣物進了院子。
    瑞雪吐了嘴裏的漱口水,眼睛有些發直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美婦人。
    眉目婉約,妝容精致,環佩叮咚,香氛襲人。
    一身暗紫色的襦裙,襯得她皮膚越發白皙,隻是眉宇間有淡淡的愁緒,叫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婦人望著瑞雪,眉頭皺的更緊了,抬了抬手道。
    “你~,哎,算了。”
    轉身吩咐丫鬟:“去幫大小姐洗漱上裝,動作快些,相爺快下朝了。”
    瑞雪被眾人擁著進了屋,七手八腳的幫她換好衣服上了裝。
    屋裏沒有鏡子,也不知道自己被她們折騰成了什麽模樣。
    出了屋子,剛剛躍上牆頭的太陽,刺的她有些睜不開眼。
    美婦人蹙著眉,看著一身鵝黃長裙的瑞雪道:“皮膚黑了些,這顏色不趁你。
    但好歹是二小姐的心意,見過你父親,還是去跟她道聲謝吧。”
    瑞雪雖有些搞不清狀況,但少說少錯。
    如今還是多聽多看為妙,先理清楚府裏的關係,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跟著美婦出了院子,上步攆穿過假山花園,樓台水榭,進了相爺的書房。
    相爺還未回來,美婦一臉疲態的坐在了上首的太師椅裏,看著依舊站在廳裏的瑞雪道。
    “你也坐吧,畢竟是相府的嫡女,既然回了家,就不必太過拘束。”
    雖是對著瑞雪說話,聲音卻格外飄忽,眼睛雖亮卻沒有神采。
    “無需在意我這個主母,缺了什麽隻管叫下人來告訴我就是了,我自會為你準備妥當。”
    原來這美婦是相府的繼室,如今的當家主母。
    瑞雪輕輕“嘖”了一聲。
    這姐姐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
    可瞧她這幅模樣,在相府怕是過的不如意。
    “相爺回來了!”
    外頭響起了通傳聲。
    瑞雪起身理了理儀容,餘光瞥見美婦輕扯嘴角換上一副愉悅的神情,隻是眉頭皺的更緊了。
    門被推開,撒進屋裏的陽光將進來的人影整個罩住。
    瑞雪眨了眨眼,抬頭打量朝自己走來的男人。
    身形高瘦,清雋儒雅,一雙細長的眼睛,有光彩在其中流轉。
    隻是背著光,讓好看的眉眼顯得十分陰鬱。
    這是蔣瑞雪的親爹,沒想到是這樣一位三十多歲的帥大叔。
    瑞雪正猶豫,自己是叫爹好些還是叫父親好些,眼前的男人便有些鄙夷的開了口。
    “見了為父為何不知行禮,你小時也是乖巧伶俐,如今怎麽成了這般。”
    話落移開視線,抬手對美婦說道:“懷玉,伺候我更衣。”
    懷玉走上前來,經過瑞雪時安撫似的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扶住相爺的手,轉身進了隔間。
    瑞雪整個大無語,翻了個白眼,重新坐了回去。
    什麽狗屁相爺,好歹是幾年未見的親閨女。
    棄之不顧也就罷了,如今用的著了接回來,還怪她不懂禮數。
    這種渣爹不要也罷,白長了一張唬人的臉。
    隔間裏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還有壓低了聲音的小聲交談。
    瑞雪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正要湊近些,便聽見撞擊的聲響,緊接著傳來隱忍的悶哼聲。
    耳根發燒,急忙捂住了臉。
    這不是在古代嗎,怎麽還能如此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