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明顯不在意。
    想要真實，必要的受傷是避免不了的。
    周立還以為他至少會說聲兄弟們辛苦了，見楚寒壓根沒放心上，隻能是收了幽怨的表情。
    點燃一根煙，說起了正事。
    “五湖四海皆為客，天定冀北掌乾坤；享來一百八十年，提筆丹青改江山。”
    “別誤會，我不是突然中二病犯了。”注意到楚寒看自己的古怪眼神，周立趕忙解釋：“這麽騷的詩我第一次聽見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是冀中北商會第一任會長寫的，那會兒時局動蕩，衍生出了很多富有野心的人。”
    “冀中北商會第一任會長野心很大，從他這首蹩腳詩你就能看出來，天命，他把自己比作天子了，但他不是要做天子，而是想將冀中北商會打造成一個能左右權力更替的組織。”
    “全球範圍內那些傳承幾百年的家族知道吧？或者那些財閥寡頭，冀中北商會就是這樣的存在。”
    楚寒眉頭緊皺。
    臉色有些沉重：“所以…”
    “所以冀中北商會第一任會長死得賊慘，被當時的軍閥五馬分屍了。”
    “咱們這邊情形不一樣你知道吧，咋說呢，一天下大亂，什麽英雄豪傑忠義之士就跟雨後春筍似的嘩嘩往外冒，一個小小的商會會長，以為欺負得了土匪流寇就能欺負其他人，結果連當地軍閥都沒幹過就嗝屁了，更不要說戰爭時期那些把軍閥當孫子打的存在了。”
    楚寒嘴角抽搐：“但這個商會還是傳下來了不是嗎？”
    周立雙手插兜：“這也是令人無奈的事情，治安人員不夠。”
    “冀中北商會能傳下來，是因為他們還算懂規矩，知道約束道上那些人，咱們這民風彪悍，投機的一大堆，拉幫結派魚肉鄉裏的更是多得不得了，治安人員不夠，有個名間組織願意約束這些人也是好事。”
    “至於現在嘛……這個組織已經大到再留下去就要成隱患了，上麵的意思是弄一次掃黑除惡，鋪一張大網，把跟冀中北商會有關的幾十萬人一鍋端了。”
    楚寒聽的有點口幹舌燥。
    “所以奉北這裏，隻是一個掃黑除惡的縮影？”
    “沒錯。”周立咧嘴道。
    楚寒震驚得沉默了良久：“難怪我心裏一直不得勁，原來咱們這裏隻是一點毛毛雨。”
    “這事兒是絕密哈，你要是漏出去，咱兩恐怕連蹲大牢都機會都沒有。”
    刺啦！
    楚寒一腳刹車，讓沒有防備的周立一頭撞在了中控台上。
    “絕密你跟我說？你特娘的是想害死我啊？”
    “臥槽，我跟你說是因為信任你，信任你都不懂啊！”
    楚寒冷哼，雙手環胸一臉冷漠。
    今天周立要是不給出個合理解釋，楚寒絕對是立馬罷工。
    楚寒已經聽出來了，這家夥一定憋著臭屁沒放呢。
    果然，周立從懷中掏出了一遝美女的照片。
    樂嗬嗬的遞到楚寒麵前。
    “幹啥？”楚寒一臉冷漠。
    “選搭檔啊，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啊！你看我對你多好，奉北警局，稽查大隊，甚至是警校裏，長得好看的我全給你找來了，讓你親自選！”周立猥瑣的笑著。
    楚寒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好事。
    拿起照片一看，第一張，冷傲女警花，身高至少一米八，身著幹練麵若寒霜，冷氣逼人！
    妥妥的頂級禦姐！
    第一張都這麽驚豔，後麵得還不得美如天仙？
    帶著期待，楚寒翻到第二張照片。
    穿著圍裙拿著湯勺的大媽，應該是食堂裏打飯的，警察局食堂的還是稽查隊食堂的？
    楚寒有點不信，翻到第三張。
    拿著拖把拖廁所的清潔工大媽，一臉慈祥的笑容，後麵站著周立咧著大金牙猥瑣至極。
    第四張，會計大媽。
    第五張，買菜大媽。
    第六張…楚寒還沒來得及看周立一把將照片搶了過去。
    “咳，這是我媽，照片拿錯了。”
    楚寒嘴巴微張。
    這特麽搞了堆大媽讓自己來選？差點就以為真是好事了。
    這尼瑪哪兒是讓自己選，明明就是逼著自己選那個冷傲禦姐啊，正常人誰選大媽啊！
    嗬，想安排個麵癱女給我當搭檔？
    老子偏不！
    楚寒一把將拿著湯勺的大媽照片拍在方向盤上：“就她了！”
    “這位阿姨麵容慈祥手拿湯勺，做出來的菜一定是媽媽的味道，我正好需要個保姆，你趕快把她安排過來吧。”
    周立嘴角抽搐。
    什麽玩意？有個大美女不選你選大媽？
    “咳，那啥，楚寒你的審美是不是出問題了？”
    “人家吳莫寒這麽漂亮一個大美女，你，你居然選大媽…”
    “呲，還跟我裝蒜！”
    楚寒冷笑連連，拿起吳莫寒的照片分析道：“這姐們兒不說其他，光是名字就讓人膽戰心驚。”
    “她長得是漂亮，可眼角的皺紋是掩蓋不住的，這不是因為老，而是因為長期露出一副凶惡的表情眯眼看人導致的。”
    “一個女孩子，大拇指交叉的地方有老繭，說明她經常用槍，手保養得不錯，五指修長，手上的皮膚雖然很白，但卻給人一種緊繃感，說明是個練家子。”
    “其他地方就不說了，從他的穿著打扮來看這是一個狠人，而且是個認死理的直腸子，最容易瞧不起的就是我這種沒個正形的人，你安排這樣一個人當我搭檔？”
    楚寒冷眼盯上周立：“姓周的，老子為國家流過血，你特麽懷疑老子會叛變？！”
    周立吞了口口水：“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楚寒一把將吳莫寒的照片砸在周立臉上：“你沒懷疑我，會派一個這樣的人給我？”
    “啊？！”
    楚寒笑得森寒：“大家都是聰明人，不是隻拿下半身思考的蛀蟲，你覺得長得好看有用嗎？”
    “你信不信你把她派過來，我會當著你麵弄死她？”
    “楚寒！”
    周立也怒了。
    他知道楚寒是覺得自己想派吳莫寒監視他。
    可楚寒現在這話，讓周立又驚又怕。
    這話，根本就不應該從一個臥底便衣口中說出來！